陳青娥這一嗓子叫聲極大,她掩著自己的胸衣,拚命地想躲開王生的視線。可是小花精此時已經找到了吸取她美食的罪魁禍首,正呲著小牙拚命地在‘幻紋蜃珠’上啃咬,幾下就把女孩的衣服扯成了碎布。
樓下的陳青娥的母親,聽到這聲尖叫,頓時被嚇了一跳,她急匆匆的呼喊著女兒的乳名,領著一群侍女‘咚咚咚’的就跑上樓來。
這些人救援心切,奔跑的速度極快,陳青娥驚慌之下,急忙躥上床榻,用棉被把王生蒙了起來。他倆剛剛藏好,門外眾人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她母親看見陳青娥躺在床上,把被子裹得緊緊地,頭臉上不停地流汗,還以為她得了什麽重病。連忙吩咐身後的仆婦去請治愈系法師,她自己則伸手過來想要幫自己女兒擦汗。
此時屋裡進了這麽多人,把陳青娥嚇的嘴唇都哆嗦了起來,這要是讓人看見她被窩裡藏個男人,倆人還衣衫不整的糾纏在一起,那自己就不用做人了。
她結結巴巴的攔住母親的雙手,然後拚命解釋自己沒有生病,剛才只是想起了一個救活‘撚玉朱裳’的辦法。
可是她慌張之下前言不搭後語,眾人如何肯信,她母親還以為自己女兒得了什麽重病,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一疊聲的又喊人去請光明神殿的主教大人。
此時王生正擠在被褥裡一動也不敢動,好在這床錦被絨毛厚實,從外面到看不出自己的身形。可是他聽見陳青娥越說破綻越大,緊接著就感覺到床鋪一晃,那個中年婦女已經坐在了床邊,想要掀開被子查看。
王生情急之下,隔著被子一腳就踹在了她母親的屁股上,把這個胖胖的中年女子,一下踹出去好遠,‘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這一下整個屋子裡的人全都愣住了,王生趁著這個機會,單手籠著棉被把陳青娥抗了起來,翻身就從身旁的窗子躥了出去。
陳青娥此時也只能被王生扛著一路奔跑,她按照王生的囑咐,在半空中大聲的喊道:“母親大人,我突然想起一個方法能拯救咱家的魔植,您千萬不要跟來。再派重兵把魔植園圍起來,膽敢闖入窺視者,格殺勿論。”
她的母親本來也是個中級魔法師,剛才雖然措不及防被踹下了床鋪,但是並沒有受傷。此時她仰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竟然能蹦跳的如此之遠,立時便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難道說她一直研究的那個飛騰法陣終於成功了不成?
陳家的魔植園就建在海邊一處山坡之上,距離陳家大宅並不算遠,王生和陳青娥裹著錦被從房頂上一路躥來,沒用多久就趕到了園外。
陳青娥支走了看守糧農,帶著王生走進了園中的一處木屋之中。他倆進屋之後,剛剛關上房門,陳青娥就一把掀開被子,想把在自己胸前不停亂抓的小金花拉扯出來。可是小金花牙齒尖利之極,咬住‘幻紋蜃珠’就是不松口,陳青娥又看不到她的身體,只能一通亂抓,大聲的央求叫喊。
王生在旁邊看的十分尷尬,只能扭著臉從窗口向外看去。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魔田,此時東方漸明,放眼望去,面前上百畝肥沃的土地上,竟然泛著一層淡淡黃光。
可惜在這片良田之上,那些排列整齊的魔植,卻橫七豎八的被人砍倒了不少,根莖之上竟是一些啃咬的痕跡。王生暗暗想到,那位鼠族的獸人兄弟,倒也真是厲害,把這麽大一片田地毀的如此淒慘。
陳青娥和小金花撕扯了半天,還是沒能分出勝負,她無奈之下,只能用棉被把自己緊緊的裹了起來,
紅著臉請求王生幫忙。這還是王生第一次看清陳青娥的長相,雖然這個姑娘現在披頭散發,衣衫凌亂,但是稍有些嬰兒肥的面龐,笑起來卻非常可愛。只是在她的額頭上,有十幾個米粒大小的粉刺特別顯眼,也難怪她平時都要用白紗遮面。
王生不好意思盯著她的臉蛋細看,便掀開棉被去喊小金花,可是小金花還在和那塊泥巴玩命,根本就不理他。王生也對這個一根筋的小家夥沒有辦法,連著抽出了兩三縷風系魔力,都沒能把她引回來,反而因為這些魔力被‘蜃珠’吸走,而讓她更加瘋狂起來。
也不知道小金花的牙齒是怎麽長得,剛才王生費了好大力氣都捏不動的‘幻紋蜃珠’,竟然真的被她磕出了一條口子。
隨著一陣炫目的五彩光暈閃過,屋裡的兩個人和一位花精,全都被一股大力頂飛了出去。那顆泥巴一樣的‘蜃珠’,竟然‘砰’地一聲,脫開了一層硬殼,變做了一枚流光溢彩的水珠,浮在了半空之中。
小花精終於打敗了自己的敵人,高興的一陣亂飛,還拉著王生的頭髮不停地大聲叫喊。
王生被她喊的一愣,看著這顆凌空懸浮的寶貝,立刻就撲了過去。一旁的陳青娥也反應過來,不過她連動都沒動,隻用右手輕輕一招,這團水珠就無聲無息就飛到了她的胸前,一下子就融進了血肉之中。
陳青娥拿到‘蜃珠’之後,便發現王生的眼神不對,似乎是對自己動了殺心,她連忙掩住衣襟,急聲的說道:“王先生且慢動手,你既然見到了這寶物的真身,那我也不瞞你,這寶物與我陳家乃是血脈相連,非我陳家直系之人,斷然無法使用。你即使拿去了,我們稍一做法,它還是能乖乖的回來。”
王生的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柄‘青刃’,此刻他的魔法已經恢復,為了祛除自己身上的‘紫蓮穿心’,他剛才還真是動了殺人奪寶的心思。
但是現如今‘幻紋蜃珠’已經被人收去,自己又對這寶物一無所知,只能選擇暫時相信對方。他低頭沉吟了一會兒,便沉聲對陳青娥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做個交換,你把‘蜃珠’拿出來借我一用,我會盡力幫你治好那株‘撚玉朱裳’。如果實在治不活,我可以招來我的章魚魔寵,讓它去幫你打那個什麽魔獸擂台,不過召喚消耗需要你出。”
王生主意打的很妙,他想的是先把‘蜃珠’騙到手,驅除自己身上的‘紫蓮穿心’,然後就找陳家要點黑暗魔晶,把大章魚叫出來逃跑。
誰知道他說的這句話,竟然惹來了小花精的抗議,她嗷嗷叫喚著衝王生喊道:“不就是‘撚玉朱裳’嗎?怎麽就救不活了?甭說只是斷了根,就是給我拿來一截焦炭,我都能讓它開出花來,‘飯票小子’你不是看過本花精的本事嗎?”
王生的戲台還沒搭上呢,就被小金花拆了個稀碎,他一把堵住了這個花精的小嘴,把她又扔回了空間之中。
陳青娥聽了對方的條件,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她為了表示誠意,還從自己身體裡把‘幻紋蜃珠’召喚出來,交給王生看個仔細。
接過這枚‘蜃珠’的之後,王生的心臟都不爭氣的多跳了幾下,這顆水團一樣的寶貝十分清涼,拿在手中的時候,竟然沒有一絲重量,根本就不是一件實物。這一點同那個恐怖的‘紫蓮穿心’如出一轍,讓他不禁又多了幾分信心。
王生暗中調出一絲真元,運到了掌心之處,誰知道剛一接觸道那團寶貝的邊緣,他就覺得眼前一亮,似乎面前的畫面從錄像帶畫質,突然變成了高清全彩,整個世界都鮮亮了起來。
當著陳青娥的面,他不敢過多探索,只是稍一試探,就把真元退了出來。可是當王生收功的時候,似乎有一些清清涼涼的氣息,隨著他的真元鑽了進來,只是稍微一轉,便落到了雙眼之中,讓他剛剛降下來的視力,又上升了一點。
王生不清楚這種變化代表什麽,但現在也沒辦法仔細思考,他又試了幾種簡單的手印,發現沒有作用之後,便毫不避諱的把小花精拉出來,想問問她知不知道這東西要怎樣驅動。
誰知道小花精出來之後就一個勁的吐口水,還啞著嗓子喊道:“我就是個花精嘢,又不是賣海鮮的,你弄個老蛤蜊的眼珠子給我有什麽用,又不能吃?趕緊滴,拿點魔力來給我簌簌口,這玩意破殼的後勁太鹹啦,可齁死我了,下次你攔著點我,別讓我什麽都啃。”
這不是珍珠嗎?怎麽又成了老蛤蜊的的眼珠子了?王生盯著手中漂亮的寶貝,越看越是疑惑,既然這東西別人使用不了,那陳家如何還能對外販賣,難道自己手裡的東西是假的?
陳青娥聽到這個看不見的小東西,竟然說中了自己家至寶的來歷,對她剛才評價‘青鸞’的那些話語,又確信了幾分。
她害怕王生不相信自己,連忙主動解釋道:“王先生萬勿生疑,此物才是真正的‘幻紋蜃珠’,確是‘深海魔蜃’的‘幻天靈目’所化,世上僅此一枚。至於我家對外販賣的那些珠子,只能算是衍生品,世間誤傳為‘魔蜃’的珍珠,其實就是剛才被前輩咬開的那一層外殼,這寶珠每隔兩年都會自動凝結脫落一次,也具有一點吸收魔力的作用,可以治療魔法怪病。”
陳青娥說著話,便躬身對著空中剛才發聲的地方,深施了一禮,又從空間裡掏出來兩枚火系魔晶,恭敬的說道:“前輩真是見聞廣博,小女子欽佩至極。這一次我陳家面臨生死大難,現在急需一頭強力魔獸與人爭鬥。我母親即為現任陳家家主,如前輩能指點一二,任何報酬我們都能竭力滿足。”
小金花被這兩句馬屁拍得十分舒坦,她顯出身形,飛起來圍著陳青娥轉了幾圈,然後抱著肩膀說道:“這堆魔晶太爛,我可吃不下。這樣吧,你還有什麽好點的魔植都拿出來,給本花精看看,我可以幫你找幾根凶獸愛吃的,你再拿去召喚陣上勾搭它們吧。飯票小子,你這次找的姘頭可真不賴,不光胸大,這小嘴也甜,比你以前親的那一堆可強多了。”
小花精越說越離譜,王生從陳青娥的眼睛裡,已經看到了鄙夷的神色,他連忙一把捂住小金花的嘴,又用另一隻手,把魔晶搶了過來,然後假裝深沉的說道:“你別聽她瞎說,這兩口晶石就算是你的定金了,你先去找魔植吧,這幾天我就住這了,沒事別來打攪我,除了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