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皇沒有想到自己的銀色骷髏,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咬到了敵人的身上,他的這件魔具法寶名叫‘萬年煉骨’在黃布帶子裡煉化了多年,全身布滿了腐氣,凡人挨上一點就會全身腐爛而死,就算是高級光明法師被咬上一口,也斷無幸理。
敢於懟天懟地的王大食神,此生唯一害怕的東西就是眼前的這種沒有血肉的骷髏架子。他在骷髏出現的時候,便猶如青蛙看見蟒蛇一般,瞪大了眼珠呆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彈。
一個堂堂生物專業的高材博士竟然會害怕骷髏,說起來還真是丟人現眼。那是在王生十九歲情竇初開的時候,他同那位名叫曼華的新聞系女生正處熱戀之中,這姑娘一朝擒獲校草,便想著時刻宣布主權,整天膩歪在他身邊,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才好。
有一天王生做實驗忘了時間,女生宿舍關門回不去了,他便利用自己的輕身功夫,翻牆將女孩帶到了隔壁醫學院的主任值班室中,他們兩個情濃之際也未加克制,倒在簡易的行軍床上就折騰了起來。
誰知女生的反應太大,無意間踹倒了一副教學用的骷髏架子,正好撲在了王生的後背之上。王情聖正在性致勃勃之中,猛回頭時卻看到了骷髏頭眼中反射出來的路燈光芒,隻嚇得腰腎一緊,當時就趴在女孩兒身上差點沒暈死過去。
從小到大從未吃過藥片的學霸王生,轉過天來就生了一場大病,這段風流韻事也在華清大學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幸虧他的學習成績實在太過優秀,在十幾個教授聯名保薦之下,才把這場風波消弭於無形。
自從那夜之後,每當王生看見骷髏架子就會全身發硬,滿頭冒汗,尤其是腰腎極為緊張,那間解剖教室更是再也不敢進去。他反覆的查驗了許多次,也沒在自己身上找到什麽器質病變,只能歸算在心理疾病的范疇之內。
這個小毛病,除了他自己和初戀女友之外就連道士爺爺也不知道,誰想到今日竟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王生被骷髏架子咬中肩頭之後,便感到有一股又酸又辣的古怪氣息,猛然鑽進了自己血肉之中,整個左臂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
這劇烈的酸辣痛感終於把王生驚醒了過來,他急忙把全身的真元和光系魔力都調到肩頸以上防禦,然後掄起手中的紅狐媚兒便把銀色骷髏一下子抽到了遠處。
狐美人剛才一直被壓在身上,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隻覺得自己的頭顱和其他什麽人的頭撞了一下,然後就被王生拎著脖領子從坑裡硬拉了出去。
此時的‘魔蜃洞窟’已經變成了血肉戰場,高台上僅剩的三十幾名蟲族,正在用自己的血肉硬扛著坡下的幾百名武士的衝擊,盡最大的努力給蟲皇爭取時間。
王生一時沒找到突圍的方向身形稍微一怔,便感覺到背後有一絲腥風掠過,他腦中閃過了骷髏恐怖的大臉,驚恐之下連頭都沒敢回,掄起暈頭漲腦的紅狐媚兒就是一個過肩摔,想要故技重施繼續用美女砸人。
這句‘萬年煉骨’在寬闊的空間之中反應極快,只是輕輕巧巧的身體一矮,便將頭頂的狐美人讓了過去,緊接著它手腳一刨,一下就抱住了王生的左腿,張嘴又在他的屁股上狠咬了一口。
王生被骷髏抱住之後,隻嚇得‘嗷嗷’怪叫,他發瘋似得用‘青刃’一通亂剁,可這具骷髏架子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煉成的,竟然異常得堅固
,他連砍了十幾下也不過是崩出了一堆火星子,竟連一絲劃痕都沒有留下。
幸虧‘萬年煉骨’咬人之後並沒有直接撕肉,而是拚了命的往他的身體中注入腐氣。不過這種氣息至陰至邪,剛好被王生的‘不動明王經’克制,二者稍一碰撞,這腐氣就好像熱湯淋雪般的一觸即潰,只能在表皮之上盤旋打轉,完全無法深入半分。讓這隻普通人一觸即死的‘萬年煉骨’,在王生身上變成了毫無用處的掛件擺設。
這骷髏架子雖然殺不死王生,可是再咬下去估計會把王生嚇死。這玩意砍不動扯不開,王生驚慌失措之下,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麽瘋,竟然雙腳騰空妄圖把骷髏頭,一屁股坐碎。可是他的屁股怎能再比‘青刃’更加堅固,只聽的‘哢哢’一聲脆響,王生隻覺得他的骨盆猶如硌上了一個鋼蛋似得幾欲炸裂,半邊身子都酥麻的起來。
在蟲族戰士悍不畏死的猛烈衝擊下,黃袍蟲皇終於再次找到了機會,伸手揪斷了‘蜃妖魔核’一大片的根基連接。不過當他扯到最後一根的時候,卻發現了這根金色血管,竟然超乎想象的堅固,無論他用魔法還是蠻力始終也無法撼動分毫。
這時在洞窟中間的白胡子太公突然大笑了起來,他裂著一名螳螂刀手的大嘴,往裡面猛灌了一團烈火,然後大聲的喊道:“黃臭蟲你想得倒是挺美,這‘深海魔蜃’的‘幻系魔力’在我手中千年煉化,早就被我用‘封靈神法’融進了血脈之中,除非你能將我們陳家所有直系子弟一起殺死,否則休想撼動這魔晶分毫。不然你以為那個虛情假意的魚小子,何苦要擺這麽大陣仗來滅我族人,你被人家利用了還不自知,真是個蠢貨,哈哈哈。”
白胡子太公修煉的這種法門極為神奇,他利用子孫獻上的生機,將自己與‘魔蜃’煉成了一對共生體。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害,都能依靠吸收血肉生機迅速的恢復完好,在理論上甚至可以達到長生不老。
盡管這些人已經衝進了自己的老巢,可是白胡子太公卻沒有絲毫畏懼之感,他早就在大蛤蜊騰空而起的時候,就埋下了一個無解的陷阱,要把這些蟲皇、皇子什麽的一網打盡。
蟲皇沒有回應白胡子太公的挑撥嘲笑,他見自己的部隊所剩無幾,便立時改變了戰術,沉聲呼喚了一句:“拉布極力莫~!”從手中噴灑出一大片墨綠色的煙霧,籠罩在整片戰場上空。
這片綠霧觸地即散,瞬間就融入到滿地的屍體之中,眾人只見那些剛剛戰死的各族戰士,無論是斷頭的還是燒焦的,全都在身上長出了一層綠毛,晃晃悠悠的爬起身來,猶如野獸般的‘呃呃’的怪叫了兩聲,朝坡下的敵人猛衝了過去。
這些死而複生的僵屍戰士,雖然不能釋放魔法,又行動稍顯遲緩,但是卻毫不畏懼任何傷害,想要徹底殺死它們只有切成碎塊才行非常的難纏。
黃袍蟲皇利用這點混亂的時間,重新躍到了肉瘤之上,反手從口中抽出了一柄通紅閃亮的半月形彎刀,一刀便將那道半丈多粗的血管剁成了兩半。
蟲皇一刀斬下了‘蜃妖’的魔核之後,在場上還能戰鬥的幾十名陳家子弟,立刻就手捂著胸口摔在了地上哀嚎了起來,他們的皮膚毛發隨著每一次的呼吸,逐漸乾涸枯癟,所有的生機都化作了一縷白線吸進了地上的蚌肉之中。
白胡子太公萬萬沒有想到,這柄可以斬斷世界規則的無上至寶,竟然
出現在了蟲皇手中,當他第一眼看到這一抹紅色的時候,便一改那種盛氣凌人的姿態,厲聲尖叫了一句:“紅月之刃!!‘紅狐城’的傳說之寶怎會在你的手上?該死的臭蟲!”他喊過這句話之後,立刻就縱身脫離了戰場,從自己心窩中摸出一滴彩光精血抹在了血肉地面之上,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在大肉瘤的另外一側,那隻如同跗骨之蛆的銀色骷髏已經快把王生快嚇瘋了。在他又一次被咬中了後腰之後,便咬牙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單憑觸覺和敵人在地上翻滾了起來,他們兩個一個不怕腐氣侵蝕,一個不怕魔法刀兵,一時間倒也打了個旗鼓相當。
不過王生‘躺著打架第一’的稱號究竟不是白叫的,在他的左扭右掰之下,終於成功的把銀色骷髏兩隻爪子從背後插進了它自己的肋骨之中。可是這個沒完沒了的家夥,根本就沒有任何痛覺,整個身體都快被系成蝴蝶結了,還‘哢哢’的左右亂咬,一刻也不得消停。
此時的王生已經雙目通紅呲牙咧嘴,大有一股誓與敵人共存亡的架勢。他拎著手中的骷髏蝴蝶結,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堅硬的東西好去掄砸,隻氣得鼻孔之中‘嗤嗤’的冒出了兩股熱氣。正巧蟲皇在這一時刻剁開了魔蜃的血管,王生瞥眼看見這個管道中往外‘汩汩’的噴湧著金色液體,頭腦一熱便把骷髏架子硬塞了進去,想要把它淹死。
王生狀如瘋狗的樣子還真把蟲皇嚇了一跳,他一時沒搞明白自己的‘萬年煉骨’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可惜時機稍縱即逝,當蟲皇醒悟過來掄刀再砍的時候,卻發現眼前多了兩個身強體壯的鯊魚戰士。這兩個海族獸人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他們把蟲皇擋下之後,便‘嗤嚓’的一聲自爆成了碎片。
盡管機敏的蟲皇在刹那間激活了防禦法陣,沒有受到絲毫傷害,不過還是被這股強大的氣浪給猛推了出去,等睜眼再看時他身前已經站了三四排海族戰士,皇子元讓正笑眯眯的朝著他輕輕揮手,示意自己才是最後的贏家。
元讓說了幾句漂亮話之後,便得意洋洋的慢慢伸手想把這枚‘妖蜃魔核’收到魔法空間之中,可誰知連摸了幾下都沒有反應。他猛然想起剛才好像看到有人從血管之中鑽了進去,便急令一名章魚武士趕快進去抓人。
不料想這位章魚獸人碰到金色汁液之後, 就立時發起了癲狂,莫名其妙的大聲叫喊了幾句:“老婆,我年輕時,卻是和那位‘白花蟹娘’有過一腿,不過我此生最愛的還是你。”說完便一臉安詳的倒在了原地,氣絕身亡。看他的樣子明顯是中了極強的幻術,竟然自己把自己給騙死了。
周圍有幾個還想建功的海族戰士,都被這霸道的幻術嚇了一跳,哪裡還敢上前。皇子元讓左右無計,便掏出了一架大型飛艇,想要把‘蜃妖魔晶’直接裝走。
遠處的蟲皇如何能夠讓他如願,當時就揮手放出了一隻巨型獨角仙,把飛艇撞成了兩半。他也不理會元讓跳著腳的咒罵,反手又摸出了那把‘紅月彎刀’,冷聲說道:“一人,一半!”
皇子元讓似乎不敢和蟲皇直接對敵,兩個人隔著幾排人牆反反覆複交涉了一頓飯的時間,也沒能論出個結果。就在這時高台上的那枚‘蜃妖魔核’,卻突然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乾癟了下去。表皮掉落之後,從裡面露出來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匍匐在女子旁邊,如小狗一般安詳恬靜的金色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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