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德禮很快又給蘇橋打過來,還帶來蘇橋迫切想要知道的情況。
“我向老邱打聽過了,你放心吧,這事找不到你,影協會幫你頂的。”
“這,難道是您老?”蘇橋沒有因為這個好消息而開心,反而猶豫起來。解禁部電影他就要去中樂聽課,如果賀德禮替他把輿論和警方的雙重壓力都扛下來,他還不得賣身給這個老頭。打聽消息是打聽消息,托人辦事是托人辦事,這完全是兩個概念,賀德禮的人情他可不敢這麽用。
“呵呵,你小子就這麽怕用我人情嗎?放心吧,這次不是我出手,是影協那邊主動替你扛下來的。說白了,你這件事就是個烏龍。文聯的審核,一審劇本,二審拍攝企劃。電影發展幾十年,各種稀奇古怪的劇本層出不窮,還沒聽誰在拍攝手法與播出形式上有過這麽大創新。所以在文聯報審的電影,過了一審之後,二審也就走個形式,基本沒人會認真看那個企劃。你的電影也是一樣。老邱說了,你這次是鑽了個空子。如果你的企劃在二審時,被他們的工作人員認真看過,肯定不會過審的。但這件事畢竟是文聯工作失誤造成的後果,我們打死也不能承認,所以只能啞巴吃黃連,硬替你抗下這一關。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文聯會出面與警方交涉,必要的時候再通知你。”
蘇橋聞言,心裡的一顆大石頭總算落地,接連說了四五聲謝謝,才掛掉電話,然後又給陳浩打個電話,告訴他不用擔心。
……
京城至昌隆一路,顯然不會只有蘇橋這輛車,一輛警車在黑夜的街頭,響著刺耳的警笛,從蘇橋車旁疾馳而過。
警車裡,何正宏正在與人講電話,通話內容似乎並不愉快。
“何正宏,我現在以副局長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給我調頭滾回來。”
“劉局,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那小子這不是拿我們開涮嗎。上千個報案電話,近百名警力調動,要是沒個說法,我們警隊的面子往哪擱,他‘文聯’倆字憑什麽就這麽好使。”何正宏據理力爭道。
“文聯那邊已經打電話過來道歉了。他們承諾會給警隊宣傳部一筆賠償。你就別在這添亂了,近百名警力也算不了什麽,當年沈齊濤拍重案組的時候,還不是從警隊抽出好幾百名警察給他當群演。”
“這兩件事性質不一樣。”
“何正宏,你別給臉不要臉呀,文聯現在已經表態了,如果你再對那個導演出手,不是打人家臉嗎。到時候上面怪下來,連我也保不住你。”
“劉局,你就這麽怕文聯嗎?”
“我有什麽法子,誰讓人家掌握話語權呢。得罪了文聯,人家只要一年多過審幾部有關黒警題材的影視劇,最後丟臉的還不是我們。而且就算讓你見到那個導演又怎麽樣,人家犯了哪條法律?輪到你去抓。”
“我不管,協助調查也要扣他四十八小時。”
“誒喲我的這個心腦血管呀。何正宏你這驢脾氣就是改不了是吧。我告訴你,現在守鴿山的警力已經撤光了,不說那個導演有可能已經離開鴿山,就算他還在山上,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怎麽找。當我求求你,先回局裡,人家也不會跑,你要真想抓他,在京城動手不是更容易。”
何正宏聽到這裡,似乎被劉洪峰說服,沉默半晌,開口道,“我知道了。”
而後他掛斷電話,猛地一打方向盤,掉頭開回京城,警車特有的結實輪胎在公路上,留下一道深深的黑色痕跡。
……
蘇橋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上樓,然後掏出鑰匙插到那個破舊的防盜門裡。
鼓搗了約有三四分鍾,蘇橋開始還沒太在意,這破門不好打開也不是一天兩天,但最後他才發現,自家門鎖好像被人換掉了。
難道中介來過,蘇橋納悶道,可是他的房租還有半年,就算中介也沒資格換他的門鎖。
想到這,他連忙給中介打去個電話質問。
說來也怪,他在這裡租這麽久,還從沒見過自己的房東,一直都是中介幫忙聯絡,以及處理各種事物。
凌晨五點鍾給人打電話,要不是對方從事服務行業多年,養成了較為溫和的脾氣,估計已經開罵了,就算現在能夠交流,語氣也頗為不滿,但是蘇橋的語氣卻比他還差,任誰出門半個月自家門鎖被換,也高興不起來。
聽完蘇橋的投訴後,對方連忙賠笑的解釋,“這個我們也沒辦法, 是房東的女兒來京城,說沒地方住……”
“所以你們就把我的房間給她了?臥槽。”
“您聽我說完呀。您的房間不是501嗎。其實我們最早給她安排的,是你對門那間502。結果帶她去看房的時候,她不知道怎麽就相中你的房子,硬說什麽風水好,就讓我們把房門給打開了。”
“靠,哪有你們這麽辦事的。”蘇橋無語道。
“別呀,蘇哥,你的東西都被我們放到502了。那間房好呀,比你原先租的大十好幾平。您看這樣行不行?你先在502住著,房租照舊,未來半年的水電我們給你免了。咱也是小本經營,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店裡三分之二的出租房源都是這個房東的產業,光你住的那棟樓就有十幾間房。得罪她女兒,我們這小店估計也就別想幹了。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就把502的鑰匙一起交給房東她女兒了。她看過你照片,你直接敲門找她要鑰匙就行。總之你先到502看看,要是實在不想住,我們也只能給你賠錢了。”
“不是,你們弄這事之前,就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我們打了,您之前給留的那個是空號。房東女兒又催的急,說非這間房不住,我們總不能讓她一女孩露宿街頭吧。”
蘇橋聽到這才猛地想起,自己原先那部手機在鴿山拍戲時,不小心掉到了山溝裡,他今天剛回京城還沒來得及報失手機號,現在用的手機還是陳浩臨時借給他的。
“行了,我知道了。”蘇橋不耐煩的說道,然後把手機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