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領覺得不妥,身為王爺家的家奴,怎麽能怕區區一個不知名的小將?就算是大將軍,自己也不用害怕,他當即挺了挺胸膛,傲然道:“這位將軍,我們奉王爺之命,前來帶小王爺回府,還請你們讓開一條路,以後我們王府必然有厚報。”
未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趙宗實,悠然道:“趙宗實,這人你認識?”
趙宗實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他是王府的家奴,我爹的侍衛頭領。”
“你願意跟他回去嗎?”
趙宗實頓時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先生,學生在書院求學,如今學業未成,怎能回去?”
未央點點頭,笑道:“所謂父母在不遠遊,但是既然是求學,自當別論。那誰誰,我的學生不願意回去,你怎麽說?”
那頭領冷笑道:“王爺有令,就算是綁,也要把小王爺綁回去,我勸你不要插手,否則就算是陛下親臨,也保不了你。”
未央聞言一愣,旋即笑道:“我長這麽大,敢跟我這樣說話的人,沒有一個還在世上活著的,今天也不能例外,既然你們不會放過我,那麽我就先送你們去陰曹地府吧。”
“錦衣衛何在!”
“參見大帥!”
四周呼啦啦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隊錦衣衛,他們是專職保衛書院學子的,但是在大軍之中,沒有未央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輕易出手,唯恐給未央帶來麻煩。
“全數殺了!”
未央毫不猶豫,仿佛面前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豬樣一般。
那侍衛頭領頓時警覺起來,他雖然篤定在大宋,只要自己報出名號,還沒有幾個敢動自己的人,但是未央展現出來的果決,依舊讓他心驚,饒是如此,他也不認為未央敢動自己,動自己就是與王府作對,就是與天家作對,這天下還有這麽傻的人嗎?不怕掉腦袋?
不過眼看四周的錦衣衛圍了上來,他依舊強硬無比,“錦衣衛指揮使未央,不要以為我怕你,你今日敢動我,他日到了開封,王爺不會放過你。”
四周的錦衣衛猶豫了一下,未央冷哼一聲,“怎麽?本帥的話不管用了?還是說錦衣衛換了新指揮使?”
錦衣衛們不再猶豫,一擁而上,那侍衛頭領還要叫囂,被幾個錦衣衛直接摁在地上,一個錦衣衛上前,抬手就是一刀,捅在了脖頸處,頓時鮮血噴薄而出,眼看活不成了。
書院的學子們就算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依舊有人嚇得渾身打顫。
未央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最後眼睛落在趙宗實身上。
“既是書院的學子,就不用怕這些狗奴才,別說是他們,就算是他們的主子又如何?
整日裡怕這個怕那個的,等你們入仕之後,如何能推行政令?
所謂一招錯滿盤皆落索,到時候你們還有什麽前途可言?
我書院的學子,要敢於任事,敢於向權貴亮劍,就算是面對皇帝,只要堅持自己是對的,就敢直言犯上,這才是我書院學子該做的事。”
眾人訥訥不言,未央冷哼一聲,隨即離去,給他們思考的空間。
“二郎,你今日怎麽了?”蘇八娘心驚膽戰的跟著未央,對於未央今日展現出來的鐵血一面,很是不適應。
未央並未說話,一旁的蔓菁歎息道:“書院的學子,都是溫室裡的花朵,沒經歷過風雨,這樣下去,是不可能獨當一面的。
公子這次讓他們隨軍出征,是為了鍛煉他們,可惜的是,他們來到大軍之中,就被重重保護了起來,雖然看了些戰場的畫面,但是畢竟沒有親身經歷。
這樣一來,他們就沒有敬畏之心,以後主政一方,是一種短板。
公子殺人立威,一是給學子們示警,二是讓學子們明白,若是自己不強大,在強大的人面前,頃刻之間就會成為肉泥。”
蘇八娘神色黯然,“只怕這一次把他們嚇著了。”
未央搖頭道:“你不要小看他們,能脫穎而出的,以後都是人中之龍,你若是注意看,就能看出來,蘇軾、呂惠卿、章惇、曾鞏、曾布、王安國、趙宗實等人,幾乎對此事沒有什麽反應,反而十分鎮定,他們以後才是我書院的中流砥柱,至於其他人,只是中人之姿,進入朝堂,頂多做一任知縣,就是極限了。”
蘇八娘看了未央一眼,“我倒是不關心他們,我是關心你,自從進入河間府以來,你仿佛換了個人似的,渾身的殺氣,讓人害怕。”
蔓菁笑道:“公子乃是無敵統帥,曾經深入遼國,生擒遼主的存在,有一身殺氣才是正理,若是沒有,如何震懾三軍,攻伐敵國?
妹妹,你還年輕,可能有些事情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是你要明白一點,咱們公子不會做無用的事情,他每做一件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要對公子有信心才是。”
蘇八娘撇撇嘴, 愈發覺得蔓菁跟過來似乎是個錯誤,這個漂亮的女人,不僅僅是漂亮,簡直就是人肚子裡的蛔蟲,仿佛什麽都知道似的,就連打仗這種事情,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未央笑道:“待戰事結束,我們回到蓬萊,他們自然會進行一次蛻變,這次蛻變,很可能關乎他們的一生。
這就如同化蝶一般,若是不能化蝶而出,終究只是個毛毛蟲,若是能化蝶而出,自然是天高地闊,任其遨遊。”
蔓菁附和道:“以現在的情況看,書院這一屆學生的素質很高,最起碼有上百人是可造之材,數年甚至數十年之後,這天下,無論朝野,幾乎再無書院敵手,公子的抱負,終究會實現的。”
未央得意洋洋,可不是嘛!千古科舉第一榜的人物,幾乎被自己全部搜羅過來了,都是一時人傑,能出將入相的人物,在自己的熏陶下,若是還不能改變世界,乾脆自己就蠻乾算了,誰不服就乾死誰,也省得惹出那麽多事情來。
未央對自己的學生很有信心,這信心源自後世歷史,他不相信這些人不能改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