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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寬的春秋大業》第28章 秋A大閱(下)
  眾人眼看中軍也銜枚進入圍場、沒入山野。原地沒動的這一乾公子王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正不知所以,忽聽得有人低聲喊:“王車至矣!”

  蘇寬隨著眾人視線看去,見西邊塵埃起處,一隊田車奔馳而來,其中雜以犬吠,聽聲音不知有多少獵犬。

  當先是旌旗鹵簿前導,隨行衛士皆黑色便服佩戴武器。大旗之下六駕黃驃馬的田車之上,正是一身閃亮戎裝的周王!雖然面色憔悴,卻也威武不凡!

  隨後車駕之上盡是朝中公侯、大臣,全是一身黑色服飾。其隨行馭手和士卒皆服朱衣,果然有一群上百條獵犬被朱衣士卒牽引。

  默在車上頓時坐不住了,就要下車。怕開始射獵被誤傷,被蘇寬拉住。

  再之後是牛車間雜步行的數目上百的綠衣之人。

  黑夫驚奇地問:“那麽多綠衣人?是什麽人?”

  蘇寬道:“那些是廚師庖人。”

  待王公們過去,虞侯上前引導諸公子王孫跟隨周王隊伍前行。進入軍門,周王大旗卷斂收起,諸公侯隨從也收起旗幟。隨即,前番讓蘇寬等人熱血沸騰,裝在鼓車上的大鼓也分成兩隊,在王駕的一左一右前行。進入軍門,鼓車兩邊一分,一隊六十面大鼓位於東南,面西排列;另一隊六十面大鼓位於西南,面東。剛一就位,司鼓令下,一百二十面大鼓震響起來,聲震四野,鳥獸皆驚!王駕至於後表處面南停下。

  蘇寬等一眾公子們跟隨周王及公侯、大臣進入圍場,在激蕩人心肝肺腑的鼓聲之中就位。

  回望來路,見隨後的綠衣紅衣之後,遠處還有許多雜色服飾的人,乘著馬車牛車的都有,均是攜弓帶箭的。不等相問,暴昭說道:“此為洛邑國野之民,聞訊而來,參與田獵。”

  蘇寬點頭,心想:自周厲王被國人逐放,專利之法廢。周王田獵許四民參與,此為“與民同樂”!

  鼓聲停歇,四下裡忽地一靜。就聽得遠處山谷之中有鼓聲回應。

  黑夫疑惑道:“這是回聲麽?”

  暴昭對黑夫哂笑一聲道:“有那麽散亂的回聲嗎?那是山上驅獸卒伍開始擊鼓驅獸,山谷林中也必會以煙火驅獸。”

  蘇寬又點頭心道:這就是暴昭高於黑夫之處了。成周王公之孫,見識非小國馬夫可望項背。

  果然,遠處幾處山谷中很快就有濃煙冒出。

  原來,前日起,就有士卒和泉野之人在山上谷中通道設立圍網、伐木積薪,隻為此刻。

  周王身邊出來一個黑衣官員,步行到表前,持律桶大聲道:“故例:春禽懷孕,蒐而不射;鳥獸之肉不登於俎,不射;皮革齒牙骨角羽毛不登於器,不射。群獸相從不盡殺,已被射者不重射。不射其面,不剪其毛。凡出表者不逐之。爾其聽之!”眾人轟然應諾。這官員說完回到周王身邊。接著周王鹵簿傳來樂聲,歌作《騶虞》——

  彼茁者葭,壹發五豝,於嗟乎騶虞!

  彼茁者蓬,壹發五豵,於嗟乎騶虞!

  時過一刻,只見遠處塵土四起,再過片刻,看見有野獸向南奔馳而來。正在此時,有黑衣吏員徑直過來蘇國蘇寬車前,道:“王相邀,請蘇寬公子隨我來。”於是蘇寬下車隨其而去,到得前隊周王車前,尚未施禮,就聽萱萱公主喊道:“快上車,獸群到了。”說完伸手,助蘇寬上了周王六駕田車。上了天子田車,蘇寬見其果然寬敞,且王車居陣前,視野開闊。正欲行禮,

六駕田車動了,驅馳向前。蘇寬望去,見群獸東一竄,西一撞,在繩網和軍陣的阻攔下,往南下來。三五成群的跟在獸群之後穿黃衣的攆人也能看清了。到得王車前,被兩邊戰陣一束,稀稀拉拉的獸群頓時變得可觀起來。  最先過來的是跑得最快的幾隻鹿。兩乘黃衣的攆者從側後驅車疾馳一衝,鹿群偏了偏。接著又是兩乘黃衣攆者衝向鹿群,鹿群又是一拐。第三次攆者再衝,鹿群就近了王車之前了。姬胡齊突然說道:“蘇寬公子,寡人有疾,不能操弓,公子其代之。”說完把手中的寶雕弓遞給寬兒。

  蘇寬見鹿群已到,不及多想。接過寶雕弓,又接過金紕大箭,看看頭鹿過來,對著馭手喊道:“左之!”馭手往左一帶轡,正好把頭鹿亮在蘇寬面前。蘇寬立於車右,半弓半馬,凝神靜氣,滿弓如月,默念箭訣,無非是風向距離速度弓力的速算口訣。覷準了頭鹿頸前一尺一箭射去,正中心臟!有黃衣舉者見有獵物中箭,上前。一看是金紕大箭,馬上舉起鹿高聲喊道:“王射中了!王射中了!”遠處眾軍隨即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大喊:“吾王萬勝!”公侯大臣們和王孫公子們也高喊:“吾王庶幾無疾矣!”“吾王勇武如初!”蘇寬這才發覺不對,連忙把弓遞回姬胡齊手中。

  周王含笑接過,對蘇寬點頭。萱萱公主則興奮地抓著蘇寬的手又叫又跳。蘇寬這才覺著手疼。原來急切間沒戴扳指,被雕翎割了拇指。

  此時王車掉頭回去,車停穩,萱萱公主取出絲絹給寬兒包扎好。寬兒見王子頹、詹父等王公次第上前射獵。陸續有舉人高喊誰誰誰中了!

  忽然聽得陣驚呼!蘇寬抬眼看向前方,見一隻斑斕猛虎過來了。

  和鹿群的驚慌失措不同,那猛虎果然是獸中之王。踱著不快不慢的步子,左顧右盼的。攆者的田車過來以虎叉逼來,也不過讓它快走兩步,甚至以虎爪反抗。直到攆者以劍擊盾,發出金屬大響,這才跑起來。跑幾步看看後表處的陣勢,卻又不再向南,往邊上小路跑去。四乘攆者拔劍擊盾衝向猛虎,猛虎向前一衝,竟然撞進小路張著的繩網,繩網原是掛在樹枝上,這下子脫開把它纏上,掙脫不開。眾人一見大呼:“王射虎!王射虎!”

  周王見了,不免技癢。道聲:“上!”禦者驅馳上前。姬胡齊張弓搭箭,於奔馳中勁射一箭,正中虎軀。攆者下車挺矛直刺,將猛虎刺死。拔下金紕箭,高舉起喊道:“王射中了!王射中了!”於是眾人再次歡呼雀躍!

  周王“哈哈”大笑,笑沒幾聲,突然停下。蘇寬在旁望去,見周王再強忍咳嗽,滿臉潮紅。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於是喚萱萱公主取水囊來,將溫水給王飲用,這才稍稍停息。

  回到儀仗,周王推開蘇寬和萱萱公主的攙扶,自己走下田車,上到絡車之中。萱萱公主跟進去服侍。蘇寬在車前告辭。周王隔著簾子對寬兒說道:“蘇寬公子,田獵之後就有詔書下來。本想讓你去虎牢八師,如今看來你就去西六師吧。將來善待萱萱。”蘇寬允諾,一轉身看見面前站著一個三十多歲一身黑衣的男子。蘇寬施禮道:“蘇國蘇寬見過。”那人還禮道:“王子姬閬見過蘇公子。父王如何。”於是兩人再次互相行禮,寬兒道:“可能是岔了氣,萱萱公主進去服侍了。”寬兒見其目光遊移,神態倨傲,也就不再多言,告辭離去。

  回歸本陣,正好暴昭與黑夫出射回來,暴昭舉起手中三隻獸耳喊道:“公子,一隻彘,兩隻鹿!”蘇寬點頭微笑。正在此時,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蘇寬公子好大的膽子!”

  蘇寬愕然回頭,看見一個比自己年紀稍大兩三歲的少年公子背著手昂著頭站在自己面前。蘇寬上下打量那人,不認識啊?於是施禮道:“蘇國蘇寬,還要請教公子姓名。”

  那人也不還禮,就背著手道:“鄭國姬踕。適才公侯大臣及軍民歡呼祝禱吾王,汝竟坦然受之,是何居心?”

  原來這位是鄭國鄭公姬突之子姬踕。姬突剛剛回國複位為國君,他作為公子也水漲船高。

  其父姬突本在櫟地避難,受楚王保護。回國爭位卻沒有請示楚王,所以楚國前來討伐。本月楚王聽說齊宋等國聯合鄭國抵禦楚軍,才剛剛退兵。姬踕接到王詔原想立即前來成周參與秋獵,打算去周王和諸侯面前亮個相。卻聽說楚國太子正在成周到處打聽鄭國公子,嚇得立即打回轉。後又打聽得蘇國蘇寬羞辱趕跑了楚國太子,還賺了好大一筆黃金,就立即趕來。到了地方已經是晚了兩日,所以寬兒沒見過他。姬踕眼尖,剛才獵場的事情看了個清楚,這是打算訛詐蘇寬點金子花花。

  蘇寬聽姬踕的話不由得怒火升騰,心想:“我勒個去的,難道我應該當眾拆穿周王抱恙讓我代射,然後認罪伏誅才稱了你的心意不成?”見黑夫暴昭下車過來,就說道:“黑夫,你看現在的人啊,出門也不卜算一二。自己馬上就要倒霉了,還跑來指責別人。”

  蘇寬和黑夫乾這個活乾熟了的,黑夫馬上接上,道:“公子觀星、觀人一看一個準!公子, 誰又命犯太歲不知死活了啊?”

  蘇寬一指姬踕道:“黑夫你看這位姬踕公子,印堂晦暗,雙目無光,必是祖父德行有虧,反兆其孫。昨夜攝提六星夾大角,配合這位姬踕公子的面相嘛……”

  黑夫心裡一禿嚕,嘴上配合說道:“他將如何啊公子?”

  蘇寬面向姬踕道:“必有血光之災!”

  姬踕見蘇寬說得有板有眼的,心裡害怕,嘴上卻強道:“胡、胡說!本公子哪、哪會有什麽血光之災。”

  蘇寬冷笑一聲,右手指天,隨即下移指著姬踕的鼻子前進一步道:“倒!”

  隨著這一聲“倒”,那姬踕果然往後就倒!後腦殼著地。那姬踕懵了半晌,覺著頭上濕濕的,伸手一摸一手的血。驚恐地看了蘇寬一眼,爬起來就跑了。

  黑夫和暴昭明明看著寬兒隔著姬踕還差著兩三尺遠,說聲“倒”,姬踕竟然真的應聲而倒。倆人也感覺驚恐了!再想起剛才公子以手指天,倆人不約而同抬頭看天,再對視一眼,眼中的震驚再也掩飾不住。

  “暴昭,剛才我沒看錯吧,公子用手指隔空將那鄭公子指了一跟頭?”

  “嗯,公子是先看出鄭公子的面相與什麽六星不合,說他有血光之災的。”

  蘇寬心中好笑,剛才看見那姬踕腳後跟有塊石頭呲出地面,故意先嚇他一嚇,再往前進一步。姬踕下意識就會往後退,正好絆個跟頭。蘇寬也不說破,道聲:“上車,走了。”於是三人上車,眼見得許多成周泉野之民也開始進場田獵,各個興高采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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