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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寬的春秋大業》第25章 第1滴血
  回到營地,一抬頭,正看見蘇明和虢醜那兩張難看的臉。

  蘇寬隻得隨蘇明虢醜進入帳篷。

  “汝應允楚國太子比試車戰了?”三人在席上坐定蘇明問道,神色嚴峻。

  “出場費三十萬。”蘇寬笑眯眯地說。

  “三十萬有命拿,還得有命花才行。”虢醜說,“你知道那個景將軍可是楚王帳下常勝將軍,攻城拔寨必身先士卒,手下無一合之將。”

  蘇寬吃驚地張大了嘴,半晌才開口道:“這麽厲害?”

  “更兼其力大無比,曾在楚王渚宮大殿前舉起五百斤大鼎。傳言其使一口大鉞,在戰陣之上,將披甲奔馬一辟兩段。”虢醜道。

  蘇寬剛閉上的嘴又張得老大,說:“這還是人嗎?”

  “楚王稱其為‘寡人之惡來’。”虢醜點點頭道。

  蘇明一聽急了——如此百戰猛將,和他比武這不是找死嗎!

  蘇明神情急切地問道:“可否將錢還給楚國太子,寬兒再去認錯、賠禮,請求取消比武?”

  “還錢?沒了!”蘇寬道。

  蘇寬心想:還錢有用嗎?楚國太子看上了萱萱公主,必殺我而後快。而我若不打掉他滿嘴牙他將來還會咬我。

  “沒了?”

  “沒了!”

  “真沒了?”

  “真沒了!哦,還剩一半。”

  虢醜和蘇明愣了,這一路回來沒有什麽香奈兒或愛馬仕啊,也沒有什麽保時捷瑪莎拉蒂專賣店啊。於是狐疑地看向蘇寬。

  “我都賭了,花了十多萬。本想三十萬都賭了,目夷不肯,他賠不起,只收十二萬。”

  蘇明一下子癱坐在席上。

  虢醜奇怪道:“你有把握能贏?”

  “哪能有什麽把握啊!“蘇寬又擺出那副財迷相,“你想啊,贏了可是一賠五!如果輸了,人肯定死了,要錢幹嘛!偏偏目夷可惡,不讓我全買了。”

  這下虢醜也放棄了,見蘇明亂了方寸,就喚人進來,代蘇明傳令晚上加強警戒,注意飲食,檢查準備器械馬匹。然後交代蘇寬今夜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日好去赴死。

  回到自己的帳幕。貴族公子都分配有獨立的帳篷,黑夫和寬兒一間。

  叫黑夫去找暴昭進來。等兩人進來,三人低聲商量明日的計劃。商量了半天,黑夫和暴昭領命離去檢查器械。蘇寬掀開門走到帳篷前的空地仰望星空。

  從未殺過人的他知道,明日將是你死我活的死鬥。

  太傅田丹早說了,天下巨變早已經開始。大亂之下列國攻殺將會無休無止。身處亂世,身不由己!作為貴族公子,除非殘疾天生就是武士,殺人將無可避免。

  為了保家衛國、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也為了自己不被殺,就讓殺人由明日始吧!想到這,蘇寬在月光下拔出劍來,望著手中這一泓秋水出神。

  黑夫和暴昭從暴昭的帳篷門口探出頭來,看著蘇寬仰望星空。倆人大大松了口氣。

  縮回帳篷裡,黑夫說道:“暴昭,看見沒?”

  “看見了。果然!”

  “瞧你今天怕成那個熊樣,公子什麽時候吃過虧?何況有此觀星神術。走睡覺去,明天照公子的安排做就是了。”

  “睡覺。”暴昭大大放下心來。

  翌日黎明,都知道寬兒惹上了古之惡來,怕是過不去今天了,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高聲說話。

  飽餐一頓,大家啟程前往昨天指定的一塊開闊平地。

  蘇明早早跑前面去了,說是再找楚國太子說說取消車戰比試。於是黑夫振轡緩緩加速上前,不想經過一乘車旁時聽到車上倆人嘮嗑。

  “仲兄你車上帶著被子幹嘛?”

  “等會兒回來時鋪在車上。讓二公子睡著舒服點兒。平日二公子對我們不薄。”

  “仲兄仁義!你說二公子到時候還能是囫圇個的嗎?”

  二公子蘇寬聽了臉直發黑,只能偏著腦袋假裝沒聽見。沒聽人家是好意麽?

  到了場地,眾吃瓜群眾早就到了大半。紛紛打招呼。

  “蘇寬公子,你要贏啊,我押了你一萬錢。”這個算是朋友。

  “蘇寬公子,你昨天好大的進項,能借我幾萬麽?看看目夷公子還讓不讓押,我看你夠嗆。別浪費了機會啊。”這個應該是有點腦袋不靈光的。

  士蒍和詭諸站在一旁興致盎然地觀察蘇寬的表情。他昨天說買了蘇寬,其實他也買了景將軍,兩邊下注一比二。這樣蘇寬輸了他能有一倍進帳,贏了則有三倍。也算是稍稍傾向蘇寬了。所以他和詭諸站在乾岸上表示毫無壓力。

  接著寬兒看見了暖心的一幕。見目夷、陳款、薛文歡皆是披掛整齊,默默望著蘇寬戰車駛近。身邊簇擁著衛士也都是全副武裝的,就知道他們打的什麽算盤。於是蘇寬對他們一抱拳。

  三人越過人群直馳而入,仔細觀察場地。每一條溝每一塊石頭都牢牢記住,在心中演算。在場地中繞了好幾個圈,忽聽得西邊一陣喧嘩聲傳來。抬頭看去,原來是楚國太子到了。一乾人趾高氣昂地來到場外停下。

  四匹極其高大的駿馬披掛著全副馬甲拉著黑漆漆的包裹著厚重皮革的重型戰車也穿過人群駛進場地。蘇寬定睛細看,見車上三人,禦者和多射均是三十多歲,明顯是久經戰陣的老兵。那景將軍站於戎右,手持一柄青銅大鉞,斧面像個小門板一樣,加上柄有一丈八尺多長。一般車戰,以車左射手為主,馭手次之,最後才是車右。車右管兩車相錯時攻擊和驅趕步卒保護馭手射手。春秋時代車戰五兵者,戈、殳、戟、酋矛、夷矛也,沒有鉞。這景將軍反其道而行之,明顯是很享受斧斤入肉的快感,是個暴虐嗜血的狠人!不過,看到這個情形蘇寬反倒放下了一半的心。他就怕這個巨力之人據車左!

  景將軍的戰車駛向寬兒戰車,蘇寬感覺到一股子嗜血的殺氣迎面逼來,刺得面皮生疼。黑夫和暴昭都瞪大了眼睛,手一會兒端起來,一會兒又放下,臉上僵著,顯然也迫於威壓。兩車在場上相隔兩丈多遠停下,這直觀一對比,遠處眾人買了蘇寬贏的頓時大為後悔。

  ——這完全是大人打小孩嘛!也對,蘇寬這一車最大的不過暴昭,也就十五歲。

  於是目夷周圍頓時圍上一幫子人,要加碼的、要另買的、求退票的,鬧鬧穰穰。

  這時候那景將軍說話了:“蘇寬公子,昨天得了三十萬錢,正好可以買三千個上好的楠木棺材,等會給你一個棺材裝上一片,保證不會浪費一個。”車上另外兩人立時哈哈大笑,顯得對此戰毫無壓力。

  蘇寬毫不在意,抱拳對景將軍說道:“大叔等會讓著我們點,我保你個全屍。”

  “好說好說,隻疼一下子,後面就不疼了。”

  兩車各回本隊。這時周王儀仗過來了。待侍從擺好榻案,張好傘蓋。萱萱公主扶著周王落座,周王馬上使人喚蘇寬過來說話。

  蘇寬過來拜見,周王道:“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然寡人可以為你斡旋,比試爭勝負即可,不傷性命。你看如何?”

  看看萱萱公主,見她一臉的擔心,完全沒有昨天的沒心沒肺。知道她年少,又從沒出過深宮不知道厲害。給公主一個寬慰的眼神,蘇寬對周王道:“王上不必再勞神費力,那熊艱必不肯的。打不過,我就跑!”

  周王愕然,萱萱公主卻噗嗤一聲笑了。

  周王揮揮手,萱萱公主輕輕道聲:“小心。”

  於是蘇寬回去本隊。

  隨著一聲磬響,眾人聚攏。王子頹主持,先是宣布規則:場地由小旗圈定,不可出界。雙方各出一車各三人。三通鼓響過後由場地兩端對衝。

  接著殺牲祭天,灑酒祭地,然後雙方立誓,比試生死不論,事後無悔,不翻舊帳。

  王子頹道聲:駕駟各安其位!兩車各向場地兩端而去。

  第一通鼓響。眾人安靜下來,看向場中。

  只見景將軍一車駟駕三人矗立在起點,紋絲不動,竟然給人一種千軍萬馬的感覺。眾人不由得暗暗點頭。不愧是百戰之兵、陷陣之將。殺氣騰騰。反觀另一端的蘇寬三人,在車上不知道搗鼓什麽,一下起來,一下坐下的。眾人不由得搖搖頭。

  第二通鼓響。眾人有的咬牙,有的握拳,被鼓聲催得緊張萬分,畢竟是生死之戰啊!兩車相錯,立斷生死!

  景將軍抄起巨鉞,目視前方,馭手雙手持轡,微微下蹲。射手摘弓搭箭。再看蘇寬三人,兵器也沒拿起,愣愣地站在車上。看那蘇寬公子還在給兩人面授機宜的樣子。眾人已經對三人不抱希望了。先前那帶被子的蘇國人仲兄竟然嚎啕起來,被蘇明喝止。蘇明其實自己也快哭了,蘇寬和自己兄弟情深,從小就沒打過架。當然蘇明比蘇寬大上十幾歲也打不起來。可是不管怎麽說也是自己的手足啊。

  第三通鼓響。眾人皆吊長了頸子,汗出來了也無暇去擦。突然鼓聲戛然而止!眾人立時屏住呼吸。

  景將軍戰車動了,以一往無前之勢轟隆隆向前碾去。看蘇寬戰車愣了片刻也動了,卻是越跑越斜微微向右偏行。

  這是……?觀戰眾人不明所以。有人已經開始大喊:“歪了歪了!”

  一般情況下兩戰車交戰,雙方遠遠的對衝。車左對射弓箭,如果沒人死亡,兩車相會的時候,車右持長戈攻擊。兩車錯開,拉開距離,這叫做一合。禦者調頭再迎面對衝,這叫一回。然後就是重複回合,直到一方死亡或逃跑。

  可是蘇寬公子怎麽剛開跑就歪了?

  景將軍的反應是:這小子莫不是想跑?那可不行。於是指揮禦者也向左偏,想截住蘇寬。

  看看只差幾個車身的距離就接近弓箭射程,突然間,蘇寬那車人全部下蹲往左傾,蘇寬靠在車廂板上雙手帶掌套握住車輪,就像單輪刹車一般,黑夫早配合好禦馬左轉。這下子蘇寬的車變成軌跡偏左了。車輪跳動了兩下恢復平穩,這時兩車成不太正的平行,相距接近弓箭射程。

  圍觀眾人正不明所以,只見蘇寬和暴昭兩人各端出一張弩來,“噹噹”兩聲金聲振響,弩箭飛出。

  在眾人的大嘩聲中,那景將軍的戰車一跳,然後“轟”的一聲反扣落地。將馭手壓在車廂下,口鼻出血,眼見是凶多吉少。同時景將軍和那多射也被拋到地上。

  場外有人大叫:“這是射中服馬了,可是那馬甲不管用麽?”他哪知道這改良的勁弩穿透皮甲毫無懸念,射進馬體內尾羽都不會留在外面。馬甲正面三層生牛皮釘銅釘,側面就弱多了。蘇寬和暴昭兩箭正是從側前方射過去的以避開正面。

  再看黑夫反而將車停下。蘇寬公子,從車中又端起一張弩來。向前走兩步,瞄著射手就是一箭!那射手正摔得七葷八素的站起來,一低頭,就看見胸口長了根刺,隨即倒下。暴昭和黑夫也跳下車往地上一坐就開始給弩上弦。這時候那景將軍爬起來了,沒了戰車的高度和速度,大鉞是不能用了。車廂反扣,他從翻倒的車上抽出根長矛來,反身就往蘇寬方向衝。蘇寬接過遞來的弩,單腿跪下,端得穩穩的,“當”的又是一箭。正中景將軍胸部,穿透青銅護心鏡頂到肺了。那惡來口中噴出血來,打個趔趄不管不顧又衝。蘇寬坐下上弦,黑夫又起來了,“當”的一箭射中胯部。那惡來又是一個趔趄, 卻馬上速度不減又向前衝。景將軍心裡知道,只有衝過去才有活路。

  他知道,對面有何嘗不知道呢?黑夫坐下,暴昭又站起來“當”的一箭。這下子射中了肩膀,一點也沒讓惡來停下。寬兒又起來了,這下距離近了,蘇寬瞄著大腿“當”的一聲,正中目標。應該是射中骨頭了,總算是讓他慢下來了。

  那場外眾人早看傻了,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楚國太子也傻了:“這是在執行死刑麽?”那昭大夫一招手,就想帶人往場上衝,立馬被目夷、陳款、薛文歡帶兵攔住。昭大夫人少動彈不得,只能接著看。

  只聽得場上“當”,“當”,“當”響個沒完。那景將軍已經成了個刺兒球,不能看了,看看差個十丈遠了,卻似乎永遠到不了。最後蘇寬心中不忍,對著那景陽的心臟射上一箭,那座人形肉山才轟然倒地。場外場內一片寂靜!場上的要麽是死了,要麽是激烈戰鬥後的應激期;場下的人則是傻了!只聽見倒在地上的戰馬的嘶鳴聲。

  半晌,突然有人大叫到:“二十二箭!景將軍中了二十二箭!”

  “轟!”場外炸開了鍋,目夷等人逼著楚國太子等人。其他人全都衝進場中。

  蘇寬放松了下來,弩弓從手中滑落在地。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心中說道:“萱萱公主是我的了。”

  正在酷酷地感懷的蘇寬公子,突然聽見身邊響起了陣詭異的笑聲,扭頭一看,只見暴昭坐在地上,傻傻地笑著,兩眼毫無焦距地說:“發財了,發財了,七十萬呐!發財啦!”這時候場外才傳來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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