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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寬的春秋大業》第10章 射鼠論兵
  次日,溫邑到孟津的大路上,一輛半舊不新的駟馬輕車輕快地行駛著。車尾廂板上插著一根新折的柳枝。那是魚母剛剛送別時折下來插進去的。

  蘇寬心裡暖暖的。剛才姐姐堅持送自己送到溫亭,說是自己弟弟從沒出過遠門。其實自己不過早出發一兩天,之後還是會和姐姐姐夫在洛陽匯合,但是姐姐很珍惜和家人、和自己相處的每一天。

  前方道路到孟津約莫二百華裡,本來戰車一天走到妥妥的,但是根據蘇明的想法,不能在晚上過渡黃河。所以要求他們在盟邑留宿換馬,這樣第二天就能在上午過渡黃河,與輜重隊和衛隊匯合。下午就能抵達成周。計劃得很妥當。

  在溫亭與姐姐告別後,黑夫禦馬,蘇寬居車左,暴昭居車右。三個半大小子一路大呼小叫。蘇寬和黑夫都是沒有離開過蘇國的,這次離家就象鳥兒脫了樊籠,遊魚歸了大海。蘇寬的獵狗默也興奮地跟著叫個不停。暴昭手撫摸著著默的背,他是剛剛經歷過亡國毀家的,但是在這倆小子和默的感染下,隻是深沉了一會兒也就跟著高興起來。

  道路平坦,戰車輕快。三人心胸打開,高興起來不免振轡疾馳。

  風呼呼地吹來,感覺呼吸都有點不暢,幾乎無法開口說話。

  蘇寬學過車戰,但是從沒有如此自由地在大路上馳騁過。見車跑起來,他有心試試所學,就想著車戰師傅的話,體悟著駟馬疾馳中戰車的疾緩起伏。感覺了好一陣子終於找到了些節奏。

  大雁飛行時會自行尋找最省力的隊形,同樣地,戰馬禦車時也會自己調整步伐。受過訓練的馬更加是步伐整齊,這樣車穩定,馬也省力。戰車疾馳時就會隨著馬跑有個疾緩和起伏的變化。重型戰車穩重些,輕車就很明顯。這和家裡教學時在場地上慢跑很不一樣。體會了好一陣子,蘇寬忍不住想試試。

  摘下弓搭上一支兔叉箭,單膝跪下,身側靠住車廂側壁,眼睛開始在路邊尋找目標。黑夫和暴昭看見了蘇寬的動作,停止了大呼小叫的腦殘行為,一個專心駕車,另一個也在路邊掃視。默是條老獵狗了當然知道這是要幹什麽,所以也蹲著不動不叫。這樣跑了好一陣子,蘇寬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而黑夫幾乎就想要讓馬慢下來歇歇馬力了,畢竟今天幾乎要跑上一整天的。就在這時,蘇寬發現了目標。

  一隻黃鼠在一塊輪荒的地上曬太陽。數萬年的進化讓它知道在家門口上廁所是個危險的習慣。因為鷹在高空看它的排泄物象看晚上的熒光棒一樣清楚,順藤摸瓜很容易找到它的老窩。所以每天早上它都要跑到自己窩的遠處排泄,然後曬曬太陽。田裡的糧食收完了,它窩裡也裝滿了。手裡有糧心裡不慌,正好打發下秋天早晨的慵懶時光。

  今天黃鼠選的廁所有點靠近大路,因為秋收完好多天了,田間和路上行人已經很少了。躺在枯草中的它突然聽見一陣響聲,響聲越來越近,像是每天都要經過一兩次的馬車聲音,但是天性還是讓它用兩條後腿人立而起,垂下兩隻前爪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張望。

  蘇寬發現目標後立即張滿弦,調整好呼吸,感受著車行的節奏,估摸著車速偏離量。在駟馬四蹄騰空的一瞬間松開了右手指。於是好奇的黃鼠悲劇了,就像方清平說的“我這房子、我這媳婦兒,還八成新的呢,歸別人兒了。”

  默幾乎在箭離弦的瞬間躍下了戰車,閃電般向黃鼠衝去。兔叉箭正中黃鼠的肩頸,

帶著箭被撞出五六尺遠。  “中了!”三人同時大叫。

  黑夫勒住韁繩,戰車緩緩減速。這時默已經叼著帶箭的黃鼠返回,跳上了車。

  “公子真是好箭術!”這是暴昭說的,眼底的激情毫不掩飾。

  “公子什麽時候箭術這麽厲害了?”黑夫的箭術不錯,知道這種情況下命中該有多難。蘇寬的水平他很清楚,靜止目標基本能上靶,慢跑的戰車就只剩六七成了。剛才戰車可是疾跑的,今天公子這明顯是超水平發揮。

  黑夫放慢車速,戰車保持慢跑。蘇寬拍拍默的頭誇獎幾句。然後也不藏私,把自己的體悟告訴兩人。於是接下來的路程三人輪流練習,都有心得,隻是再也沒有斬獲。

  看看日頭到了晌午,三人都不願進城邑休整,於是找了處靠近水邊的大樹下停下戰車。

  三人將馬解下喂些精料,然後牽到水邊飲過就栓在樹下吃草。

  將洗剝好的黃鼠叉在火堆邊烤著。又拿出備好的飯團饃饃就著早上剛擠的羊奶吃了。

  蘇寬坐在車轅上拿著根烤黃鼠腿吃著,問暴昭:“暴昭,你在暴邑有師傅沒有?”

  “有啊,宋國大名仕南宮季。可是今年離開了,聽說他回宋國做了宋國太子茲甫的老師。”暴昭回答道,一臉的回憶和緬懷。暴昭不知道的是,這個太子茲甫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宋襄公。宋襄公曾經一度開創霸業,最後在與楚國的泓水之戰中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和宋國霸業。

  “哦?能做宋太子師,定是象我們田太傅一樣的高人。”

  “當然!今年剛教了我半年兵法,我國中變故,所以他就離開了。”

  “哦?南宮先生兵法教的些什麽?說說看看。”蘇寬心裡癢癢的。

  暴昭聽了點點頭,開口背誦道:“古者,以仁為本,以義治之之謂正。正不獲意則權。權出於戰,不出於中人。是故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愛其民,攻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故仁見親,義見說,智見恃,勇見身,信見信。內得愛焉,所以守也;外得威焉,所以戰也。”

  “好厲害啊!”黑夫不明覺厲,打斷道。

  蘇寬細細咀嚼,也點頭讚道:“仁義為本,秉持正義!以殺止殺;以戰止戰。愛民所以能守,有威望所以能攻。各國征伐的檄文都是這麽說的,為的是鼓舞本國民眾和軍隊,離間敵國渙散其人心。高見!高見!”

  暴昭接著背誦:“戰道:不違時,不歷民病,所以愛吾民也;不加喪,不因凶,所以愛夫其民也;冬夏不興師,所以兼愛其民也。故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天下既平,天下大愷,春L秋A,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戰也。“

  聽到這裡蘇寬皺了皺眉心道:“愛吾民不錯,不趁敵國喪葬和災荒的良機去攻打,愛惜敵國的人民是什麽鬼?忘戰必危,至理也。春振旅秋治兵也是現狀。”他也沒說話,接著聽下去。

  “古者,逐奔不過百步,縱綏不過三舍,是以明其禮也。不窮不能而哀憐傷病,是以明其仁也。成列而鼓是以明其信也。爭義不爭利,是以明其義也。又能舍服,是以明其勇也。知終知始,是以明其智也。六德以時合教,以為民紀之道也,自古之政也。”

  聽到這裡蘇寬實在忍不住打斷道:“六德以時合教,六德是指什麽?”

  “禮、仁、信、義、勇、智”暴昭自信滿滿,對答如流。

  “追擊逃敵不超百步,追蹤退卻的敵人不超過九十裡,這是為了表示對敵人禮讓?不殘殺喪失戰鬥力的敵人,並哀憐它的傷病人員,這是為了表示仁愛,這猶之可。為了表示誠信等敵人布陣完畢再發起進攻這,這如何使得!爭大義而不取利,赦免降服的敵人這也必然行不通啊?一場征伐耗費糧草器械無數如何能不計算得失?何況還有本國兵員折損。對敵講禮義就是對自己國君和國人的背叛啊。根據“禮、仁、信、義、勇、智”六德對民眾進行教育則可,以此來治軍作戰謬矣。”

  “啊?南宮師傅就是這麽教的啊!”暴昭愕然道。

  “田太傅說過:治國在利貞,治軍在元亨,君將分治,道法自然。合二為一,二者皆亂。人之初,性本縱,國之泰,勢本橫。國橫將縱,軍橫兵縱。國橫,故尊禮法講仁信;將縱,故不可拘泥,不可過轄。軍橫,故備金鼓束其行伍,嚴軍法約其行止,以旗幟壯其軍容;兵縱,故壯其膽氣鼓其血勇。故曰將法不羈,君法有常。”看暴昭張口結舌,蘇寬又道:“治國和治軍豈可混同?更不能用禮儀仁信對待敵國和敵軍。大軍出征,耗費無數國人膏脂。不能取利於敵,下次國人誰還助你!”

  黑夫也聽明白個大概,說道:“我也聽田太傅說過‘兵者詭道,生死存亡之地,不可不慎!’暴昭,你那個南宮師傅靠不靠譜啊?”

  見暴昭仍然震驚地看著自己和黑夫,蘇寬說道:“還好隻學了半年。暴昭,你趕緊的,把南宮季教你的全忘了把,不然今後不可將兵!哈哈,宋國有難嘍!”

  見暴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蘇寬哈哈大笑,道:“好了暴昭,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那南宮季我看名頭雖大,兵法造詣實在稀松。你也就隻背誦了下來。做個反面教材其實也不錯。”

  暴昭聽了這才感覺好了點,原本對自己的師傅還很自豪,對自己的所學還有點自傲。這下子心中細細思慮,蘇寬和黑夫剛才所言果然極有道理。

  看看休息好了,三人正打算起身,忽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笑道:“嘻嘻,幾個毛頭小子也在此妄論兵法。”

  三人愕然看去,卻見頭頂大樹叉上坐著一個人。

  見三人望來,這人旋身一躍,飄然落地。竟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蘇寬眼睛一亮,隻覺得,隨著那人的出現,大樹下的陰影亮了,草地上的花兒也開了。

  這美少年下得樹來,走到蘇寬面前站定,道:“太公兵法早有言:臣聞國不可從外治,軍不可從中禦。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應敵。臣既受命專斧鉞之威,臣不敢生還。願君亦垂一言之命於臣,君不許臣,臣不敢將。”

  聽著那人的聲音,蘇寬覺得因長距離奔馳渾身的熱汗也沒了。正是――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音傳皓齒。風起。 雪飛炎海變清涼。

  蘇寬連忙上前施禮,道:“蘇國蘇寬見過公子!”

  這美少年還禮道:“霸國遺民,野人白月兒見過蘇公子。”

  於是兩人還席入座,攀談起來。黑夫、暴昭則繼續烤些食物給兩人食用。

  不想越談越投機,轉眼大半個時辰過去了。白月兒對兵法戰術十分精熟,對答如流。

  寬兒心道:這哪是什麽野人啊,明明是家傳之學,且必是時常應用的。

  誰道那白月兒也是大大驚奇:原以為是個毛頭小子,騙他頓飯吃罷了。沒想到這個蘇寬公子還真是家學淵源,所思所想皆出人意料,每出言詢問必中關竅。而且,他真帥啊!頓時惺惺相惜起來。

  那白月兒見蘇寬公子注意自己的耳畔絨毛,頓時臉一紅。借口天色不早,就要告辭。

  蘇寬連忙挽留,看看身上,急切中解下腰中絲絛遞給白月兒道:“這個蘇國人都認識,公子若去蘇國執此就能見到我。”

  白月兒接過絲絛,從靴筒裡抽出一柄短匕遞給蘇寬,道聲“後會有期!”一聲呼哨,一匹白馬從遠處飛奔而來,白月兒躍身上馬,縱馬往南而去,片刻就沒了蹤影。

  原地三人面面相覷。蘇寬想起賈寶玉給蔣玉函送汗巾子的下場,正忐忑間,黑夫說道:“公子竟沒看出那白月兒是個女子?”

  蘇寬恍然大悟道:“我說哪裡不對,果然是個女子!”這下子又高興起來,心中又想:“這時代騎馬的可不多見。看她面貌有點像混血啊?”

  於是三人收拾停當繼續駕車往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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