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帶著河南郡各官員在城門口恭敬的等著齊玄到來。
震天的馬蹄聲,肅殺之氣隔著千裡迎面而來,季布的臉色瞬間嚴肅下來,腰杆一下子挺直,好奇的百姓一下子噤了聲。
黑底紅字的齊字戰旗迎風飄揚,執棋手背負戰旗一馬當先,傳令兵背插紅色旗子先一步到達季布等人面前,“少傅大人還有二十裡到達。”
傳令兵說完毫不停留,撥轉馬頭揚長而去,不一會兒又一傳令兵到來,“還有十裡。”
河南郡身處內陸誰見過這個場面,平時那些官兵要麽是松松垮垮的,要麽是懶懶散散的,哪裡見過這般嚴肅的場景。
禦林軍率先映入眼簾,明黃色的鎧甲反著光,馬蹄聲帶著沉重的節奏,讓人心跳不由得瘋狂加速。
季布欣慰的捋著胡須,這支軍隊總算是成型了,小先生的心血沒有白費啊。
齊玄一身常服下了馬,集靈台和崔任卿跟在後面,迎上季布,兩個人雙手緊握一切盡在不言中。
“府中已備宴,三位大人請!”
齊玄點點頭,“周長風。”
“末將在!”
“城外扎營,沒有我的命令不得異動!”
“喏!”
齊玄淡淡的接受了諸多官員的問候,集靈台如沐春風的安撫和鼓勵了他們幾句,崔任卿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過他們,送走多余人等,季布把府門一關,直接上菜,揮退了許多的仆從,氣氛才熱烈起來。
崔任卿向季布表達了自己的敬仰之情,一諾千金流傳千古,這絕對是一個英雄人物。
季布老臉都被說紅了,最後是他主動停止了,“你們就不要誇讚我了,現在的你們遠比我有成就。這未來啊,都是你們的。”
季布看著眼前三個年輕人,年輕的面孔,活力的氣息,大漢的未來有望啊。
“聽說陳姑娘和河風兄已經結婚了?”齊玄放下酒杯,“上次我走的……有點匆忙,什麽賀禮都沒有送,也沒有喝上他們的喜酒,想想還有點遺憾,畢竟也算認識。”
“蒼先生代你送了一塊名貴的玉佩給陳霜,也算是賀禮了。”
齊玄聞言一愣,我家先生送了賀禮?這是什麽操作?
“先生當時還沒有走嗎?”集靈台更是發愣,“那始皇帝的寶藏?”
季布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那時候蒼先生幾乎接手一切,怎麽開始,怎麽結束的,我都不知道。”
後來也上報了景帝,景帝隻回了四個字,‘朕知道了’,其他什麽都沒有說。季布自然也沒有再追問,蒼先生插手的事情,那就不是他的級別可以知道的了。
集靈台擔憂的看了齊玄一眼,那是不是說明,始皇帝的寶藏真的存在,而蒼先生帶走了所有的線索?不然蒼先生緣何留在河南郡這麽久,包括迷暈齊玄,都是謎團。集靈台相信要救齊玄,絕對很多很多的辦法。
“任卿,嬴詔後來也沒有說什麽?”
崔任卿搖頭,“他當然不會說什麽,如果蒼先生要他保密,他是萬萬不敢說的,就算嬴氏有人知道,也絕對不會超出三個人知道。”
四人正沉默著,門外就響起了季河風的聲音,“叔叔,我帶陳霜來看您了。”
季河風推門進來,臉色不自然,說是來看季布,實際上是陳霜聽說齊玄來了。
陳霜挽起了婦人的發式,可是所有人都可以對天發誓,沒有人從陳霜的臉上看到一個女子結了婚之後的幸福笑容。
季布是知道內情的,他對於季河風到底怎麽樣並不關心,處理不好夫妻之間的事情完全是季河風自己的問題。
濃重的酒味差點嗆得季河風一個趔趄,看著桌子上的酒壇子,就知道這些人喝了多少了。齊玄的臉色微紅,還是站起來行禮,“河風兄,陳……季夫人,哈哈哈,你看我都喝多了。”
齊玄明顯很開心,見到了老朋友了嗎,只是看著陳霜婦人的發式有些唏噓。
集靈台好笑的看了齊玄一眼,唏噓嗎,師弟啊師弟,你總說要給人自由,可這心裡酸酸的滋味如何啊。
崔任卿是這裡面唯一一個結了婚了人,他最有發言權,吸了下鼻子,這陳霜和季河風的狀態不對啊。
季河風心裡苦笑一聲,狀態能對嗎?
他們又吵架了應該說是沒有一天不在吵架的狀態裡,陳霜的全身上下尖銳的刺每天都讓季河風處於崩潰的邊緣。誰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每一天都在諷刺自己,都在和自己對著乾。
第一次可以低聲下氣,第二次第三次呢,要讓別人如何看自己呢?
管不好老婆的男人,這個評價讓季河風難以承受。
“沒能喝上你們的喜酒,真是很遺憾,那個時候要是能有點喜事最好不過了。 ”齊玄語氣中滿是遺憾,偶爾和陳霜對視一眼,都是迅速避開。這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姑娘。
陳霜沒有什麽缺點,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驕傲了吧,早年的經歷讓她完全不能吃虧,用尖銳包裹傷痕累累的心,如果你想愛這樣的姑娘,就要先忍受的她的刺,其實還蠻可愛的。
可能只有齊玄覺得有刺的陳霜是可愛的吧。
季河風不自然的笑,“沒什麽,蒼先生已經代齊玄兄送過賀禮了,很貴重的一塊璞玉,什麽都沒有刻,但是真的很貴重。”
齊玄倒是更加驚訝了,“我家先生竟然送了你們一塊璞玉?什麽都沒有刻?”
和集靈台對視一眼,這真的是很貴重的禮物了,意義完全不同。
這塊玉上不論刻上什麽,都代表是蒼先生送的,哪怕刻上‘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那也是蒼先生送給你的,也就是說你經過了正主的允許,隨便代表他發言,這……
“我也是沒有想到,還想著讓蒼先生收回去,可是蒼先生送完就走了。”季布看了齊玄一眼,“這塊玉我已經叮囑過他們夫妻兩個一定要看好,絕對不能刻字,也不能示於人前,以免帶來麻煩。”
齊玄摸著鼻子,“確實不能示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