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也就是在一樓與原先長生天二樓之間開辟的一圈小平台。
平台建在雲霧之上,向下一望,雲霧之中的嘈雜與人群都如螻蟻一般任你踐踏,確實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讓人心曠神怡。
秦老頭樂得合不攏嘴,姬流也滿意的點頭,但是隨著菜慢慢擺上來,小二適時的奉上了菜單和帳單,姬流整個人都懵了。
一頓飯,吃了三十四金。
姬流緩過神看了看周圍平台上觥籌交錯的人們,心裡頭的苦頭泛起滔天的波浪。
他看了一眼集靈台,這是個圈套。
但姬流恨的牙根直癢也沒有辦法,只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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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拉著秦氏的手帶著齊府的兩個護衛逛了一圈長陵邑之後回到了齊府,她不喜歡和那個叫姬流的人呆著,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天底下的男人除了齊玄哥哥,都是壞人。
小秦惜咬著糖葫蘆開心的都要蹦起來了,父母的到來還是讓秦惜很開心的。
秦氏一路上除了陪著秦惜逛街,還在觀察,觀察長安,觀察身後的兩個護衛,觀察路人對自己和秦惜的反應。
出乎秦氏的意料,長陵邑都知道自己等人是齊府的人,秦惜走到哪裡別人都是熱情的,秦惜也是熱情的和幾位老人介紹自己,兩個護衛忠心耿耿,但對別人都是和和氣氣的。
兩個個小孩子圍著自己和秦惜轉圈,其中一個不小心倒地大哭起來,身後的兩個護衛,一人抱起一個向前走,甚至還唱起了哄孩子的歌謠。
要知道秦氏以前見過周宗祀的護衛出行,個個都是囂張跋扈,幾乎不把百姓當人看。
走過了市集,就來到了住宅區,秦氏知道這裡住的都是大官貴族,收斂心神,生怕惹上麻煩,誰知道迎面而來的一輛馬車停在了秦氏面前。
車簾掀開,竟然是廷尉張鷗,張鷗捋著胡子笑看著一身鮮紅的秦惜。
“張叔叔早!”
張鷗笑的見牙不見眼,他特別喜歡秦惜,多可愛的小姑娘,真不知道誰會把這麽可愛的孩子當成怪物。
“早啊,最近天氣冷,你可要多穿點,你齊玄哥哥不在,誰要是欺負你,就來找叔叔知道不。”
“知道啦。”
秦惜甜甜一笑,目送著張鷗的馬車走遠才吐著舌頭說道,“玄哥哥讓我離張叔叔遠一點,但秦惜很喜歡張叔叔,不管了,不告訴玄哥哥就好了。”
秦氏看著秦惜自言自語,臉上也帶起了笑容,看來在這裡秦惜過的很好。
一路上秦氏碰到了不下十幾個官員,不論品階高低,熟悉的人就走過來和秦惜說上幾句,不熟悉的就遠遠行禮。
這條街上誰不知道,這是齊府的大小姐,秦惜。
齊府的小姐叫秦惜,很古怪的是吧,但沒有人覺得奇怪,發生在齊玄身上的事情沒有什麽可奇怪的。
王首陽恭敬的等在門口,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了,秦惜還沒有回來。
“我回來了!”秦惜一蹦老高,王首陽連忙伸手,生怕她摔到。
“哎呦,大小姐,小心點!”
“我不管!”秦惜一扭小臉,“王叔叔,今天做什麽好吃的了,好香啊。”
“都是小姐愛吃的。”
哇,秦惜開心死了,給了王首陽一個擁抱,就衝進了飯堂。
秦氏歉意的看著王首陽,王首陽笑著說道,“夫人,請吧。齊府別的不說,飯菜做的還是可以的。
” 齊府與別人不同,吃飯都是在大堂。
秦氏進了大堂,入目就是一副石雕圖,振翅的雄鷹站在最高的山峰俯視眾生。
那雄鷹雕刻的簡直的栩栩如生。
齊府的飯菜也給了秦氏莫大的震撼。
這一天的秦氏都是暈暈的,直到她進了秦惜的房間,看見秦惜的房間中竟然還有男人的束冠和衣服,這才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秦惜,娘親問你,你和齊玄到底是什麽關系?”
秦惜脫了鞋子正準備上床,忽然被秦氏問紅了臉。
秦氏歎了口氣,將秦惜抱在懷裡,“惜兒,你年紀還小,也許你只是感激齊玄救了你的性命,也許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不,齊玄哥哥就是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秦惜從秦氏懷中坐起,“娘親,你們只會教我順從和卑微,是齊玄哥哥讓我明白我不是怪物。”
“惜兒……”
“娘,周宗祀在利用你們接近我,然後再利用我傷害齊玄哥哥,對不對?”
“惜兒,你在說什麽?”秦氏驚了驚,她是真的不知道秦惜在說什麽。
秦惜搖了搖頭,她跟著齊玄這麽久了,耳濡目染之下還是能猜出周宗祀的不懷好意的。
“娘,如果一個人一開始對你的印象不好,那麽他突然改變就是有所企圖。但是不論怎麽樣,我是不會去傷害齊玄哥哥的,哪怕我是死了。”
秦惜的眼神讓秦氏十分陌生,秦惜改變了很多,她不再自卑,不再自閉,也有了自己的主見,自己此次來不就是想看看秦惜過的怎麽樣嗎?
既然過得很好,自己又擔心什麽呢?
秦氏放下了心,母女之間聊了一晚上,秦惜說了很多關於齊玄的事情,眼中的小星星幾乎布滿了整間房間。
送走了秦老頭和姬流,集靈台走進了三樓的長生天教內,在眾多白袍人黑袍人的注視下,走進了最裡面的房間坐下來便哀歎一聲,揉起了眉頭。
秦惜帶著秦氏回了齊府,但是沒有邀請秦老頭和姬流,說明秦惜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集靈台猜測,這個姬流怕就是周宗祀給秦惜選擇的成婚對象,要是真的是這樣,齊玄肯定會受到打擊,而且這個打擊一點都不小。但是這並沒有什麽合適的解決辦法,這是周宗祠的明謀,不能用手段化解的明謀,誰能說的準秦惜會選擇誰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威力不是一般辦法可以抵擋的。
在集靈台看來,在平陽和秦惜之間,齊玄更喜歡秦惜一點。
所以集靈台很煩惱,他整天給齊玄擦屁股真的很煩啊!還有齊玄走的時候居然交代集靈台在酒樓附近,或者長陵邑附近找個地方建一個地宮。
齊玄連名字都取好了,叫什麽烏斯格拉深淵,說得時候還一臉的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