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這邊阻擋了豪格兩天一夜,在第二天夜晚趁著夜『色』就撤離了。而此時的劉澤清,還興致勃勃地要跟敵人準備在沂南大打一仗。
深秋的夜晚,月光很亮,透著一股子冷『色』調,泛著淡藍。縱馬飛馳在原野中有些涼,所以朱由檢穿著一襲披風,率領著大隊騎兵踏水踩冰,揚起一層月『色』下能看到的煙塵。
李岩騎著他的瘦馬就立足在三岔路口上,用消瘦的身軀矗立在月光之下,偶爾胯下的戰馬會低頭扭動幾下。
“駕!”朱由檢那邊的影子剛剛出現,李岩就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可憐的瘦馬屁股小肉少,馬鞭直接膈了骨頭,疼得它四蹄『亂』跳。
兩人相距三十步,李岩迅速勒住韁繩翻身下馬,然後不管不顧的就上前行大禮。這個時候朱由檢的戰馬剛好把他帶到兩個人相距五步遠的地方。
李岩行完禮,朱由檢這才下了馬背。
“你我之間,何必虛禮。”朱由檢沒有看李岩,反而瞅起了他的瘦馬。
“先公後私,皇上為先。”李岩笑了笑說。
“馬瘦『毛』長,屁股小倒是顯得腿很長的。怎麽樣,這馬背騎起來膈應得很吧?”
“皇上的馬皮『毛』光滑,屁股大,扭動起來很是好看,想必馬背上很是柔軟呢!”
“等會咱倆換著騎一下。”
“哈哈哈。”兩人相擁而笑。
朱由檢說換還真就換,李岩也不客氣,嘚瑟地騎在朱由檢的專用坐騎上,還拚命地晃屁股。
“怎麽樣,魯中軍的人都撤走了嗎?”朱由檢為了能順利撤走李岩的部下,可是從淮安府調了不少馬車和醫護人員。
“能帶出來的,九成是都能返回戰場的。這些人只要好好修養幾個月,又能重新組成一直五萬人的精兵。而且都是打了兩年仗的老兵。”李岩沒有先為自己說話,而是先強調了自己的手下。
“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所有傷員會跟著淮安的醫院一起撤往將軍山營區。這個事情就由李年帶隊,順便帶領南京的新兵營,等傷兵康復之後和南京的新兵混編。
淮泗馬上要打大仗了,不適合滯留傷員。但是你手下沒負傷的兵,我還得用。我現在缺人手,委屈他們了。”
“你讓李年帶你的黑旗軍?”李岩很驚訝,他可是知道朱由檢的黑旗軍對於皇帝的意義,那就是禦林軍。
“是啊,我覺得他非常合適。”朱由檢還真覺得李年合適,起碼比鄧之容都合適。
“那我呢?你給座城我守吧。”李岩巴巴地看著朱由檢。
“你能力太差了,就留在我身邊當個小參謀吧!嘿嘿。”朱由檢看著李岩怪笑。論軍事上的指揮能力,恐怕無人能敵李定國;論軍事謀略,朱由檢目前只相信李岩和左懋第。
左懋第留在四川給他坐鎮,江淮就需要一個大牛來把控戰局。靠史可法和馬士英嗎?玩笑開大了。朱由檢當然得靠李岩才行。
“好吧!我第一條建議:趕快撤回劉良佐的騎兵趕緊南撤,這裡不是決戰的戰場。”李岩說著立刻就進入了角『色』,決斷又準又狠。
“你親自去告訴劉將軍,限他三個時辰內率全軍回到這裡。”朱由檢想都沒想,對著紀彪就說。
“可是皇上的保衛?”紀彪有些猶豫,朱由檢幾乎很少直接給他派這種任務。這說明事情很重要,非得派能壓的住的人去才可以。但是紀彪畢竟是朱由檢身邊第一衛,輕易是不動的。
“怕什麽,我身邊有白衣秀才李岩跟著,黑白兩道哪個蟊賊都得饒著走。”
“哈哈哈。
”李岩許久沒有聽到自己的匪號了,這綽號從皇帝嘴裡說出來味道完全變了。“跟金兵打了兩年多,有什麽感觸?”朱由檢沒有繼續問剛才的話題。
“昨日在沂南那一仗,金兵的戰力倒是削弱不少。如果不是魯中軍被困太久,顧及太多,完全可以吃下陳德的一萬人。”
“你的意思是輕松吃下?”朱由檢一愣,他明白李岩所謂的吃下,絕對不是鬥一個兩敗俱傷。
李岩點點頭繼續說:“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多爾袞擴軍速度太快了。這所謂的百萬大軍有些虛胖,他們的戰力下滑很快。”
“這很正常。八旗精銳都是打了多年仗的老兵,所以在沒入關之前全是精銳。可是入關之後他們的總兵力也就只有二三十萬,現在一下子驟然增兵到四倍,戰力不下滑才奇怪了。”朱由檢非常認同李岩的這種分析。
不管是大明還是大順,留在北方的降軍都不是真正的精銳,除了吳三桂的關寧軍。而關寧軍現在在陝西,其他軍隊的精銳要麽戰死,要麽南下了。
“多爾袞的算盤打得太精了,他現在發動淮泗大戰的時機把握的是恰到好處。一是拿我們留在江北的軍隊磨刀;二是趁機奪取江南。等到四川的主力趕過來,這些後金的新兵就成了老兵了,戰力會大增。
如果我們不能把這些人留在江淮,就算我們最後勝了,也是南北朝的格局。依我看,這不是多爾袞的謀劃,更像是洪承疇或者范文程的謀略。”
朱由檢聽著聽著,後背已經汗濕了一大片。如果他不是仗著有先進技術,依南京朝的這些人的能力,估計最後只能是李岩說的一個格局,而且還是最好的狀態下。
這是一個真正的大牛,李岩的水平比左懋第還要高一籌。
“江北的兵力不足以決戰,給金兵練兵卻是剛剛好的。現在我們每跟後金打一仗野戰,其實都是敵人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你說說,咱們該怎麽辦?”
這種局面,朱由檢是沒能力解困的,穿越者靠的不是能力。朱由檢執意救李岩,除了兄弟情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指望他解決江淮的問題。
“死守。守每一個城,每一個條河,沒一個鎮。焦土抗金,寸土必守。”李岩非常嚴肅地說。
朱由檢身子一晃, 李岩的話怎麽跟後世某位的抗戰策略差不多啊。而後世那位的策略是已經被證明了是錯誤的啊。
“難道我們不應該盡量保存實力,等到和金兵做最後決戰嗎?”朱由檢是真的不解,但是他不相信李岩說的策略是無的放矢。
“野戰是金兵的磨刀石,但是守城戰對於金兵來說毫無意義。多爾袞要消滅的是我軍的主力,對於城池,他完全可以拿降軍來消耗。
江邊的守軍本身就不多,保存實力就等於要把整個江北拱手讓出,我們失去的不光是土地,還有士氣。
再說了,江北的軍隊又能撤到哪去呢?湖廣還是四川?多爾袞此次戰略目的就是跟我們決戰,怎麽躲都逃不過他們的騎兵。
所以,我們用江北的軍隊來消耗金兵的戰力,他們學會的攻城戰的本事對未來的大決戰毫無幫助。”
李岩最後的話讓朱由檢有醍醐灌頂的感覺,金兵不是日軍,他們沒有進入火器時代,攻城難度大。加上江北的主要城池被朱由檢做了強化,足夠金兵喝一壺的。
正如李岩所說,金兵進攻這些城池學到的東西,將來在野戰中幾乎毫無幫助,而可以預見到的是金兵在攻城戰中將會出現巨大的傷亡。
“全部守城,那劉良佐的騎兵該怎麽用呢?”朱由檢為難的很。
而這個時候,多爾袞正派人朝徐蚌一帶運送攻城利器,按照多爾袞的預料,淮泗一帶的城池不難攻破。
雙方都相信自己的戰略判斷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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