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跑！！快跑！！”

“殺人啦！！！”

火鳳凰的出現，頓時讓整個大廳都充滿了恐怖的威壓，讓這些隻負責打聽情報的普通人頓時驚恐地四散逃開。

“張凡閣下，冷靜一點，這裡不能鬧事。”

一閃身攔在張凡身前，洛亞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金黃色的長劍。

“……”

只是淡淡地瞥了洛亞一眼，張凡身上火焰不減，繼續緩步向裡面走去。

“張凡閣下！”

唳！

看著攔在了自己和張凡之間的火鳳凰，洛亞迅速停下了腳步，皺了皺眉。

“之後報酬會給你的。”

淡淡地拋下這句話，張凡一步步逆著人流，向裡面走去。

尖叫聲，擁擠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拚命地避開了張凡前進的道路，大聲尖叫著，貼著牆瘋狂向外擁擠而去。

“……”

轟！！

身上的火焰再次暴漲，橫飛的桌椅不受控制地砸向了人群之中。

刷刷刷刷！

無數金色長劍出現，半空之中，利刃飛舞，將那些即將落入人群之中的桌椅迅速架住。

然而人群卻因為長劍的出現變得更加混亂了。

窄小的入口讓人群擁堵在了那一片，男人們已經在破口大罵，一些壯漢甚至開始動手將前面的人推開，身體強行在人群之中向前擠著。

“給老子讓開！”

“擠什麽！啊！?別他媽擠！”

“啊！！”

混亂之中，逃命的人群將操控著長劍的洛亞擠得身形有些不穩，然而後者卻也只是在咬牙堅持著，眼中淡金色火焰跳躍，冷靜地操控著無數長劍，將那些張凡製造出來的混亂一一攔下。

不多時，混亂的聲音逐漸遠去，人群終究還是急速地撤離了大廳。

頓時，大廳之中便只剩下了張凡和洛亞兩人，以及周圍的一片狼藉。

呼。

將周身的長劍收回，重新握於手中，洛亞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看了一眼依舊全身浴火的張凡，歎了口氣。

這種精準地攔下每一個飛出來的東西，比在戰場上殺敵可難多了。

嗯?

就在洛亞準備靠近張凡時，張凡身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名黑裝人士。

“……”

淡淡地盯著眼前的黑裝人士，張凡沒有發話。

“夜大人在裡面等您。”

夜大人?

張凡皺了皺眉。

“不過還請您先將靈力收起來。”

“……”

靈力收回，身後的火鳳凰緩緩消散，張凡迅速向黑裝人士所指的，一條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通道走去。

“您不能進去。”

身後傳來黑裝人士攔下洛亞的聲音，張凡沒有停留，繼續快步向裡面走去。

一步踏入，身後的聲音便宛若消失了一般，周圍寂靜讓張凡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通道周圍一片漆黑，只能看見灰色的通道延申向未知的地方。

看不見盡頭。

走了近五分鍾，發覺自己依舊在這分不清方向的通道裡，張凡緩緩停下了腳步。

“探查清楚了，這是一個單獨開辟出來的空間。”

雪懿的聲音回蕩在張凡的腦海裡。

“這麽一直走，是走不出去的。”

“需要我怎麽做?”張凡也察覺道了這一點，微微皺眉。

“只能等。”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張凡的內心再次躁動起來。

“小子，我知道你這會兒很氣憤，但你必須清楚的是，你這種狀態，除了失去理智等會兒敵人出來你上去一通發泄，最後被打趴在地上掙扎著惱怒，是不會有第二個結局的。”

“……”

張凡眼神微冷，沒接話。

“如果敵人的目標是你那個小女朋友的話，你現在再憤怒，也只能認清現實，她已經被抓走了，並且現在生死難料。”

“那種敵人，如果你不能召喚出黑品妖神，你去了基本上也只是拖後腿而已。說不定本來她能跑出來的，因為你還最終不得不留在那裡。”

“當然，如果敵人的目標是你的話，你就該慶幸了。”察覺到張凡不甘的情緒在泛濫，雪懿依舊不緊不慢道。“起碼對於他們來說，那女孩兒還有著引誘你前去的價值，一時半會兒不會廢掉她。”

“哦，當然也不排除他們乾脆就想把你逼死在這個空間的可能。”

“……”

牙齒緊咬，由於用力過猛，張凡嘴角緩緩有一注鮮血流下。

雖然很不甘心，但雪懿說的，確實是事實。

自己這點實力，落在真正的精英眼裡，也不過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但是如果休汝受到傷害的話……

就算是死，那人也得給我陪葬！

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無力地下垂著。

“我該怎麽做?”張凡眼裡逐漸找回了冷靜。

腦海中，雪懿似乎輕笑了一聲。

“……笑什麽?”

“沒什麽。”雪懿語氣中還帶著些笑意。“只是沒想到，你這小子平時嬉皮笑臉老不正經的，居然也有這麽生氣的時候。看來我平時欺負你，你還都忍著了?”

“那可不一樣。”張凡深吸一口氣，乾脆盤坐在了地上。“而且剛才我可是收力了，只是要逼這些人出來而已，我可沒濫殺無辜。”

“掀出去的桌椅不算?”

“那不是有洛亞那家夥擋住了嗎?”

“哈，這麽說來，別人的功勞在你這裡倒是變成利索應當的囉?”

張凡撇了撇嘴，沒接話。

“誒，所以我該怎麽做?”

“怎麽做?”雪懿又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小子知道了，所以才和我聊天的呢。”

“等吧，反正在這種空間裡，你也跑不出去，只能等他們來接你。如果實在沒人來，你小子就怪自己太衝動入了虎窩吧，這麽明顯的陷阱你也能往裡面鑽。”

“……”

空間……

張凡突然想到了什麽。

穿越門！

這個空間應該就是依附於剛剛的大廳而存在的，只要自己能先穿越到現實世界，然後將位置定位在外面，應該就能出去了。

“……你滿腦子裡都是些什麽騷操作。”

雪懿似乎是窺探到了張凡的想法，忍不住吐槽道。

“這才多久，你就忘了我當初對你說的什麽了?”

“……”

似乎想起了什麽，張凡頓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穿越門一旦暴露，必定會惹上殺身之禍。

這是雪懿的原話，至於為什麽，她卻不願意再繼續講下去了。

只是當時雪懿凝重的表情，讓張凡能大概地猜到後果的嚴重性。

“等吧，如果沒人接你，你小子是怎麽都出不去的，這可是一個單獨的空間。”

“那如果幾天都沒人來接我怎麽辦?”

“餓死唄。”

“……”

既然雪懿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張凡自然沒理由繼續糾纏下去。

雖然心臟依舊還是宛若懸在刀子上，張凡卻也毫無辦法。

實力不夠。

“不是實力不夠，是你太衝動了而已。當時我可是勸過你了，不過估計那種狀態下你也沒聽進去。”雪懿毫不留情地補刀道。“哦，實力確實也很弱。”

“……”

……冷靜嗎。

不論是之前的柒霖，還是現在的雪懿，都在勸說這張凡冷靜。

因為不冷靜，所以張凡一直沒練成靈力外放。

因為衝動逞風頭，張凡一時衝動闖入了這個單獨的空間裡，現在前後都沒有退路。

“嗯啊，你這家夥，別還拿你在現實世界那意氣用事打群架的老一套，沒用的。”

雪懿看穿了一切，緩緩道。

“在現實世界你衝動逞風頭，或許還能拿板磚拍死幾個看不順眼的人，能拉幾個墊背的。”

“但這個世界，你就是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甚至是想摧毀整個世界。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你該有多弱，還是多弱，它依舊會風平浪靜地運轉。”

“難道你一生氣，就能乾的過精英了?”

“沒用的，該死還是得死。”

“你不冷靜，最終只會是你自己吃虧。”

“哦，不過男人嘛，該衝動的時候還是要衝動的。如果這次是我閨女被抓走了，你還很冷靜的話，我一定會第一個衝上來把你小子大卸八塊的。”

“……你這女人怎麽說話前後矛盾的。”張凡有些汗顏。

“哈，女人都是矛盾的生物，小子記住了，說不定能幫你理解一些那個女孩子的心思。”

“……”

和雪懿胡亂聊著，兩個小時漸漸過去了，就在張凡的耐性漸漸被磨乾淨的時候，這死寂的空間終於有了變化。

身前驟然出現的光亮，讓張凡下意識地伸手擋了擋眼睛。

“說你是笨蛋，你還真是笨蛋啊。”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張凡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

“張凡大人，您沒事吧?”

“嗯，沒事。”

看著萊絲眼角還掛著一滴不知道該不該落下的無辜晶瑩，張凡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將其輕輕擦去了。

“......”

一旁的夜月島看著張凡，眼裡有著複雜之意，似乎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出口。

“你沒事了?”

“嗯。”

又伸手摸了摸夜月島的額頭，確認她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後，張凡才稍微放下了心。

“張凡閣下。”

“嗯， 多謝了。”招呼著萊絲和芙先回到了靈界，張凡微笑著抬頭。“你這個恩情，我記下了。”

“沒事，看樣子您已經冷靜下來了。”

張凡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無需洛亞說明，張凡便猜到了大概情況。

應該是在自己被困後，洛亞回到了旅社，將身為自己同伴的夜月島幾人都叫了過來，看能不能想辦法一起把自己救出來。

結果很明顯，他們成功了。

“不過這裡好像走不通了。”回頭望了一眼依舊沒有動靜的另一頭，張凡道。“看能不能從其他地方……”

嗯?

察覺到身後突然出現的靈力波動，張凡迅速回過頭看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扭曲空間中，一扇黑色鐵門牽連著絲許空間的漣漪緩緩出現。

“……”

饒有深意地看了夜月島一眼，張凡似乎猜到了什麽。

夜月島只是不自然地躲避著張凡的目光，眼裡有著愧疚之色。

算了，現在不是時候。

轉身面向黑色鐵門，張凡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走吧。”

再次睜開雙眼時，一雙黑眸宛若澄澈的黑寶石，閃爍著理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