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眾人一道趕往聲源處的路上,方新桐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他的身份發生了變化,死者是否也換成了其他人?如果換了那沒什麽,若是沒換,方新桐想到一種十分麻煩的可能……
再次走入那條狹小的通道,方新桐看見他之前看到的緊閉雙扇門此時已經處於半開狀態。進入之後,方新桐看見馮慕白宛若木雞的站在床的左邊。床上略微靠右的位置,躺著一個人。
“蔓白,怎麽了?”許承風問。
馮蔓白滿臉驚恐的望著眾人,手指顫抖的指著床上的人。“陳總,陳總他……”
方新桐心裡一沉,既然死者是陳風尚,那他想的那種可能就很有可能變成真的。
“Call the police!”琳達叫喊道。
“打不出去。”蘇巧容焦急道。
琳達立即將蘇巧容的手機搶了過去。“Shit!”琳達垂手、跺腳,扭頭看向眾人。
方新桐裝模作樣掏手機的同時發現他們少了一人――周興盛。方新桐心裡愈發不安。
“把他抓起來!”周興盛的暴呵突然從方新桐身後傳來。
果然……方新桐心裡一沉,扭頭看去,只見兩名大漢,氣勢洶洶朝他這方走來,不由分說的將他抓住。
“你幹什麽!”方新桐憤怒的盯著周興盛。在周興盛的身後還有兩名看起來就不好惹的男子。
“我幹什麽,你心裡清楚,方新桐!”周興盛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吃人。
“方新桐?李教授叫方新桐?他不是叫李明昌嗎?”琳達奇怪的腔調裡充滿了疑惑。
“李明昌是他的假名,他的真名叫方新桐。他進入公司的目的,是為了給他的殺人犯父親報仇。”
“還有這種事?能具體說說嗎?”許承風問。
周興盛當下便將李明昌和陳風尚的恩怨說了出來。與方新桐所了解的不同,在周興盛所說的版本中,李明昌誤解了陳風尚。陳風尚之所以不報警,前往風尚島,是因為陳風尚念及舊情,想要跟李明昌解釋清楚。
“沒想到啊,老板的善意竟然換得如此下場。老板他……”周興盛哽咽、掩目。
“胡說八道。”方新桐冷笑,“如果是你說的那樣,陳總為什麽要帶我們這些不相乾的人去?”
“對啊,他去澄清誤會,為什麽帶我們去?”琳達言語裡有些不快。
“那是為了穩定你,不讓你做出過激的事情!”周興盛眼睛通紅的瞪著方新桐,好似要將方新桐吃掉。
“好,就算是你說的這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就是方新桐?”
周興盛走向右邊的書桌。在眾目睽睽之下,周興盛從靠右邊的黑色文件夾裡取出一個極具有年代感的棕色信封。
不是市面上那種故意訪舊的信封,而是真正生產於八十年代的信封,略微發白的信封角蘊藏歲月的痕跡。除此之外,信封整體如新,僅中間部分有明顯的折痕。
周興盛取裡面信紙時一張折疊的白紙掉落。周興盛撿起來一看,抖著白紙,憤怒道:“你們看看,他是多麽的狂妄!”
離得最近的許承風接過白紙一看,臉色有些難看。接著,琳達將白紙搶了過去。蘇巧容、馮慕白、向煙幾乎在同一時間靠了上去。
方新桐也想看,但分別將他雙手抓住的兩個男人讓他無法動彈。方新桐心煩氣躁,卻沒有任何辦法。
“除了那封挑釁信外,還有這個,
他之前寄給老板的威脅信。”周興盛揚著他原本就要給眾人看得信。 在眾人傳遞間,方新桐開口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兩份信是我寫的?”
“赤烏路189號。”周興盛說,“這是什麽地方,我想你不會不清楚。”
方新桐心裡甚是不安,臉上則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那是疾風快遞的收發地,”周興盛說,“你們看得那封信,便是從那個地方寄出。”周興盛繼續說,“在老板收到這封信後,我曾親自跑到那家快遞店裡查看了他們店裡的監控錄像。”
“然後你就在錄像裡看到了我?”方新桐抓住一個破局的希望,“錄像呢?”
“沒帶。”周興盛理直氣壯道,“老板這次是要跟你澄清誤會,自然不會帶上錄像。”
方新桐懸在嗓子眼的心,徹底放了下去。“其實你們都被他騙了,真正殺害陳總的是他,周興盛!”方新桐說,“至於證據,我也放在家裡,忘了帶過來。”
“胡說八道!”周興盛呵斥。
“你又何嘗不是在胡說八道!”方新桐說,“周管家,我不知道我是哪裡得罪了你?你要這樣的汙蔑我。”
“我是不是汙蔑,你心裡清楚!”周興盛說。
方新桐剛欲說話,許承風忽然說道:“我相信周管家的為人。”
“我相信李。”琳達說,“他一定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人。”琳達繼續說,“其實要證明李是不是凶手很簡單,”琳達揚了揚手裡的挑釁信,“這上面的字是用手寫的,我們讓李照著這個寫一遍,不就知道了。”
“這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凶手應該是用左手寫的。”蘇巧容說。
“那就讓李用左手寫。”琳達看向方新桐,“李,你覺得怎麽樣?”
“好。”方新桐看著周興盛。
周興盛點頭,方新桐左右的兩個男子方才松手。方新桐活動著有些疼痛的手臂,接過琳達遞來的挑釁信,向書桌走去。途中,方新桐看挑釁信,上面隻有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第一個。
這三字就像是剛學會寫字的小孩所書,不過筆鋒處的勾連,暴露出這是一個成年人故意為之。“第一個”是什麽意思,那家夥還想殺第二個、第三個?方新桐心裡嗤笑。
《玩家守冊》裡已經明確規定,凶手不能隨意殺人。所以這份挑釁信,在方新桐看來就是凶手故意拋下的煙霧彈。
來到桌後,方新桐拿起放在黑色皮製的筆記本上面的黑色中性筆。隨後打開一夜,方新桐剛欲寫的時候,蘇巧容提醒道:“左手。”
方新桐這才意識到自己拿錯手了,換好以後,方新桐剛落筆,又停了下來。
他發現筆記本有被人撕掉一頁的痕跡,而那封挑釁信的破裂處與筆記本上的殘頁邊緣痕跡完全吻合,紙張的材質與內在橫線的顏色、寬度也都一模一樣。
方新桐將此發現告訴眾人,眾人反應寥寥。
方新桐一想也是,發現了這個隻能斷定這份信是凶手在殺死陳風尚之後所寫,無法斷定出誰是凶手。
方新桐開始書寫。
他本以為等他寫完,這個麻煩就算過去。誰想,隨後的一個發現,讓他百口莫辯不說,還因為某人的一句話,使他幾乎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