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叨被人偷襲的時候場間有著的人就那麽些,當中的獸耳阿婆和老張叔卻顯得尤為特殊,因為他們皆對余叨流露出過畏懼和忌憚的情緒,不排除其他人也對余叨存有畏懼和忌憚,隻是隱藏得好,沒被陸蘇安看出來罷了。
“因為這個?”
“不止這個。”
獸耳少女阿喵是老張叔的女兒,她早不送照片晚不送照片,偏偏在余叨被偷襲時偷偷的送,說好聽點叫巧合,說難聽點叫配合。
“然後?”
“然後就是你那位老張叔的手……”
余叨背上的傷顯然是某種高溫武器所留,恰好陸蘇安剛才瞧見老張叔的雙手都呈現出被燒傷的模樣,甚至正是發現了這一點,陸蘇安才懷疑到了老張叔。
“啪啪啪啪!”
余叨一手拿著錢,一手拿著療傷丹藥,鼓不了掌,就口動鼓掌。
“你的推理不錯,可惜沒有一個是對的!”
余叨的魚簍之前是忘了帶走的,慶幸的是,那個裝著十一條魚的舊魚簍沒被方才的戰鬥波及,他揣好錢和丹藥,走過去從中拿出一條完好的魚,又走回來的,當著陸蘇安的面一指點中魚身。
“滋滋~”
“嘭!”
雷光電花間,魚……它炸了!炸成了逸散焦香的碎渣。
一指炸了魚,余叨又奪過陸蘇安手裡的劍,提劍就往手腕上割。
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劍太鈍,割不動。
余叨翻了個嫌棄的白眼,把破劍隨手一丟,找了截繡春刀的碎片,再往手腕上一割……無聲無息間,碎片割出了一條焦糊的傷口,而碎片也一同變得焦黑。
陸蘇安驚為天人,余叨也說他是天人。
“我是雷神轉世,天生雷神之體,生來就會使神鬼辟易的【雷神指】。”
雷神轉世?東方的雷公或者西方的托爾的轉世?那麽請把錘子拿出來瞅瞅!
陸蘇安信了才叫個怪!不過他倒是明白了老張叔和獸耳阿婆他們畏懼和忌憚余叨的原因,畢竟那樣威力的【雷神指】,少有人能不去忌憚,而有人畏懼,也能理解。
隻是老張叔的嫌疑還不能排除,不如說他的嫌疑反而更重了!
余叨不知真假的雷神之體,能將繡春刀的碎片變得焦黑,說明它給了碎片某種灼燒,如此灼燒與老張叔的手的燒傷太契合,而高溫武器都是武器了,要是還敵我皆傷,不如用根燒紅的鐵釺……
“你個頭髮長見識短的老大爺!”余叨直接一懟:“這裡的電是有毒的好不?!老張叔是妖,他以妖身動用電漿炮,雙手當然要被電著被燒傷!”
“還有這種事?”
陸蘇安長見識了,余叨讓他長更多的見識。
腳下這片地方歸屬的豐裕鎮隸屬封仙城,封仙城是一座以凡人為主、修士為輔的城市,是字面意義上的為主和為輔。
封仙城高度的電氣化,然而這裡的電當真有毒!有著修士觸之非死即傷的大毒劇毒!因而如此城市的許多與電相關的工作崗位,修士是不能也不敢勝任的,就比如六扇門的衙差之一的捕快這類要配備電漿炮的崗位。
鎮撫司的錦衣衛?其實殲星弩也是用電的……
“不對呀!凡人觸電也是非死即傷好不好!呃……”陸蘇安挑重點問:“別的崗位不說了,就說捕快!捕快這崗位,修士明明可以勝任啊!因為修士會法術,不用電漿炮也能對付罪犯。”
“不成的!不然老張叔老早就成捕快了。
” 理由?理由是封仙城不興法術。
“正所謂‘十法九難施’,在我們這片地兒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輕易的施展法術的。”說到這裡,余叨想到陸蘇安剛剛的表現,滿是好奇的問道:“你那招法術是怎麽施展出來的?”
刀系絕技不是法術。
“不是法術也不應該!因為刀技屬武技,而武技這玩意,封仙城也不興的。”
余叨就很驚奇,擠眉弄眼的道:“莫非你也是什麽什麽神的轉世?”
神的轉世之說就算了,他是龍的傳人,他是炎黃子孫!陸蘇安是往緣由方面靠攏。
顧白之是錦衣衛,依照余叨的說法,他想必是個凡人,可是他的刀影和箭影應當都是武技,他卻能正常的施展它們。
不入一氣非修士,陸蘇安不入一氣,也是凡人一枚,【北雁南歸】這一刀系絕技,他施展起來毫無滯澀之感。
也就是說,封仙城對凡人有偏愛!
“看來這封仙城的‘封’是封印的‘封’!仙人來了也得靠腳走路。”
這不正好?否則到處都是動輒就翻山倒海的修行前輩的,陸蘇安這麽一隻菜鳥還如何裝逼如何飛?
“決定了!即便找到了功法,我也暫時不入一氣之境!”
著實是在封仙城這一畝三分地,做凡人挺好。
“何況才增加了十年壽命,不急著加那三十二……嘶~!!什麽破鬼?!”
陸蘇安手欠的拿出長生寶鑒一照,鏡中的他還是之前那副“老”樣子,唯一變化的是他的殘余天數,由上次的“3天”變成了現在的“12.5天/10年”。
“/”後邊的“10年”,陸蘇安一時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它前邊的“12.5天”很好懂,那是3加9.5得來的天數?問題是他增加的是十年的壽命!即便折算為天,也是“10天”才對。
10加3,難道不是13?
12.5……那就有一種可能!從上次在冰箱裡照鏡子開始到此刻為止,半個小時都絕對不到的時間卻扣了他半天的壽命……
“沒得玩了!剩下的12.5天也不過是幾個小時,還玩啥?等死算逑!”
氣壓很低,低到余叨想要陳述阿喵那裡絕對是巧合,絕不是配合的原因都不敢,好在祝莫憂這個糙漢子扛著一口大缸,風風火火的奔來,成功的衝散了低氣壓。
余叨這才哪壺不開提哪壺:“節哀順變。”
節什麽哀,順什麽變?12.5天等於幾個小時嗎?陸蘇安心被扎了,血條直掉……
等等!血條?!!
陸蘇安重新燃了起來。
“12.5天/10年”的書寫格式不就和血條的“1000/1000”的標注格式很像嗎?換句話說,“/”後邊的“10年”是現今的他的人生殘余的上限,那它前邊的“12.5天”便是能像加血那般通過某種途徑進行增加的。
收徒授徒兩者都有,才算真正的收了徒弟,而且隻有授徒過後,當徒弟的才有可能學成出師。
如果陸蘇安沒有猜錯,收一個徒弟並把該徒弟教來最終出師,整個過程下來,他就能得到十年的壽命。
是不折算的十年!而若僅是收徒這個事,則僅有十天的壽命獲得。
至於少了的“0.5天”,倒也不是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扣了他半天壽命。
天上日頭當頂稍偏,說明是正午已過,即過了中午十二點,一天的時間正好是兩個十二點,過了一個,當然就得減去半天!
想明白了這些,陸蘇安念頭通達,肚子餓了……
祝莫憂果真是細膩的糙漢子!他為陸蘇安帶來了吃的,是甜膩膩的精美蛋糕,包裝上書有“莫憂蛋糕店,香甜把憂填”。
……
……
滿地的魚塊,無論是拾撿抑或搬運,經不住街坊鄰裡的齊心協力,顧白之聯系的同僚到來的時候,連那個大坑都已經被他們填平了。
來的是兩個六扇門的衙差,他們不似顧白之一言不合就動刀動箭,他們和氣的詢問和氣的記錄,末了還和和氣氣的請陸蘇安稍等,他們這就回去為他辦理身份證件和立案調查余叨受襲事件。
陸蘇安在未領到身份證件之前是無法住旅店的,他也沒想住旅店,他打算在余叨家借住。
“可以!但要付房租。”
房租也不貴,一個月五條魚,且是包吃包住、包水電。
“這麽說……我拿出來的魚很值錢了?”
陸蘇安是除了魚,身無分文,那柄破劍和長生寶鑒?
前者送人人都不要,後者誰送誰是傻帽,倒是斷了的繡春刀和毀了的隕星箭能賣幾個錢, 就是也得有人敢買啊!
余叨很大方,丟出一大袋錢,砸出哐當一聲。
“全是硬幣?”
是銅錢、銀元和金環,它們都有面額,銅錢分為1毛、5毛和1塊,銀元分為10塊、20塊和50塊,金環隻有一個面額――100塊。
大體和陸蘇安熟知的貨幣相似,隻不過將紙幣換成了金銀銅的金屬貨幣。
余叨給的錢不少,因為光是面額100塊的金環就有三十五個。
“品相好的魚塊挑出來五百七十五斤,按一斤十塊的價格,賣了五千七百五十塊,你這裡有四千七百五,剩下的一千我拿了,品相不好的六百八十八斤我和街坊們分了。”
是該分!總不能勞累人家大半天,一點酬謝都不給,也該拿!好歹稱魚賣魚的事都是人家在張羅,酬勞該得。
陸蘇安是沒有參照,不清楚這些錢的價值。
“一毛錢可以買一個饅頭,五毛錢可以買一斤好米,十塊錢可以買五斤豬肉。”
那這四千七百五就值錢了!
“省著點花,夠你花很長一段時間。”
節省節約是美德,陸蘇安也不提倡浪費,可是他的乾坤袋裡的魚哪怕全部按十塊一斤開賣,都還能賣個幾十上百萬!
“要不全賣了,也好當個百萬富翁?”
“你敢賣光魚,我就敢斷絕師徒關系!”
陸蘇安是開玩笑的,余叨也並非威脅。
“‘寶鏡門’是假的吧?”余叨走近拍了拍陸蘇安的肩膀,輕聲說道:“需要錢紙香燭和牌位的話,我幫你置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