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全屋,張帆已在房間裡等我,桌上多了一個小型的黑色行李箱。
“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最好在11點之前趕到警局,否則值班人員換班,又要重新打招呼。”張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露焦急。
“那就快準備,箱子裡裝的什麽?”我指著行李箱。
“這裡面是律師注冊的材料,還有給你易容、拍照的工具。”張帆走到桌前,打開箱子,從裡面取出一個大盒子。
“我要先把這幅面具取下來吧。”我指著自己的臉。
張帆點點頭,很小心從盒子裡取出兩套設備,放置在桌上。設備呈正方體造型,一大一小,下方有個小底座,側面是液晶顯示屏,正面布滿按鍵。
“這是什麽?”我好奇的問道。
張帆沒說話,搬了把椅子坐在桌前,將小號的正方體放置在自己正前方。他摁了下側面某個按鍵,設備的一面緩緩向下滑開,露出人臉造型的凹槽。
“方言,你坐過來,我調一下高度。”張帆站起身,示意我坐到他的位置上。
我坐好後,他手動調節底座,將設備凹槽慢慢往上抬起至與我的臉部高度一致。
“現在先給你取下面具。閉上眼睛,把臉靠進去貼住凹槽,下巴可以靠在支撐面上。”張帆開始指導我。
時間緊張,我也顧不上多問,遵照他的指令執行。
貼上凹槽不到幾秒鍾,我感到臉部逐漸變熱,濕度增加,緊接著凹槽裡產生強烈的微振動。片刻後設備發出叮的一聲,張帆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可以把頭抽出來了。”
我將頭部抽離凹槽後,發現面具竟神奇的貼在上面。沒有一絲痛感,面具就這麽被取下來了。
“我靠,這麽簡單就分開了,上次怎麽不用這個。”我嚷道。
“偶爾一次沒關系,若是次數多了,就需要借助儀器。”他笑了笑,將面具從儀器裡取出來,裝進藥水盒內“你先去用熱水洗個臉。”
我熱敷完後回來,他已將大號的設備擺置到位並啟動,與剛才一樣,他讓我坐到桌前。
“現在是戴面具,需要時間會長一點,中間會有些癢,一定要堅持住。”張帆示意我按剛才的步驟操作。
這次感覺確實不一樣,已過去了一分鍾,還感覺不到任何動靜。在安靜的等待中,我突然感到臉部血液流動加速,緊接著凹槽裡產生比剛才強烈幾倍的微振動,臉部頓時變得很癢,我的手忍不住想去撓,結果直接抓到了設備的背面。
張帆摁住我的肩膀說道“方言,堅持一下,就快好了。”
大約半分鍾後,臉部溫度突然驟降,就像是冬天一頭扎進冰窟的感覺,凍的我身體開始發抖。
叮,我終於等到了這個聲音,趕緊把臉部抽了出來。
“這什麽玩意,一冷一熱的。”我用手捂著臉,不停地摩擦生熱。
“好了,收工。”張帆開始收拾桌上的儀器設備。
“啊,我這樣會不會把面具搓壞。”我想到剛戴上去的面具。
“你放心吧,怎樣都弄不下來的,它已經和你的皮膚融為一體了。”張帆笑了笑。
“那用完之後我要怎樣取下來。”我摸著自己的臉。
“用這個啊。”張帆指著小正方體“如果撕的話,你的臉皮就真的沒有了。”
我走到鏡子前左瞅瞅,右瞧瞧。別說這幅面具還真神奇,說它不像我吧,總感覺很多地方神似,
可說它像我吧,仔細看哪兒都不像。 “這是針對當前的面部識別技術,專門研發的面具穿戴設備。”張帆解釋道“人臉識別就是利用人像特征點進行數字模擬,肉眼識別可能是幾十個特征點,而機器識別可能是上千萬的特征點。這套設備的功能就是在高度仿製人體皮膚的同時,對面部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特征點進行微破壞。”
“面部識別也是依靠計算機模擬,跟數學差不多嘛。”我嘀咕道。
“除了模擬程式,這套仿製面具材料還采用當今最先進的納米技術,有自我熟悉功能。”張帆一臉的得意。
說到高科技材料,我想起廢品站裡找到的橢圓物,也采用了世界頂尖的材料工藝,便連忙問張帆“你這套設備哪兒來的?”
“這是美國軍方的最新技術之一,白雲社的副理事長稻本龔一先生為史密斯太太特別定製的,以前用的很少,這次給你派上用場了。”張帆收拾好設備盒,拿出照相機和文件夾。
“又是軍方的。難怪我們這些老百姓都沒見過。”我有些失望,但馬上就有了一個主意“張帆,我包裡那個橢圓的物體,可能也是頂級軍品,你能委托這位稻本龔一先生鑒定一下嗎?”
“他人在東京,目前這種形勢我肯定不能離開。”張帆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待會拍幾張照片,先發給他,看能不能通過照片識別。”
“好主意。”我由衷的感歎道,眼前的這位張律師,真是萬能的。
“你過來把證件照拍了。”張帆站在屋中央,端著個相機。
“這個設備就不能選擇帥一點的模式嗎,真不人性化。”我仍舊站在鏡子前反覆看著這張稍顯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臉。
“方言,你別臭美了,快來拍照!”
我一看張大律師都急眼了,趕緊穿上西裝,讓他拍了幾張證件照。
看著自己的新款證件照,我突然覺得面具似乎是個恐怖的發明“張帆,這個設備這麽先進,是否可以偽造成別人的模樣呢?”
“只要有足夠的生物特征點,任何面容可以仿造。但是,每個人的面部輪廓相差很大,如果不能高度貼合,很容易會被識破。”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我脫掉並不合身的西裝,換上休閑裝。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張帆忙的手忙腳亂,不禁問道“你這個律師,怎麽會對這個領域的知識這麽了解?”
“紐約曾經發生過一次易容搶劫的案件,我當時正在美國實習,所以接觸了相關的專業。”換上新打印的照片,張帆將助理的注冊文件和律師證重新裝進資料袋。
一切準備就緒,我倆向警局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