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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一千零五十三 君臣
臨安城的禦街之上,隨著好多年不曾回宮的太上皇回到皇宮後,街道之上原本看熱鬧的百姓也隨之散去,開始各自忙碌著彼此手裡的事情。

 皇室隆重、威嚴的儀仗還是讓百姓們興奮不己,一時之間也成了臨安城內的談資,反而因為忽略了並沒有太上皇回宮後,還依然在街上巡防的禁軍。

 東華門處殿前司的人與禁軍調換,史彌遠的馬車緩緩也駛向了史府,皇宮也因此如同被隔絕了一般,與臨安城熱鬧喧囂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東華門起到整個皇宮,再到另外一段的麗正門、嘉會門處,整個皇宮則是顯得靜悄悄的,上空仿佛飄散著一層詭異洶湧的烏雲一般,使得整個皇宮的氣氛都顯得有些壓抑。

 殿前司、侍衛司的兵士來回在皇宮裡巡防著,不同於以往那般松散,此刻在戒備森嚴當中,則是隱隱透著一股凝重的肅殺之氣。

 大殿內的葉青連個歇腳的去處都沒有,即便是想要走出大殿,看看那小西湖、萬壽橋等皇宮的風景,但都會被侍衛司的人,在他走到大殿門口後擋住去路。

 一身盔甲,滿臉嚴肅的侍衛司武將,無聲的衝著一身紫色朝服的葉青默默搖著頭,堅決的拒絕著葉青走出大殿。

 一個時辰就這麽在大殿內的來回踱步中度過,雖然大殿內的宮女、太監並沒有一個人理會有些孤獨的葉青,不過好在還有一杯清茶被宮女放置在了桌面上。

 大殿一如既往的安靜,甚至就連葉青的腳步聲,都顯得極為寂靜跟孤獨。

 午後的陽光漸漸偏移,而後在不知不覺間西斜成了夕陽、變成了有些孤獨、落寞的黃昏。

 大殿內終於是響起了除了葉青以外的腳步聲,朝會上時一直陪伴在太上皇身邊的太監,微笑著看著一臉平靜,轉身望向他的葉青。

 “葉大人,太上皇在側殿內單獨為您備下了晚膳,還請葉大人隨奴婢一同前往。”太監尖細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刺耳,身後大殿門口處,最後一抹陽光也在此刻消失殆盡,太監與宮女忙碌的身影,開始點燃著宮裡各處的火燭。

 “有勞中貴人帶路了。”近兩個時辰的等候,並沒有讓葉青顯得有一絲的焦躁不安,依舊是嘴角帶著平和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同樣也是不緊不慢,自信且從容的跟隨著太監,向著那扇高大的側殿殿門口行去。

 換了一身常服的太上皇已然坐在了主位等候著他,旁邊的宮女正在侍奉著其用膳。

 被點燃的燭火光芒,與窗外還未完全被黑夜吞噬殆盡的亮光,非但沒有使得側殿內顯得亮堂幾分,倒是因為盞盞不太明亮的燭光,使得整個側殿內有種寂靜的詭異氣氛。

 “臣葉青見過……。”葉青前進三步適時站定行禮道。

 “葉卿不必多禮,此處又沒有外人,不過是你我君臣二人罷了,快快請起。”太上皇趙昚親自拿起酒壺,顫巍巍的交給宮女,示意其給對面空座前的酒杯斟滿酒,而後看著葉青繼續說道:“人老了,精神不濟,這在孤山時也是這般,人整日裡都是昏昏沉沉的。一到夜幕降臨後睡又睡不著,但這白日裡……又是覺得精氣神兒不夠,晌午過後若是不小憩一番,又覺得缺了些什麽。今日這一回到皇宮,想不到竟然睡的如此踏實,甚至比在孤山的午憩還要安穩,這不差些把葉卿你還在侯在大殿一事兒給忘了。”

 “太上皇精神矍鑠,龍體康健,可謂是臣等之福,也是我大宋江山社稷之福。何況臣覺得太上皇一點也並未蒼老,反而是正處春秋……。”葉青站在桌前對著趙昚說道。

 “好了,你們就別騙我這老頭子了。若是葉卿心裡還記掛著朕,就不該回到臨安這麽久了,都不去孤山看望朕了。朕老了,不中用了,別說在葉卿的眼中,即便是在其他一些臣子的眼裡,都已經沒人把朕當回事兒了。坐下說話吧。”趙昚指了指椅子,而後頭也不抬的說道。

 兩人自始自終,都是葉青目光尊敬的注視著太上皇趙昚,而趙昚卻是自始自終目光遊弋於他處,始終不跟葉青的視線相對。

 葉青在趙昚的對面剛一坐下,趙昚便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自葉青進入側殿後,頭一次正視著葉青,想了下後說道:“來,你我君臣先飲一杯,這一杯朕謝你為朕收復如此大片失地,使我大宋在金人面前終於可以抬起頭來,不再受其欺壓。”

 “臣惶恐,豈敢居功。若不是太上皇一直以來都對臣信賴有加,在背後支持著臣,為臣掃清了朝堂阻力,臣也不會有今日。”剛剛坐下的葉青,又不得不端起酒杯站起來說道。

 太上皇趙昚端著酒杯,並未一飲而盡,反而是看著同樣端著酒杯的葉青,而後看著葉青毫不猶豫的仰頭喝掉杯中酒後,太上皇則是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伸手示意葉青坐下說話。

 “是你的功勞,無論如何都是你的,別人就算是想搶……也無法搶走的,不是你的功勞,即便是說破了天,依舊不會是你的。葉卿在北地之功,無人可撼,不管是朝廷還是朕,抑或是聖上都會銘記在心。朕也相信,將來有一天,史書之上絕對少不了葉卿濃墨重彩的一筆,讓後人敬仰葉卿對朝廷的忠誠。葉卿……好氣魄。”趙昚隨著葉青拿著空酒杯坐下後,渾濁的雙眼在燭火下又顯得黯淡了幾分。

 “臣多謝太上皇誇讚。但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臣也相信,將來史書之上,必然能夠清清楚楚,臣之北地功勞實乃太上皇所賜。”葉青嘴角帶著隨和的笑意,他不是沒有擔憂我那杯水酒,但他還是想要賭一把。

 雖然自己一飲而盡後,太上皇便立刻放下了酒杯,可葉青也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所飲之水酒,與平日裡的有何不妥。

 而當太上皇趙昚的目光,在火燭下微微又黯淡了幾分,以及誇讚自己好氣魄時,葉青的心原本就如同那杯提在嗓子眼兒的水酒,終於是可以放心的、真正的咽回進肚子裡了。

 太上皇趙昚依然還是那個優柔寡斷的太上皇,即便是他為了自己回到臨安,布下了天羅地網、重重困境,但終究他還是一個瞻前顧後的君王,完全沒有當年高宗皇帝對嶽飛的那般氣魄。

 太上皇趙昚的心裡有著種種顧慮與牽絆,使得他即便是下定了決心要除去葉青,但在關鍵時刻,也依然還是會變的優柔寡斷、猶豫不決。

 趙昚肯定著葉青在北地的功勞,葉青同樣也以史書警示著趙昚,將來的是非對錯,絕不是當代人可以決定的,是忠是奸,最終是由後人評述,是英明的君王還是昏聵的皇帝,同樣不是由其麾下的臣子說了算,還是要一同交給後人評述的。

 當年的高宗皇帝,風波亭冤殺嶽飛,已然是讓整個皇室跟朝廷蒙羞,而如今,趙昚在葉青還沒有反抗之前,在還沒有被他逼的就差一步踏上謀反之路之前,趙昚為了皇室跟朝廷的顏面,顯然也不敢像葉青當初鴆殺趙汝愚那般,在壽康宮的偏殿裡鴆殺葉青。

 葉青此時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澈、坦誠,趙昚的目光多少顯得有些猶豫跟隱憂,君臣二人相對而坐,話語並不是很多,趙昚一時之間自然是還有些難以啟齒,就在此刻讓他們君臣二人徹底撕破臉皮。

 一頓皇家的膳食吃的是泛善可陳,並沒有出現向大殿裡那些心知肚明的詭異與緊張的氣氛,更是沒有君臣大聲爭吵,抑或是一人決絕,一人痛哭流涕的求饒的場景。

 即便是連桌上的一壺酒,在君臣二人結束晚膳時,依然是剩下了大半並未喝完,而旁邊的太監跟宮女,原本從一開始對葉青警惕十足的目光,也在此時變的慢慢松懈了下來。

 “陪朕散散步。”趙昚放下手裡的茶杯,神色之間也顯得比最初要輕松了一些,雙手背後拒絕了太監與宮女的攙扶,率先從偏殿走了出去。

 葉青不緊不慢的落後一個身位跟隨其後,而在兩人的身後七八步的距離外,則是幾個太監與宮女,而後便是那一直原本一直守在壽康宮前的侍衛司將領與十幾二十個兵士。

 一路上君臣二人有說有笑, 君臣二人踏上萬壽橋後,便幾乎成了趙昚一人在說,跟在身後的葉青偶爾附和一聲,而所言的大多數都是當年高宗皇帝在此的一些事情。

 自然,也會偶爾轉頭,問問葉青當年第一次踏上萬壽橋、進壽康宮的心情。

 拾階而上,沿著便緩的鳳凰山石徑,君臣二人以及後面浩蕩的宮女、太監,以及侍衛司的眾將士,在燭火的照耀下,向著點將台的方向行去。

 “皇家自古以來就該有皇家的威嚴與法度,同理,朝廷也該有朝廷的威嚴與法理,任何臣子都不該凌駕於之上。北地這麽多年來,在葉卿的吏治下,朕自然是很放心,朕也相信葉卿你對於朝廷、聖上的忠誠。但……話說回來,朝堂終究是朝堂,天下人終究是要看皇室之法度。朕心不忍,但為了朝廷,為了大宋江山的綿延百年,也不得不行此無奈之舉。”走上最後一階台階,趙昚便停步轉身望向身後燈火通明的皇宮,而葉青等人,則是不得不在台階處站著,一一仰望著大宋太上皇在昏暗的燈火下,帶著沉思與肅穆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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