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回了關城,見華雄正在悶悶不樂地喝酒,郭嘉在一旁陪著他,士孫瑞卻不見蹤影。
華雄見他回來,忙問道:“可曾勝了那小賊?”
他二人戰了近百合,華雄撐了三十合便敗,自是知道技不如人,便早早回來喝起了悶酒。
此時問話,卻也心中忐忑,張遼若敗,那這仗不好打了,張遼若勝,自己更沒希望追上他了。
張遼輕輕搖頭:“我不如他,仗著經驗僥幸平手。”
“哦?那馬超如此厲害?”郭嘉有些驚奇,沉吟道:“那這盤棋就有些不好下了...”
片刻後他又抬頭問道:“馬騰軍氣勢如何?”
“氣勢恢宏,卻是強兵。”
“軍容呢?”
“軍容嚴整,進退有度。”
“這麽說...旌旗衣甲也不曾破損?”
“是,先生為何問這些?”張遼有些不解,這些東西不很正常嗎?
“那馬家非是棄了隴西而來,依我猜測,隴西已入馬家之手。”郭嘉歎了口氣說道。
“這怎麽可能?”華雄瞪大雙眼:“就憑這幾萬騎兵拿下隴西郡城?”
“騎兵是不行,”郭嘉端了碗酒一飲而盡,反問道:“但若有人獻城呢?”
張遼在旁點頭道:“如此說來,我倒想起來了,隴西地處涼州,城內邊兵老卒甚多,卻有這個可能。”
郭嘉搖頭道:“邊兵老卒怕是沒那個能力,應該是...對了,李相如。這便解釋的通了。”
張遼正要發問,華雄卻先開口了:“那他們都打下城池了,為何還要來蕭關?野地比城裡舒服?”
“這...我卻不知了。”
“我知道,”見華雄和郭嘉看了過來,張遼忙解釋道:“我問過馬太守,他說是因為朝廷前番限制征兵之事,邊地常有羌兵犯境,故而希望放寬限制。”
“還叫他太守啊?”華雄嘟囔道:“他都造反了。”
張遼正色道:“馬太守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觀他並無反叛之心。”
“文遠說的對,他無心反叛。”郭嘉搖晃著手裡的酒碗:“但他也並非因為限制征兵之事,借口罷了。”
“先生此話何意?”張遼二人有些糊塗了,沒有反心,也不是不得已,那幹嘛起兵?
郭嘉笑道:“若有反心,為何不攻隴西?”
“攻了啊。”華雄道。
“沒有,”郭嘉笑道:“至少這兩日沒有,文遠說馬騰軍容齊整,旌旗衣甲完好,攻了城會是如此嗎?”
“這...”
“還有,他若有反心,為何到了這蕭關卻不攻打,隻遠遠扎營?”
“這個...”幾個問題下來,華雄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張遼問道:“那先生為何說他並非為征兵之事?”
“若為征兵,使人去朝廷奏報即可,何苦反叛?他馬家在西北邊地,若是奏請,未嘗不能如願,卻為何鋌而走險?”
“這...”張遼的81點智力也不夠用了:“那先生覺得馬...馬騰此舉何意?”
既然知道他並非不得已,那便是誠心反叛了,張遼也就不再避諱姓名。
“拖時間。”
“拖時間?”張遼不解:“為何?”
“為你。”郭嘉笑著指了指張遼。
“我?”張遼不解:“先生此話何意?”
“不可說,不可說。”郭嘉笑著搖搖頭,自去飲酒吃菜,張遼見他不答,隻好作罷。
郭嘉卻是想到來之前眾人發現的局,這麽看來,馬家和曹操有聯系啊,也不知許了什麽好處?約的多長時間?
雒陽那邊也不知抓到魚沒有,看樣子要想辦法弄清這馬家的底線呢,郭嘉看著碗中美酒,沉思不語。
雒陽。
一整天過去了,經過華佗的又一次灸烤,戲忠的氣色又好了許多,行動已經完全無礙,飲食起居也跟常人沒有差別,眼看著過不了多久就會痊愈。
董卓進去的時候,戲忠正在收拾屋子,昨天下午戲母來過,問戲忠為何一天一夜未歸,幸好劉脩來送艾枝碰上,把她哄著走了,也不知她怎麽說的。
戲忠在屋裡自然也聽到了,只是氣色不對不想讓母親擔心,才拖到今天,灸烤做完了才準備回去。
見董卓進來,戲忠忙行禮:“相國,忠此次患病,給這屋子沾染不少晦氣,甚是不安,要不這些東西都換了吧?”
“被褥換一下就好,其他的我讓下人擦擦就行,又不是傳染病。”
“啊?那是什麽?”
“哦,沒事,反正晦氣什麽的不存在的。”
戲忠看董卓不像是哄他,便點頭道:“如此便好,那我去了。”
“嗯,去吧,每日記得按時過來灸烤。”
“這是自然,”戲忠笑道:“這相府的文書也堆積不少,我自然要來的。”
“不用,我喊別人做,你安心養著吧。”
“這...也好。”見董卓態度堅決,戲忠隻好應下。
戲忠回到家中,本來還擔心母親怪罪,卻聽到屋內歡聲笑語,那聲音好像還有些耳熟。
掀開簾子一看不由愣了:“大長公主?”
劉脩正在與戲母談笑,卻見一個男子進來了,她確定自己沒見過此人,但那人卻認得她,仔細一想,八成這便是那得了病的戲忠,估計是隔著窗子見過她。
她想起昨日還哄老太太呢,忙開口道:“這位便是義兄吧?相國不是說你出外公幹了嗎?”說著還眨著眼睛。
義兄?戲忠有些發愣,但隨即想到重點,她昨日定是用公乾哄母親離去的,忙配合道:“是,今日午時才回相國府報備,聽說母親找過我,便趕緊回來了。”
“欸,公事要緊,怎麽可以提前回來,我只是擔心你罷了,既然知道你好好的,便不用非要見著。”
戲忠臉色一滯沒法解釋,相國批了假的怎麽好再回去...
劉脩忙道:“義母, 沒事的,相國應該是看義兄出外勞苦,特意準了假,是吧義兄?”
“是是是,”戲忠忙點頭:“相國讓我休息幾天。”
戲母看了看他倆,又認真看了看戲忠,點頭道:“那就休息吧,正好補補身子。”
“啊?”戲忠一呆,母親知道了?
戲母抓著劉脩的手拍了拍:“你們那點小伎倆就別在我面前演了,我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瞞我,是怕我擔心,但忠兒是我兒子,他得了病,我這個為娘的應該管。”
“這...”戲忠和劉脩對視一眼,訥訥道:“母親知道了?”
“哼,本來還不知道,”戲母瞥了他一眼,“但你二人忘了串詞,演的太蹩腳,我才想起昨天去的時候,相國府裡那麽大藥味。”
藥味?戲忠和劉脩皆是面色一苦,歪打正著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