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合天人,歸玄驅影。”腳下一踏,黑白二色的太極圖籠罩在蓋聶所在的位置上,同一時間黑影化轉頓時從地面上投注出來的蓋聶的影子裡浮現出。
在這瞬間,長劍在偏轉中有所異動,從而在黑影的位置釋放出無窮的劍氣激射。
雖是水火寒暑,但在這等規模的劍氣轟擊,是超出了掩日能夠承受的極限。
故此,他只能急忙躲開這一道攻擊,否則的話,就不是受創那麽簡單了。
易經插手蓋聶與驚鯢的戰鬥,等同於是在分了神,毫無疑問這是給了勝邪機會。
發散著黑色熒光的勝邪前半段劍身顫抖著鋒鳴著,直指易經的胸口,人雖然並沒有動彈,但是劍光卻已然來到了易經的面前。
這一擊不追求殺傷力,圖的就是一個急速,就是一個貫穿力,所以幾乎是在空氣裡閃過了一抹黑色的極光,霎時就出現在了易經的面前。
只可惜腳下依然將太極圖鋪開來的易經對於這樣的攻擊完全是能夠自發的格擋下來的,所以,在無形的空氣中這道劍氣好似撞在了什麽東西上,激蕩起了波紋泛濫著點點的漣漪。
除此以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後續。
天上地上,雙重的太極圖展開方為執象天地,但就算只有單方面的在地下鋪開,也仍舊有著一個獨屬於這一招自身的名字,這招叫做...動愈守中。
腳下所存,只需要站在陣法中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動靜之間,陰陽相合,這便是極為順暢的。
“嗡!”下一秒,紛亂的劍意裹挾著不知道多少種屬性的力量疾馳而來,有炎炎夏日般的酷暑高溫,也有深冬臘月裡的森冷冰寒,甚至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給人的感覺很莫名的劍意同樣也襲擊了過來。
在這其中,易經甚至能夠感覺到還有一些熟人的劍意,比如之前巨闕劍上的,比如淵虹劍上的,還有一小部分鯊齒劍上的。
這些都是在這段時日以來,勝邪掠奪走的,而且極為高效強力的力量吧。
面對如此之多的劍意,縱使是易經也不敢大意,無痕劍意開啟,從動愈守中的本身位置為中心開始朝著四周擴散出去。
只在頃刻就在外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排斥屏障,無論是何等劍意進入其中,必須要先經過動愈守中的防護,然後突破無痕劍意的排斥,這才能夠有資格來到易經的面前。
但能夠滿足這樣條件的攻擊。少之又少。
可易經似乎遺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對方站著的,是慕情,是一個跟隨了他數十年的一個熟人,對於易經的出手習慣,擅長什麽,亦或者精通什麽,只怕這人世間除卻易經自己,就只有慕情對他最是了解了。
所以,當無痕劍意充斥著動愈守中的范圍之內的每一處空間的時候,慕情抓住這個機會,殘劍勝邪抬起,劍指易經所在的位置。
同樣無形的波動擴散出來,只不過這股波動不是彌漫在周身,而是被凝聚成為一股利劍般的形式直直的插入到了動愈守中的防護上。
無痕劍意的力量,顯然不是單獨的動愈守中能夠扛得住的,被這樣的攻擊刺破了一個大口氣的動愈守中完全沒有能夠防護得住勝邪的這一擊,從而導致屬於勝邪的無痕劍意的進入。
這樣一來,兩股同源卻不同人的無痕劍意一旦遭遇到一起,必定會相互排斥,更遑論是如此強硬的插入進來?
兩股無痕劍意好似天雷動地火一樣開始瘋狂的絞殺起對方來,加上彼此的特性,登時,動愈守中之內的空間響起一連串的連環爆炸,這等劇烈的爆炸聲。
是兩股不相容的無痕劍意相互排斥的下場,而又因為動愈守中的防護問題,導致這一連串的爆炸全都集中在內部,等同於易經,自己被自己給毒打了一頓。
雖然攻擊的確是慕情發出來的,但無痕劍意本來就是從他這裡奪取的,說是用他的攻擊來打易經也不為過。
轟隆隆響徹的劇烈爆炸聲引動很多人的心弦,他們迫切的想要看到這一戰的勝負到底如何,今次來到這裡雖然吃的瓜已經很大了,但是人從來都是不知足的生物。
這個瓜雖然大,但不見得下一個就沒有現在這個大的,難道不是嗎?
今天的瓜,今天的大事那可是一件接著一件啊,以前他們這些低層江湖人士都看不到的一面,現在全都拜訪在他們的面前。
能夠有這樣的機會一睹風采,他們如何能夠淡定?
“以我之力來對付我麽?真是不錯的做法,慕情,看來你到底,還是對我……”要如何說下去的話題,才能讓彼此之間有回旋的余地。如此進展下去的一切,才能有所緩解的地步。
易經在找,但想要找到,難度卻真的太大了。
“勝邪的威力可不僅僅如此,還有更多更強的力量,你從未見到過。”臉色平靜,並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如真正的全身心投入到了殺手之中,變得無情,變得無心,只有任務,只有目標。
來而不往非禮也,易經同樣的劍指拂過劍身,天焰無鋒那淡藍色的透明劍身上浮現出一抹光輝,瑩瑩照耀。
可在將出未出之際,易經仍舊猶疑了一會兒,這段猶疑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她是慕情,也是易經愧疚的對象。
即使身為敵對,但卻也未必需要拚個你死我活,也未必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若是可以的話,若是可以……
“你在猶豫什麽,不攻過來麽?縱橫那邊能夠堅持的時間,可不多了。縱使蓋聶能夠維持,但本就重創在身的衛莊,真的能夠戰勝驚鯢麽?”看透了已經能那僵持在原地的動作,慕情知道他的猶豫,知道他的擔憂。
但事到如今,仍舊還能讓他有所保留麽?
人間事多是生不由己,多是命運弄人,走到如今,無論彼此,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蓋聶和衛莊仍舊在苦苦堅持,背後焰靈姬等人的目光也始終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如何猶疑,如何擔憂,卻不能辜負,卻不能舍棄。
一味前進,只是為了不將他們也置於萬劫不複之地,也是為了他們的信任。
易經也知道, 他不該猶豫,不該停留,他……沒有遲疑的時間。
“慕情……”呢喃一聲,天焰無鋒上凝聚的劍光隨著劍指的移動從而飛離劍身,徑直灌入了地面之下,動愈守中收到劍氣刺激,整個維持在地面的太極圖開始波動起來。
凝聚的劍影從腳下太極圖激射而出,化作彌天蓋地的劍雨紛亂落下。
這等規模的無差別攻擊,甚至將不遠處的鬼谷縱橫和掩日驚鯢的戰場也給囊括了進來。
這等大范圍的破壞傷害,足以讓任何人都凝神以待,不僅僅是勝邪,就算是蓋聶衛莊以及掩日驚鯢也不敢在劍雨當頭的情況下繼續戰鬥下去,各自飛退開來以自身的手段保護己身,為的就是在這樣的劍雨下生存下來。
昔日裡,眾神面對過的強悍之招,如今削弱了無數分,終究還是再度塵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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