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姑娘,身體有恙?”
男女有別,易經是不能伸出手去攙扶這位田家大小姐的。
雖然這位田家大小姐在他看來可能是最符合所謂閨中千金的定義了。
宛若紅樓夢的林黛玉般,病弱嬌憐,讓人不由的發自心底裡想要保護好她。
這是一種天然養出來的氣質。
是這麽些年來,只有眼前這一位才能給易經的這種獨屬於她的氣質。
“無妨,這只是一時的病患,並不妨事。”
艱難的咳嗽了幾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節奏,又是深呼吸了幾口,田言這才緩過氣來,對著依舊站在自己面前的易經說道:“父親在其內已經等待許久,恭候易先生的大駕光臨。”
“田小姐身體既然抱恙,又何必親自走這一趟?倒是讓在下顯得不好意思了。”
讓一個身負病患的女人在大門口等著自己,這是田猛的意思嗎?
還是說這只是田言自己一個人的心思?
但既然田言出現在了這裡,那麽與之相匹配的關心,也要全數奉上在易經的心底裡,暫且他還摸不清這幫人是想要幹什麽。
這一大早一把自己喊過來,看起來,似乎並不僅僅只是交易情報這麽簡單。
在這背後,農家似乎還在謀劃更大的東西。
更有可能,是在謀劃易經本身?
“還請田小姐帶路。”事已至此,接下來多說什麽關心的話語也是無用的了。
看得出來這並不是一位因為體弱多病就自怨自憐的女子,反而是別有一番心底裡的主見和堅持。
這樣的女子,在某些方面更加能夠得到的刮目相看。
但作為敵人,這種女人還是盡早去死的比較好,後患無窮。
“請。”轉過身,那一抹白色的披風在眼前拉扯出完美的角度,帶動著一陣淡淡的梅花香飄過,從易經的鼻尖飄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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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的讓人覺得回味,縱使孤芳自賞,也要堅持下去嗎?
這位田家大小姐,若是能夠給她一個平台的話...
莫名的,易經回過頭,看著站在大門前低垂著腦袋並不說話,好似老老實實做著自己本分工作,到此為止的劉季。
這一眼的看過去,是在打量劉季的為人與尊榮。
雖說年紀大了一些,但依照田言現在的表現出來的舉動,這個玄幻的秦朝世界裡。
田言,未嘗不是那個呂雉。
當然,一起都尚且處於未知。
易經這般的心血來潮的看法,也不能算作數。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
而在易經不曾看到的地方,也就是屬於田言這位千金大小姐的正面,那雙一閃而逝的金色瞳孔再度出現。
映照在田言眼中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本質,也是所有的一切都無法瞞得過她的真實。
任何的虛妄在她的這雙眼睛前,都毫無遁形。
再者說了,這位自稱不是易經的易玄機,他不是易經又能是誰?
前些日子尚且還在與掩日討論今次會是誰來到了東郡。
在白玉京的授意下。
只是沒想到今日就看到了易經這位老對手。
那麽也就是說,易經本身也是屬於白玉京背後的勢力人人選之一了?
以易經的武力值,他自然能夠勝任來到東郡探查熒惑之石的任務。
只可惜,要不是他的佩劍步光幾乎要折斷,只怕他真的會是那個最佳的人選。
現在,手中無有名劍的他,還構不成威脅。
只是,這位老冤家不遠萬裡跑到這裡來了,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要是不和他說道說道,豈不是讓自己這個做主人的,怠慢了他的到來?
秋水明眸之下,易經,死路,早已為你準備好了。
羅網即將在東郡上演的這一場大戲。
成為戲中人,看來是你逃不脫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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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是有資格隨著易經一起進入到她父親所在的房間裡的,這也從側面表達出了田猛對於他的這位女兒的信任。
讓他覺得在這種正事討論的環境下,田言足以來承擔接下來即將要述說的一切。
“我原以為,會是誰人來到東郡,昨天在醉夢樓裡白玉京的出現,可是震懾了這些天來往於東郡之內各地源源不斷的家夥們,讓他們的行事,都小心了許多。”
田猛沒有賣關子扯前戲的意思,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原以為,也是白玉京來了。”
“怎麽,並不是他來了,讓你覺得很失望嗎?”其實真的白玉京的確來了,就站在你的面前,只不過易經不會想要說出來罷了。
情報之間的交換,套話與套話之間的戰鬥,已經正式開始了。
“不,我很慶幸,因為這樣一來我就知道了,我所擔心的事情終究只是我多想了。”
田猛多想的事情,自然就是始皇帝會來東郡這件事。
白玉京的出現,幾乎讓他以為始皇帝嬴政的到來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但現在看起來,這種猜想,到底也還只是猜想。
“未必然,未雨綢繆也好,在心底裡多想想也好,有些時候,狡兔三窟,多給自己做一些準備,是能保留到最後的。”
易經笑而不語,話要是說盡了,那可就是一點說法就都沒了,得給對方一個轉圈的余地。
這樣,套話才能接著開始。
“白玉京雖然沒來,但易先生為何假借白玉京之名行事?難道易先生也覺得,自己比不過白玉京嗎?”
這時候,跪坐在一遍的田言也出聲了,輔一出聲便是最犀利的嘲諷反問。
易經從見到田言的第一面開始,就知曉這個女子的心性是什麽,故此也沒有太多的意外,而是繼續說道。
“田姑娘難道不覺得,一個拿著上將軍王離當做後盾的家夥,用比之王離還要更加威風八面的名字來震懾住他,不是一種本就該行的事情嗎?”
“若非如此,打將起來,把醉夢樓打的一塌糊塗,到時候,我可又怎麽能夠站在這裡,與田大當家的對話?”
易經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笑容,:“田姑娘,醉夢樓是何家的產業,我想...”
“那是朱家叔叔的產業,與我田家自然沒什麽關系。”田言皺著眉頭,隱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似乎又開始氣短了。
有鑒於此,易經也不好再過多的嗆聲,生怕這位天大小姐一個心急,一口氣喘不過來,就這麽去了。
那豈不是很尷尬?
“如此也好,不過醉生夢死之地,總歸要給男人們留一個念想,你說,搬出長生劍白玉京的名號,能夠將一件事如此簡單的做成功,我又為什麽不去這樣做呢?”
“易先生倒是對於外界如何評價您,並不覺得在意。”田猛語調微微抬起,帶著一絲詫異說道:“江湖盛傳,易先生曾經敗於白玉京之手?”
“這本就不是什麽值得隱瞞的事情,是的,我曾經敗在他的手下。”
“易先生,豁達。”
“不豁達,難道還能豁出去和他拚了嗎?”易經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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