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
某地的鄉村的小院裡,一個穿著粗布棉服的女人正用身體死死地擋在自家門口。
“你一個婆娘家懂什麽,給我讓開,要不然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了!”
女人的丈夫抱著一個用破布抱起來的大包裹,現在對面和她對峙著,隨時準備破門而出。
“你要是今天敢帶走大丫,我就死在你面前!”
女人從門口窗戶邊的縫紉機台子上拿起剪刀,頂著自己的喉嚨,這是她最後的殺手鐧,如果這都無法自己的丈夫,她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行行行,我不帶走大丫,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把剪刀放下唄。”
男人總算還沒有太過喪心病狂,看著女人脖子上慢慢冒出的血珠,他選擇了妥協。
在女人的監視下,男人將他手中的大包裹放回了客廳零時搭的木板床上。
“大丫,大丫。”
男人離開包裹後,女人立刻扔掉了手中的剪刀,撲了到了木板床邊。
女人顫抖著將破布一層層掀開,露出了包裹在裡面那張蒼白到發青的小小臉龐。
“姓陳的你給我挺好了,如果你要是再敢打大丫的主意,我就和你拚命!”
奪回女兒屍體的女人,一邊流著淚,一邊向自己的丈夫說著狠話。
嘭!
然而,女人的丈夫並不打算回應她。計劃落空的他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摔門而出。
“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嗚嗚嗚……”
女人抱住女兒冰冷的身體,痛苦地哭出了聲。
……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怎麽可能和他結婚!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冥界的民政局,一下子湧進來好幾對年齡不一的男女。
他們年紀最大的三十多,最小的連十歲都不到。彼此不認識,也沒有任何共同點,但是他們所有人都聲稱自己明明單生,身上卻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本結婚證。
“主任,你看這個。”
工作人員一邊安撫這些激動的男女,一邊對他們的情況一一合適。
經過仔細合適,工作人員發現他們所有人的婚姻情況並沒有記錄在電腦系統中,而且,他們提供的證件雖然和冥界現在發行的結婚證很像,但少了地府特有的法術秘印。
也就是說,雖然所有人的結婚證都是有模有樣地兩兩配對,但全都是假的。
工作人員把其中一本結婚證遞給了今天值班的主任。
“都到了新世紀了居然還有人這麽愚昧不堪地乾這種缺德事兒!”
當班主任看著將假結婚證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把這些證件通通收集起來,我要去一次地府。”
工作人員按照當班主任的吩咐將所有假結婚證收了起來,足足二十八本。
“給位,你們手上這些突然冒出來的結婚證都是假的。你們的婚姻關系是不成立的。”離開之前,當班主任對著所有來投訴的男女們解釋道:“但是這件事我會上交給地府去調查,所以今天大家先回去,等到有了結果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
有了當班主任的承諾,所有人都暫時放下心來,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民政局。
當班主任來達到閻王殿,直接面見杜若,把收上來的假結婚證全都交上去的同事,也把剛剛發生的情況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
“都過了幾千年了,這些活人怎麽還會如此愚昧。
把一個八歲的小丫頭硬是陪給一個快四十的男人,這合適麽?他們是不是覺得法定結婚年齡死了就無所謂了?!”
杜若一本本打開那些假結婚證,越看越生氣。
“一次性突然同時出現這麽多實在有些反常,怕是人間有邪門歪道在作祟。”
當班主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從事這一行這麽久了,什麽沒見過。
“我同意。這件事我會派人去人間調查,冥界這裡你也盯緊一點,再有這種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那我就先回去了。”
當班主任點了點頭,返回了冥界民政局,將杜若的話交待給了工作人員,讓他們這段時間務必注意。
回到人間。
男人氣呼呼地離開了家後,去找了自己的兩個狐朋狗友。
“哥們兒,不是兄弟我說你,你還真是沒用。讓家裡那婆娘用把剪刀就給唬住了。”
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剛剛男人家發生的事情。
“就是,三萬塊錢呢,你真舍得?”
“舍得個屁,老子最近手頭緊,正想用這三萬款錢倒倒手呢。”
聽著自己狐朋狗友們一唱一和地調侃,男人心裡越發悶得慌。
“舍不得你還不再去想想辦法,煮熟的鴨子就這麽白白飛了,換作我是絕對不會這麽大方的。”
最先開口的那個狐朋狗友喝了一口酒,語氣中帶有一些鄙視。
“誒~話不能這麽說麽,他不是說家裡的婆娘威脅要拚命麽,為了三萬塊錢,還白白陪了個老婆,這買賣可就不劃算了。”
後一個狐朋狗友假裝向著男人說話,但是語氣中卻有著掩藏不住的嘲諷。
男人本來是出來喝酒散心的,結果這酒越喝越不是滋味。才喝到一半,就借口回家去了。
天色已晚,稀疏昏黃的路燈照在將男人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扭曲,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他走到家門口,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門。在抽掉了兩根煙後,他將煙頭用力往地上一扔,心裡做好了決定。
屋子裡非常安靜,哭了一下午的女人斜靠在木板床旁邊。
男人小心翼翼地繞過女人,將躺在上面的小身軀抱了起來。
因為之前包裹屍體用的破布被女人緊緊地攥在手裡,男人只能在縫紉機旁邊的籃子裡有重新找了一塊大小合適的。
男人做這一切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從家裡走出去一大段距離,他才深深地呼了口氣,連夜抱著自己女兒的屍體去了另一個鎮子,那裡有兩個人正在等他。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女人就被凍醒了。
因為昨晚一直坐在地上靠在木板床邊,女人的身體有些發麻,但她還是第一時間用手摸向了旁邊的木板床。
然而上面空空如也,大丫的屍體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