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張生一下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錢是一定沒辦法退了,所以你這三個月是待定了。要不這樣吧,這裡有裡外,一大一小兩間廂房,若是張公子你不嫌棄,咱們一人一間吧,這樣兩面就都有個交代了。”
玉娘自然是想和張生多相處相處的,見他這樣猶豫不決,就率先提出了一個建議。
張生朝屋子裡面看了看,又仔細的想了想,同意了玉娘的建議。
最終玉娘住在東邊的大廂房,張生就住在西面的小廂房裡。
原本玉娘是想把大間讓給張生的,可被張生以小屋清淨,適合安心讀書給拒絕了。
對於張生的這個理由,玉娘笑了笑沒有反駁。其實兩間屋子是在同一面上的,環境完全一樣,哪有什麽小屋清淨一說。
於是兩人就開始了在一個屋簷下一起生活的日子。
和所有古代爛俗的才子佳人愛情故事一樣,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對彼此的了解越來越多,原本是玉娘單方面的暗戀,則漸漸的變成了兩個人的愛戀。
張生寫字的時候,玉娘在一旁為他磨墨,玉娘撫琴的時候,張生在一邊微笑著靜靜聆聽。兩個人還會在天好的時候偶爾出遊,一舉一動要是不清楚他們身份的,還真會以為是一對新婚燕爾的新婚夫婦。
就在玉娘和張生的感情最為濃烈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讓他們兩人徹底分開了。
“不會是玉娘不小心從生死之門傳過來了吧?”
聽到這裡,吳悠大概猜到了結局。
“正是如此。”蕭湛點了點頭。
玉娘穿過生死之門可以說是偶然,但卻也並非無因可循。
當地有個紈絝子弟對玉娘垂涎已久,但是頗有才氣的玉娘看不上他那副仗著自己有錢就橫著走的樣子。幾次求愛無果後,這個紈絝子弟對玉娘已經心生不滿。
當他打聽到玉娘和一個窮書生郎有情妾有意的,天天膩歪在一起的時候,立刻氣的掀了桌子。
因為張生的朋友圈子裡有幾個他絕對惹不起的人,所以這紈絝子弟自然把歪腦筋動到了玉娘的身上。他派人潛伏在聽雨樓附近,盯著玉娘的一舉一動。
趁著有一日玉娘帶著丫鬟去寺廟給張生祈福的時候,帶人在郊外攔住了她們的馬車。並且意圖對玉娘不軌。
玉娘哪肯乖乖就范,幾番掙扎下,逃出了馬車,鑽進了旁邊的樹林裡。
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那紈絝子弟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帶著人一路緊追不舍,將玉娘逼到了一個山腳下。
紈絝子弟帶著他的手下一臉壞笑的朝著玉娘一步步逼近,眼看著就要抓住她的時候,身後的山石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扭曲的黑洞,玉娘隻覺得背後一空,然後就向後摔了下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特別突然,當紈絝子弟衝過去的時候,山石已經恢復了原樣。
不死心的他們又在周圍找了一圈,實在招不出什麽來,隻得悻悻離開。
而玉娘這邊,在她摔倒的一瞬間,脖子兩邊立刻出現了兩把閃著寒光的兵刃。她剛想解釋自己是誤打誤撞不小心闖進來的時候,驚恐的發現拿著刀對著自己的居然是兩個面容可怖的鬼刹,一時難以接受,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在玉娘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塊大石頭上,那兩個鬼刹依舊守在她旁邊。
玉娘怕的要死,她隻記得自己是從一扇門裡穿到了這邊,其他的完全不清楚。突然,張生的樣貌浮現在她的腦海裡,玉娘這才回過神來。她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她還沒死,他必須離開這裡。
向四周看了看,玉娘很快找到了剛剛把她帶過來的那扇門。
既然能夠穿過來,就一定可以再穿回去吧。
玉娘這樣想著,趁著鬼刹不注意,朝著那扇門跑了過去。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哪有鬼刹的速度快,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逮住了。
“放開我!放我回去!”
玉娘用力掙扎著,可惜力量懸殊太大,她根本掙脫不了鬼刹的束縛。
“生死之門,有來無回。一旦從中而過,就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蕭湛歎了口氣,這句話,他當年也原原本本的告訴過玉娘。
這生死之門,本就是初代冥主的一個失敗作品。活人穿過來以後就帶上了陰氣,若是再穿回去,只會變成一個見不得光的活死人,再也變不會正常的模樣。不但如此,樣貌,習性都會發生變化,如果強行回到人間,最終只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沒有知覺,禍害人間的行屍走肉。
然而玉娘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真相。她怨,她恨,但她更思念張生。他們原本已經私定了終身,現在自己突然不見了,張生一定會發瘋的。
出於對她的憐憫,蕭湛將玉娘的事壓了下來,沒有上報。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因為誤打誤撞從生死之門穿過來的人實在太多,蕭湛最後將它徹底封印了,這也等於封印了玉娘最後的念想。從那天起玉娘突然消失了,再後來爆發了內戰,蕭湛戰死沙場,隻留下最後一絲精魂,帶著一半的鑰匙去了人間。
事情的經過吳悠算是明白了,可有些地方和她的歷史認知產生了衝突,據她所知冥界內戰實在萬年前,那個時候拿來的科舉考試?哪來的頭牌花魁?難道是平行世界?這問題越想越玄乎, 最後,在被徹底搞暈之前,吳悠放棄了掙扎。
“既然她知道生死之門的情況,現在距離當初又過了這麽久,那個張生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又幹嘛要搞這一出呢?”
看著鏡子裡的玉娘,吳悠完全不理解她偷了鑰匙,重新打開這生死之門的意義。
“因為她的執念成了她的心魔,而她又放縱心魔徹底吞噬了本心。”
蕭湛的話,讓吳悠想到了之前在外面,玉娘那瘋狂的模樣。她已經徹底墮落成魔了。
“就讓她長眠於此吧。”
見吳悠明白了自己的話,蕭湛對著鏡子念起了咒語。
原本就來回動蕩的過道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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