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宏偉並不是第一個被活著就判入地獄的。但凡在人間作惡多端,且摒棄人性的,只要查證之後,全都是這個下場。只不過,因為人類實在太多,所以,在人間並沒有引起什麽轟動,確切的說,更本沒人注意到。
世人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只會說這些作惡之人是惡有惡報,遭了天譴。
不過在吳悠這裡可就不一樣了,先不說第一次把活人帶到地獄這件事刺不刺激,光是這一個任務能抵三個普通任務,就讓她傻樂了好半天。
這眼瞅這就要月底了,本來吳悠還以為這個月說不定就要掛了,可是現在她只需要再完成一個任務就行了,簡直不能更棒了。
因為這天上掉餡餅的事來的太過突然,讓吳悠有點得意忘形,所以在接這個月的任務的時候,她壓根沒怎麽選,直接點了一個標題還算瞬間的任務選了接受。
結果,事實證明做鬼還是不要太飄的好,否則很快就會被現實狠狠的拍在地上摩擦。
吳悠此時正站在兩扇足有一層樓高的大門前,手半抬在空中,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敲門。
一個小時前,當她隨手接下新的任務,看完任務詳情後,就立刻想把自己剛剛接任務的那隻手給剁了。
女鬼,怨念爆表的女鬼,而且還是結婚當天,穿著嫁衣慘死的女鬼,而且還是世仇,這要是能輕易的讓自己三言兩語就帶回冥界,那這個世界就真的可以用愛發電了。
然而自己接下的任務,跪著都得把它做完。
於是,吳悠只能按照任務地點來到了現在這個地方──錢家老宅。
這裡怎麽看都是古代大戶人家的祖宅,而且是相當有錢有勢的那種大戶人家。
雖然年代久遠,但是從這高聳的大門,一望無際的院牆,還有依稀可見的院內的屋簷,不難想象它曾經最為輝煌宏偉的樣子。
在原地站了十分鍾,吳悠終於還是敲了門。
來開門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他是這個大宅院的管家。家裡的人都管他叫鍾叔。
鍾叔看到吳悠的時候感到奇怪。首先,這張臉非常的陌生,其次,主人家今天並沒有任何訪客的預約,確切的說,最近應該不會有人來拜訪他們家才對。
“你找誰?”即便如此,出於禮貌,鍾叔還是詢問了吳悠的來意。
“麻煩去告訴你家老夫人一聲,我是來消除那個詛咒的。”
!!!
鍾叔的臉唰的一下變了顏色,這個家族一直有一個可怕的詛咒,可是這件事只有家族內部的人才知道,吳悠這個外人是從哪裡聽說的?
“那件嫁衣又出現了吧?如果不想再有人慘死的話,勞煩您趕快去通報一聲吧。”
見鍾叔還在猶豫,吳悠直接下了一劑猛藥。
嫁衣,這是這個家族裡最為忌諱的兩個字。即使家族中有人結婚,他們要麽乾脆不穿嫁衣,要麽就乾脆穿婚紗,只要是家族裡的人舉辦婚禮,無論是誰,都不許有中式嫁衣出現。
但是,每隔十年的這個時候,這座老宅院深處,那間常年被空關著的房間裡,一定會準時的出現一件鮮紅如火,又精美無比的嫁衣。只要這件嫁衣出現,這個家族中,便必定會有一個人死去。
幾代人下來,不知道燒掉了多少件嫁衣,他們這個家族從來沒能幸免於難。
每隔十年死一個人,這讓原本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到現在,就只剩下了老太太這一支血脈,而如今,這個家族唯一剩下的這一支,也是子孫凋零,全家上上下下加上雇工和管家鍾叔,也不過只有三十個人了。
再加上老太太的孫子是家中的獨自,如果今年死的是他,那麽這個家族很快就要徹底消亡了。
果然如吳悠所料,鍾叔在聽到吳悠提到嫁衣之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跌跌撞撞的衝進了老婦人的房間裡。
“鍾叔,你這是怎麽了?!”
錢老夫人正準備午休,看到平日裡穩重的鍾叔突然一反常態,還以為家中已經出事,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老婦人寬心,目前還沒有任何噩耗,只是門口突然來了一個奇怪的丫頭,她不但知道咱們家詛咒的事,而且還說,還說……”鍾叔到底年紀大了,剛才一路小跑過來,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還說了什麽,你倒是快說啊!”
“她還說能幫咱們破除那個詛咒。”大喘氣了幾次後,鍾叔終於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老婦人您看,我是應該把她趕走能,還是……”
“帶她進來見我。”
鍾叔的話還沒說完,錢老夫人已經傳好了鞋子。她不知道吳悠到底靠不靠譜,但是現在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候,她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們錢家不能再死人了,尤其是她的孫子。
回到吳悠這裡,被鍾叔關在門外她也不急,因為她知道鍾叔一定會帶她去見錢老太太。這個時候,他們錢家沒有第二個選擇。
果然,門再一次打開了。
這一來一回全都是用跑的,這讓鍾叔這個上了年紀的人有點吃不消,他臉色煞白,汗從頭頂不停的向下流,整個人像是從河裡撈上來似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原本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也變得有些凌亂。
“老婦人說要見你,跟我走吧。”
於是,吳悠在鍾叔的帶領下踏入了錢家的祖宅。
原本從外面看的時候吳悠還覺得這錢家一定不簡單,可是進門之後,這種感覺卻一掃而空。
院內到處是沒人打理,長的非常放飛自我的樹木,而那些房屋,雖然鱗次櫛比,一棟一棟的非常的多,但是很多牆面都剝落了,窗戶也是碎的。這個宅院給人感覺鬼氣森森的。
錢家就算曾經再如何輝煌,到了這一代,也算是真真正正的落寞了。
沿著一條蜿蜒的石板路來到一個單獨的小院前,鍾叔把吳悠帶到了小院裡那幢小樓的二樓。
推開門之後,吳悠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端坐在一張藤製的太師椅上。
“老夫人,她就是那個丫頭。”
鍾叔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他知道接下來的對話會牽扯出這個家族最核心的秘密,那是作為下人的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