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九又要馬,又要糧的,這要說他不是要造反,都沒人信。
而且,更離譜的,還在後面呢,這貨還要製式鎧甲。
“我要一千套,中軍戰甲!”
“”
太平聽聞,登時腦袋嗡嗡作響,“九郎,你不會”
接下來的話,太平沒敢說出來。
你不會真要造反吧?
她幫吳寧那是出於真情,未加任何考量。
但是,你讓太平資助吳寧去反自己的老娘,咱們公主殿下再稀罕吳老九,她也是做不出來的。
“你放心!”吳寧給太平吃著定心丸,“我隻為救沙州將士,請殿下相信我!”
“”
太平看著吳寧良久,終是一咬牙,“好!”
“那麽多次都信過來了,再信你一次又何妨。”
“糧草、戰甲,包括還沒湊齊的戰馬,老娘給你包了!”
“本宮這就讓高延福帶著錢去河州,現在大周各地的糧商、馬販都聚在那裡,這點軍需不成問題。”
“”
這倒是讓吳寧頗為意外。
要知道,咱們公主殿下可是屬貔貅的,隻進不出。
從吳寧這佔便宜,那從來都是見縫插針“無微不至”,想讓她吐出來點,卻是難上加難。
這回,算是砸了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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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寧這邊諸事皆定,隻待明日舉血鏢旗,西去沙州。
而另一邊,武則天一個人在太極殿裡,足足呆了一整天!
“陛下!”
上官婉兒實在不忍老太太這般苦熬身體,入殿苦勸,“歇息吧!”
武則天不回,似是想著什麽。
好吧,其實不用猜也知道,她想的是吳寧,是吳寧的叛逆之舉。
“陛下!”
上官婉兒再次輕喚,老太太終於抬起了眼皮,卻不是回應上官小婉,而是下了一道旨意。
“令黑齒常之、魏元忠回河州。統領大軍,以防有變!”
“陛下!”上官婉兒大驚,“怎至於此?”
老太太讓黑齒老將軍和魏元忠去河州幹什麽?防吐蕃嗎?
可吐蕃人在陽關啊!
當然是防吳寧。
上官婉兒沒想到,怎麽好好的,鬧到了這個地步?
“陛下何必”
“你閉嘴!”武則天冷聲喝斷,“朕的心意,還不用你來揣測。”
說完,起身向後殿走去。
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念叨著:
“不聽朕的話?那朕就教教你,什麽才是應該重視的!”
“不聽朕的話”
“不聽朕的話,朕就讓你跪在朕面前,求朕!”
“不聽朕的話?”
“你怎麽敢不聽朕的話!!”
當大周的長寧郡王居然不舍江湖,接了一趟死鏢的消息在長安傳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狄仁傑看著一桌子的素菜,發了一早上的呆。
最後,狄胖子看向窗外,嘟囔了一句:
“吳老九,終究還是要反嗎?”
“李唐江山,也終究要回到李氏手中了嗎?”
盧嵩之則是傻子一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早上。
因為,吳寧走之前,什麽也沒囑咐於他。
盧老爺子有點迷糊,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你走了,還回不回來?如果不回來,那老爺子我要怎麽在朝中策應呢?
至於李賢、李顯、武三思和武承嗣,卻是差點沒笑出聲兒。
很簡單,他們還在擔心穆子究是不是吳寧。
可是,轉眼間,這個江湖草莽不改匪氣,居然與女皇頂上了牛。
此次離開,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除非,他一路殺回來。
武則天起了個大早,但是沒有上朝,而是與黑齒常之、魏元忠,悄然地登上了長安城西,金光門的城樓。
在這裡,可以看到一隊鏢師,高舉血色鏢旗,延著官道,向西而去。
老太太甚至依稀可以見到,鏢隊之中,那一席白衫、長發披散的身影。
“陛下!”老將黑齒與魏元忠拱手見禮,“臨行之前,陛下還有何吩咐?”
他們二人也要馬上啟程,前往河州了。
魏元忠皺著眉頭,“若長寧郡王真的一意孤行,抵沙州救人,那”
後面的話,魏元忠沒忍心說。
就在剛剛,武則天已經把吳寧的身份告與二人。
如果吳寧真的到了陽關,以他李氏皇子的正身,到時候,就算他無心反周,別人也會想方設法地把他推出來。
魏元忠凝著眉頭,“到時候,陛下需我二人如何應對?”
“”
武則天不說話,緊緊地盯著吳寧離去的方向。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個身影,老太太方回身下了城樓。
“不要攔他,由他西去!”
“若是他到了沙州把人救下來了”
老太太頓了頓,“那就兵抵沙州,把這個混帳東西給朕”
“押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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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吳寧已經高懸血鏢旗,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第一站,便是秦州。因為要在秦州與林晚簫匯合。
從長安到秦州,也只需沿著渭水一路西去,只需五日,過了岐州,便抵秦州。
而與林晚簫的三千匪眾合於一處之後,眾人又是一刻不停要再次上路。
只不過,讓林晚簫意外的是,眾人不是從秦州向西北方向走,由涼州直抵玉門。而是繼續向西,奔洮州而去。
“不走涼州。”吳寧解釋著,“由河州馳援沙州。”
“ ”
林晚簫滿頭霧水,按理來說,當然是走涼州近上不少。
而且,若從河州馳援,那麽眾人必須要從河州出大周疆域,借道吐蕃的大非川西進,還要翻越祁連山脈的大雪山,方可到達陽關之外。
不但路遠,而且要難走不少。
吳寧對於林晚簫的疑問也不多作解釋,隻道:“若救沙州,必須如此。”
一路無話,眾人數日奔波,終到洮州。
這裡離河州,已不足百裡。
再次匯合七千長路鏢師,一萬人馬浩浩蕩蕩地向河州而去。
此時,因為吳寧要繞道洮州與鏢眾匯合的緣故, 黑齒常之和魏元忠已經早一天到了河州,接管三十萬征西大軍。
只不過,老哥倆兒屁股還沒坐熱,就得知吳老九帶著一萬人馬,奔著他們這兒來了。
兩人都傻了眼。
“媽了個巴子的!”黑齒常之破口大罵,“真看他是姓李的哈,敢挾眾來河州大營?”
魏元忠也是無語,“都說這小子是天縱之才,這一回到底又玩的是哪一出呢?”
看向老將黑齒常之,“怎麽辦?放行?還是不放行呢?”
黑齒常之琢磨了半天,“放!”
“陛下不是說放他過去嗎?”
“就讓他過去。看看這小子還能玩出什麽花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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