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小美繼續的追問,勞殷碧閉眼假寐起來,直到三人返回公安局才睜開眼,氣得這位新來的女警同志直翻白眼,偏偏又沒有任何辦法。
在錢組長的召集下,由轄區分局刑偵大隊和市局刑偵支隊組成的其他重案組的成員已經提前來到了會議室集合,三人走進會議室坐定後,錢組長便沒再耽誤時間,直接朝著勞殷碧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自己的分析了。
清了清嗓子,勞殷碧開口道:“我的出發點很簡單:首先,這個案子犯罪嫌疑人的范圍很窄,而且目前兩個最有可能作案的嫌疑人都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所以他們是犯人的概率為0,不予考慮,這也是為什麽之前我會說你們的方向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原因。”
沒有理會其他人尷尬的表情,勞殷碧繼續道,“所以我決定從檢查物證開始著手,重新梳理一遍思路——很幸運,在檢查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物證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心中也有了猜測,而在此後現場的勘察和對相關人員的尋訪中,也證明的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將眾人的胃口都吊足了以後,勞殷碧的嘴角卻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猥瑣笑容,賤賤地繼續道,“但是,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只是猜測,最關鍵的人證卻還是沒有找到。”
“嘎?”錢組長一聽,頓時有些懵逼了,你剛剛不是說有結果了嗎?!怎麽到了這兒又說證據不足了?你怕是在逗我玩?!
見以錢組長為首的眾人都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勞殷碧的惡趣味似是得到了滿足,乾咳了一聲,將頭轉向錢組長,補充道,“所以,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聽我空口無憑的分析,而是趕緊打電話給蘇省悟道分部,問一下近期是否有意識動物悟道者在本市境內被發現的記錄。”
“你是說……好吧,稍等!”聽到這兒,錢組長雖然不知道勞殷碧具體的分析思路,但對於他的目的卻是已經了解,出於多次合作累積的對於勞殷碧的信任,也沒再多問,而是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徐會長嗎?你好你好,我是市刑偵支隊的錢進啊……”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錢組長簡單地打了一聲招呼,就開門見山地問起了正事,“是這樣的,昨天發生了一起故意殺人案,經調查我們懷疑很可能跟近期悟道的意識動物悟道者有關,所以想麻煩你查一下,近一年內是否有發現意識動物的記錄?啊對對,本省省內的就可以!”
電話那頭的徐會長應該是直接著手查詢了,所以錢組長並沒有掛掉電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著結果。
“哎,在聽著呢,會長請說!”半分鍾後,錢組長得到了對方的回復,眼神一亮道,“啊!還真有啊!昨天發現的意識動物悟道者,剛悟道,本體是家豬……嘶!”
錢組長打電話時並沒有避開其他人,所以所有人自然都是屏息凝神,洗耳恭聽。而當聽到錢組長這句話時,最震驚的不是錢組長本人,而是旁邊目瞪口呆的女警小美——此時,她本不大的小嘴卻張得可以塞的下一個鴨蛋,下意識地就將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坐著的勞殷碧。
“原來是這樣……”另一邊,還在通話中的錢組長定了定神,強壓住自己內心的震撼,沉聲道,“徐會長,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能需要麻煩悟道會協同我們一起控制住那位意識動物悟道者大人了,它的犯罪嫌疑極大,我們需要從它口中獲取更多的信息。
好的,那就麻煩徐會長了,等你們的好消息!” 在華夏境內,無論什麽類型的悟道者,只要釋放出自己悟道者的氣勢,就有極大概率會被間諜衛星所監測到。另一方面,政府對於悟道者又極其重視,所以一般來說,新晉悟道者都會第一時間進行注冊登記——哪怕不是人類悟道者,將來會被引渡到自己國家的意識動物或者意識植物也一樣。
所以,那頭家豬悟道者自知逃不過衛星的監控,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去到了悟道分會進行了登記,還在悟道會的幫助下,啟動了引渡程序,預定在今天晚上就會搭乘專機飛往意識動物帝國。對於已經覺醒了意識的它來說,掌握自己生長環境裡人類的語言並不是什麽難事,更何況它已經是悟道者,學習起來只會更加迅速了。
至於殺人會不會被發現, 它壓根就沒去考慮。根據意識動物帝國和華夏簽訂的基本協定,在它覺醒意識的那一刻,它就已經自動成為了意識動物帝國的公民,再加上它悟道者的身份,就算是被發現,自己的國家也會出面交涉,最差的結果不過是巨額的罰金和自己國家表面上對自己的一些不疼不癢的懲罰而已。
“剛才的電話大家也都聽到了,”掛了電話,錢組長深吸一口氣道,“看來勞同學的推斷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準確,勞同學,接下來就請你繼續把你的分析給大家說一說吧!”
勞殷碧有些得意地點了點頭,剛要開口,錢組長卻又沉聲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好好聽,好好學!尤其是小美,我相信通過今天的事情,你應該能深切體會到什麽叫人不可貌相了!”
被單獨點名的新警小美帶著一絲羞愧點了點頭,眼神也變得鄭重認真起來。
“剛才說到,我檢查了一下作案工具,很幸運,在那把殺豬刀的刀柄處,我發現了幾道不同尋常的牙印。”勞殷碧見大家都認真了起來,也稍稍收斂了自己吊兒郎當的樣子,坐直了身子,開口道,“這個牙印明顯不是人類咬合造成的,而是另有其物,鑒於事發地點是養豬場,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可能是豬的牙印——而這個推斷,讓我找到了邏輯的支點和推理的方向——那就是犯人不一定局限於人類。”
“嘶——”眾人聽到這裡,表情各異,有的懊惱,有的恍然大悟,有的若有所思,但心裡想的,卻出奇的一致,“同樣是看過物證的人,為什麽我就沒有往這方面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