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錢組長聽罷，眼裡露出了一絲喜色，連忙答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和勞殷碧合作多次的錢組長自然是知道，勞殷碧提出這樣的要求，說明他一定是從證物上面看出了什麽東西，但由於證據不足，故而需要到案發現場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測。

　　錢組長從來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親自驅車帶著勞殷碧來到了旺乙養豬場。此時的案發現場早已拉起了警戒線，為了不妨礙偵查工作，柵欄裡的豬也都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戴上錢組長遞過來的白手套，勞殷碧彎腰穿過警戒線，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生怕漏過一絲細節。此時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一天，地上的血跡早已凝固發黑，但其他細節還保持著案發當場的樣子沒有變化。

　　見勞殷碧完全沉浸在了現場的勘察之中，錢組長沒有開口打擾，而是走到一邊，默默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而由於經驗不足，留在局裡也起不到太大作用的女警小美也被錢組長叫來增長經驗。

　　“錢隊，這個名字奇怪的學生真的有那麽厲害?”見錢組長自顧在一邊抽煙，絲毫沒有過問進度的意思，小美忍不住湊了過去低聲問道。錢組長作為此次重案組的負責人，平日裡的頭銜其實是金陵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隊長，所以大多數下屬一般都直接稱呼他為錢隊。

　　“你這小家夥，可別因為別人年紀小就懷疑人家！”錢組長一聽，兩眼一瞪，抬手就給了小美一個腦瓜嘣，“他可是我們金陵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神探，在高中時期就幫助我們破了好幾起棘手的案件，要不是他本人對於當警察完全沒有興趣，早就被特招進來了！”

　　“哎喲，痛！”小美縮著脖子，捂住了自己的腦門，吐了吐小巧的舌頭道，“既然這麽厲害，為什麽不當警察，為民除害啊?”

　　“唉，人各有志，人家不願意，難道還能逼他不成?”錢組長歎了口氣道，“他能夠每次都答應幫忙還不求回報，我們就應該知足了！”

　　正當兩人聊著的時候，勞殷碧已經勘察完現場，皺著眉頭走到了二人面前，“錢組長，之前詢問場裡工人的時候，有沒有人提到最近有豬逃跑或者失蹤之類的?”

　　“啊?這……”錢組長一下子被問懵了，下意識搖了搖頭，“這種問題我們壓根就沒有問過，突然這麽一問，我們也不知道啊……”

　　“那現在我們再去好好問一下吧。”勞殷碧似是早就猜到了結果，沒等錢組長說完就開口道。

　　“這……”錢組長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

　　雖然出了這麽大的事，但畢竟整個養豬場這麽多牲畜還是得喂養的，所以場子並沒有工人們暫時還是住在場裡，於是三人步行了幾分鍾來到工人宿舍，挨個盤問了起來。

　　“什麽?這裡的豬都是被關在圈裡的，怎麽會跑得出來啊！”

　　“沒有，完全沒有聽說有哪頭豬逃跑的。”

　　工人們的回答都很一致，問了一圈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給出有用的消息。

　　“請問，誰是負責管理種豬的?”一籌莫展之下，沉吟半晌的勞殷碧忽然問道。

　　“種豬?”一名老工人聽罷答道，“管理種豬的都是場長關系比較近的親戚，沒有住在我們工人宿舍，你可以到那座山頭上的那幾棟樓房裡問問。”

　　……

　　“啊！你這麽一提醒我突然想起來了！”根據工人的指示，三人來到了養豬場外的一片小山頭，

找到了管理種豬的一名三十來歲的大漢，“大半年前，確實是有一頭種豬趁著交配完畢把它趕回自己的豬圈的時候逃跑了，那個速度之快，追都追不上！”　　大漢端起茶缸“噸噸噸”喝了幾大口茶，袖子一抹嘴，繼續感歎道，“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這麽能跑的豬，一溜煙就不見了，追都不知道往哪追！”

　　“所以後來你們把它抓回來了嗎?”勞殷碧小眼睛不著痕跡地亮了一下，趕忙問道。

　　“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怎麽抓?”大漢搖了搖頭，“那可是一頭最新品種的寶迪極品種豬，當初買回來花了差不多兩萬塊呢！唉，跑了豬，害得我被扣了好幾個月的工資！”

　　“原來如此……”勞殷碧聽罷，臉上露出了篤定的微笑，“謝謝大哥，打擾了！”

　　說完，勞殷碧給身後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兩人遞了個眼神，就邁步走了出去。對於勞殷碧的眼神，二人自然是沒有看到的，畢竟二人不是視力超群的悟道者。但見勞殷碧自顧地走了出去，雖然不解，錢組長還是客氣地道了一聲謝，拉著一臉懵逼的小美走了出去，跟上了勞殷碧。

　　“勞同學，有結果了?”錢組長畢竟是老刑警，剛才勞殷碧臉上的表情讓他確信勞殷碧有了重大發現，於是欣喜地開口問道。

　　“嗯，上車回去吧，路上說。”勞殷碧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簡潔地回答道。

　　……

　　“什……什麽?！”回程的路上，當勞殷碧把自己的推理簡單地陳述出來時，坐在副駕駛的小美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說犯人不是人類，而是那頭逃跑的種豬?！”

　　一旁正開車的錢組長雖然沒答話，眼神裡卻也透露著迷惑不解——不是他不相信勞殷碧的斷案能力，而是在勞殷碧沒將所掌握的線索以及推理過程說出來之前，他也實在想不通勞殷碧是怎麽做出的判斷。

　　“怎麽，有什麽不妥嗎?”勞殷碧老神在在地翹著二郎腿，瞄了一眼面部表情誇張的小美，反問道。

　　“這……這當然不妥！”小美下意識就反駁道，“一頭豬，怎，怎麽可能是凶手……”

　　“要是這頭豬已經進化出了自己的意識，成為意識動物了呢?”勞殷碧也不氣惱，饒有興致地繼續反問。

　　“就算成為了意識動物，但是意識動物剛擁有意識的時候也不過相當於小學生的智力罷了，況且覺醒了意識，它也只是一頭聰明的豬而已啊！”小美噘了噘嘴，有些不服氣地道。

　　“那麽，如果我說這頭豬很可能已經悟道了呢?”勞殷碧輕笑了一聲，高深莫測地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鏡。

　　“什……什麽?！悟道?！”小美突然感覺自己的小腦瓜轉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