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吉猛的睜開雙眼,看向許邵所在的地方,大陣之中所發生的事情自然也瞞不過他,微微歎了口氣,這才從地上緩緩的站起身來,活動一了一番手腳,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一口吞進了口中,隨著丹藥入口,於吉的滿頭白發竟然慢慢的變黑,臉色也從滿臉皺紋的蒼白慢慢的變的紅潤起來,於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也不是那副枯木一般,反而就像嬰兒的手臂一般,還散發著氤氳的光澤,於吉嘴角露出冷笑,靜靜的站在了原地,恍若和天地融為了一體一般。
許邵落在離於吉不遠的一處枝頭,對著於吉拱手道:“小弟見過師兄。”
於吉聞言這才轉過身子,面對著許邵,淡淡道:“算了,我看你也不會當我是你的師兄,就免了這套虛偽的說辭罷,原本我就沒有指望這個大陣能困死你,無非就是想讓你多花費一點法力而已,只是沒想到,居然出現了變數,也怪我思慮不周,反正我們之間遲早也有一戰,就在今日做個了結吧。”
許邵看了一眼現在的於吉,微微的點了點頭:“師兄果然道法高超,居然學會了這返老還童之術,只是你所做之事實在是駭人聽聞,竟然一舉坑殺了數萬士兵,除此之外,還不知道你乾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所以,不管是為了道門,還是為了天下百姓,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好一個大義凜然的許子將,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嗎?可惜當初居然沒有毒死你,也怪我學藝不精,只是我一直很奇怪,單論悟性,你不過平平無奇而已,怎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就擁有此等功力,莫非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術不成?”
於吉看著許邵,似乎對於許邵有種奇怪的陌生感,只是恐怕於吉做夢也沒想到,他面前的許邵卻並非是那個他所認識的許邵,早已經被後世的許邵所取代了。
許邵自然不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無所謂的聳聳肩:“這恐怕要讓師兄失望了,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我還要多謝我的師叔,若不是他讓我沉睡數年,我也不會有如此的功力。”
於吉悚然變色,指著許邵道:“你見過他?原來如此?現在我終於相信了,當今世上,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做到這點了,畢竟,他可是數百年來唯一能將醉夢神功修煉到最高深的人。”
說完於吉突然面色陰沉道:“為什麽所有好事都讓你遇上?為什麽?我本來是師傅唯一的弟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因為你的出現,害我失去了師傅的寵愛,後來更是被師傅廢去武功,逐出門牆,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我就像個乞丐一樣,四處受人冷眼,被人嫌棄,我歷經千辛萬苦,方才絕地重生,上天眷顧,讓我有了報仇的機會,今日,我就讓你將這些年欠我的統統都還給我!”
許邵歎了口氣:“師兄既然知道我現在的功力比你高上不少,為何還如此有自信?這些年來,我不但功力大漲,而且所修習的道法也是高超無比,師兄還是束手就擒罷。”
於吉似乎聽到了最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直笑的彎下了腰,直起身子,於吉搖頭晃腦的道:“你真以為你學了幾年道法,就天下無敵了?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知道我學道多少年了?足足七十年,你和我相比,就是一個毛頭小子,竟然如此的大言不慚!”
許邵看著面前的於吉,暗暗的歎了口氣,於吉狀若瘋癲,指著許邵道:“你知道什麽?我不但要殺了你,
就算是你的那些家人,我也一個都沒打算放過!” 許邵一愣,面露陰沉之色道:“你派了人去殺她們?”
於吉大笑道:“怎麽?你擔心了?我就喜歡看你這樣的表情,你是不是很痛苦?這樣就對了!哈哈,怎麽樣?這種滋味好受嗎?”
許邵看著已經有些歇斯底裡的於吉,原本心中的擔憂突然消失無蹤,因為許邵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賈詡更狡猾,只要有賈詡在,相信應該沒有人能傷害到自己的家人,雖然安下了心,可是許邵還是異常的憤怒,再也不願與於吉多言,揮動手中的軟劍就朝於吉殺了過去。
於吉早已經恢復了年輕的身體,見許邵持劍衝來,大笑著閃躲起來,一邊閃躲還一邊嗤笑道:“哈哈,就你這水平,還是再練十年吧!”
許邵停住身形,知道於吉的身法與自己不相上下,暗暗的運起體內真氣,手中長劍上也多了一絲寒意,只是這絲寒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於吉也看到了許邵劍上的寒意,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道:“這是滴水劍意?哈哈,連霧化都沒有做到,居然還敢拿出來獻醜,師兄今日就給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道家功法,這可不是你區區數年就能練的出來的!”
說完於吉兩手有節奏的輕輕擺動起來,隨著兩手的擺動越來越快,於吉的身前慢慢的凝聚成了一柄寶劍,於吉將寶劍握在手中,將劍尖指向許邵道:“許子將,看到了嗎?這便是道家無上神兵,元氣化劍,這一招,就連師傅都沒能學會,怎麽樣?能死在此劍之下,你也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許邵眼睛一凝,於吉說的不錯,若想要元氣化劍,必須要能將自己體內所有的真氣的運用自如才行,就算是許邵自己,也沒有半點的把握能做到這點,不過許邵看著自己手裡的長劍,臉上還是沒有半點變化,似乎對於自己頗為自信,於吉見此不由冷笑連連,提起長劍就和許邵交戰在了一起。
雙方的比試就好似飛蝶起舞,在林中上下穿梭,端的是飄逸異常,因為速度極快,若是有人在場,恐怕都很難發現兩人的身影,只能聽見偶爾傳來的叮當聲響,兩人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招,雖然看似飄逸,可卻殺機四溢,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如果一旦放慢速度,給對方以喘息之機,讓對方施展出道法,那就等於提前宣判了自己的死刑,兩人都神情嚴肅,絲毫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麽隨意。
許邵心中有些著急,沒想到這個於吉的身法居然如此飄逸,比起自己也絲毫不差,甚至還能給自己造成很大的威脅,許邵心中猶豫不決,暗道只能使出那一招了,可是那一招他還沒有真正的試過,必須要冒很大的風險,不過面對於吉,許邵知道,自己除了那一招之外,便沒有了必勝的把握,想到這裡,許邵下定決心,猛然全身在原地旋轉起來,於吉一愣,沒想到許邵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後手,措不及防之下便被許邵的變招打的一陣慌亂,許邵連轉數圈,隨後身形猛的在原地消失,於吉眼睛一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花海,心中大驚之下,於吉知道許邵的攻擊之中已經隱含了道法,只是於吉也不知道,許邵在什麽時候施加的道術,當看到從天而降的那道光芒,於吉才猛然想起了什麽,臉色大變,不由自主的大喊道:“天外飛仙!不可能!”
光芒落下,於吉看著自己胸口的大洞,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許邵微微轉過身子,看著呆立在原地的於吉,嘴裡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擦去嘴角的鮮血,許邵才對著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的於吉道:“師兄,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一招,你能死在這招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似乎是聽到了許邵的聲音,於吉的身子才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肌膚開始慢慢的萎縮起來,很快就變成了一具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