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邵也是一愣,他光想著怎麽從糜家弄些寶貝,倒是將蔡家給拋到腦後了,這個時代正妻的地位乃是十分重要的,他總不可能讓蔡邕的女兒給他做妾,讓糜家的女兒給他做妻,糜家時代經商,雖說和朝中數位大臣都有所來往,但是畢竟乃是商賈之家,在漢代,商賈之家比之以有海內大儒的蔡邕,那確實是相差甚遠,糜竺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見許邵沉默不語,隻得歎氣道:“罷了,也怪我那妹妹命苦,只要你肯明媒正娶,那我就讓我妹妹給你做一小妾罷。”
許邵看糜竺有些意興頹廢的樣子,生怕這位大舅哥嫌棄自己給糜貞的地位太低,不舍得拿好東西陪嫁,連忙道:“糜兄,雖然我和蔡大家有婚約,但是畢竟我與令妹婚約在前,豈能以一妾侍之?待我稟明蔡大家,必然給令妹一個平妻之位,如何?”
“平妻?什麽意思?”糜竺莫名其妙的道;
“呃,這個···”許邵倒是不知道漢代並沒有平妻一說,隻得解釋道:“莊子曾言:靈公有妻三人,同濫而浴,此為平妻之意,也就是地位相等,不分大小的意思。”
糜竺聞言,剛才的不快早已經拋諸腦後,臉上也露出喜色,對著許邵拱手道:“哎,是兄誤會了,好,果然是我認識的許子將,今天總算沒有白來一趟,若果真如你所言,糜家越出千金之禮為吾妹之嫁妝。”
許邵等的就是這句話,內心竊喜,臉色卻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糜兄啊,實不相瞞,你也知道,陛下任命我為祭酒,給天下官員士子行評點之事,實在是因為當今陛下貪財,喜好享樂,如今兄弟我別看表面風光,實則也是步步驚心呐。”
糜竺皺眉道:“許兄弟何出此言?當今天下誰不知許子將乃是陛下寵臣,比之十常侍之流都更蒙陛下賞識,何以如此步步為艱?莫非有何隱情不成?”
許邵見糜竺上套,連忙乾咳道:“糜兄,你我今後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瞞你了,陛下表面上是讓我點評天下士子,實則卻是以此為幌,讓我為陛下搜集天下奇珍,以供陛下賞玩,每月都會派人上府中驗看,新任的太子少師,名叫王越,乃是天下第一的劍客,就是陛下為了監視我而設,我若是不能滿足陛下的需求,怕也是遲早難逃橫禍啊。”
糜竺眉頭深皺,自己好不容易替妹妹了了一樁心事,若是許邵朝不保夕,那豈不是害了妹妹,半晌之後才悠悠問道:“子將,你一向聰慧,可有何計策可保萬全?”
許邵搖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要讓臣死,臣也不得不死,還能有什麽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等有一天,自己沒有好些的珍寶送上,那就是命數已近,怨不得他人了。”
糜竺起身踱起了方步,在書房中走來走去:“這可如何是好?”許邵看著糜竺的樣子,心下暗樂,我就不信我都說的這麽明顯了,你還不有所表示?
糜竺突然眼睛一亮,停下腳步,激動的拉著許邵的手臂,對著許邵道:“我糜家雖然不敢說富甲天下,但是卻有算家財萬貫,更兼有西域商團,我回去就加派商團,多出西域,定能為許兄搜集天下至寶,許兄豈不是可以保全性命?”
許邵心中激動,卻面不改色的道:“糜兄,此舉怕是不妥,若是為我一人之事,連累糜家,豈不是讓在下愧疚?”
糜竺擺擺手,不滿的道:“子將莫要和為兄見外,你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豈有二事之說?放心,此事就包在為兄身上,莫要再說什麽連累不連累之言,既然如此,此事甚急,待我即日就回轉徐州,一來告訴小妹這個消息,二來發動我糜家所有人手,替子將搜羅珍寶,以全子將性命。”
“這?不必如此著急,還是先歇息幾日,再行上路不遲。”許邵連忙拉住欲要離去的糜竺,滿臉驚訝的道;
糜竺回身拍了拍許邵的手:“子將啊,你們文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舍身取義,做事磨磨蹭蹭,此事乃是當下要事,豈能怠慢半分,休要多言,子將且安心在家等候,我有了什麽消息,必然第一時間告知與你。”
見挽留不住,許邵也不勉強,送走了急急忙忙的糜竺,許邵再也忍不住,尋一僻靜角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