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邵就急急忙忙的在管家的陪同下來到了許靖的府邸,整個府邸青磚碧瓦,佔地更是高達數畝,門口一對石獅子,顯得大氣無比,今天的許府門前更是車水馬龍,進出之人絡繹不絕,一派熙攘之象,隻是如今的許府卻四下掛滿白布,裡面更是隱約傳來一陣嚎啕大哭之聲,許邵明白,這些人都是來吊唁自己的父親,已故的許令公了。
許邵雖然不以為意,不過畢竟是自己現在這副身體的父親,也不敢太過造次,穿著一身孝服,走下馬車,朝府內行去,一路之上所遇之人似乎都對許邵十分熟悉,紛紛向許邵抱拳施禮,許邵開始還笑著拱手回禮,可是越往裡走,遇到的人越多,許邵也越不耐起來,後來就裝作沒看到周圍的人,快步朝靈堂走去。
“子將,還不快過來?”剛一進靈堂,就見許靖黑著臉對自己喊道;
許邵撇撇嘴,滿是無所謂的跪坐在了許靖的身邊,僵硬的按照管家的提示對著來賓一一叩首回應起來,許家在當地也算是望族,如今老爺子去世,當地的富商名流,官宦世家皆來吊唁,許邵雖然早有準備,可也苦不堪言,像個泥塑木雕一般,一跪就是一整天,直到管家來叫他入席,他才知道儀式已經結束。
揉著發酸的雙腿,許邵顫顫巍巍的在管家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朝著後院走去,別人看到許邵的樣子,皆以為許邵傷心過度,知道內情的以為許邵大病初愈,以致腿腳不靈便,隻有許邵自己明白,他一個現代人,何時跪過這麽久,對於古代這種坐姿滿是不滿與幽怨,下定決心回去之後就給自己做幾把椅子,免得再受這活罪。
許家名門望族,在當地也算大有名氣,宴席之上,好酒好菜自然是少不了,許邵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早上因為起的太遲,急急忙忙的根本沒有吃過東西,看到酒菜上桌,立馬迫不及待的大吃起來。
許靖就在許邵的身旁,看到許邵的模樣,冷哼一聲,許邵抬頭看了他一眼,朝他嘿嘿一笑,繼續埋頭大吃起來,許靖臉色漲紅,礙於眾多賓客,也不敢罵許邵,許邵看著許靖吃癟的樣子,心裡樂開了花,叫你罵我,你不是很拽嗎?
許靖深吸了幾口氣,半晌憋出一句話:“等會來我書房,有人要見你。”
許邵滿嘴流油,含糊道:“誰啊?”
許靖現在連看都懶得看許邵一眼:“你去了就知道了。”說完,頭也不回的拂袖離去。
許邵咂咂嘴,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省的許靖一天到晚對自己指手畫腳,礙了自己大事。
吃飽喝足,許邵哼著小調,慢吞吞的在一個仆人的帶領下來到許靖的書房,進門一看,不禁輕咦一聲,裡面滿滿當當的居然跪坐著十來個人,可惜許邵看來看去,除了許靖之外,自己一個人也不認識,不過看這些人都一身長袍,顯然都是一些書生。
許邵看大家都看著他,不由抱拳道:“諸位叫在下前來,不知有何貴乾?”
許靖黑著臉,指著坐在他身旁的一個老者道:“豎子安敢無禮?還不過來拜見蔡大人!”
許邵聞言一愣,這個三國姓蔡的太多,不知道這個又是誰,不過看其樣子,許邵心內微微一驚,不由開口問道:“閣下莫非是蔡伯喈?”
老者聞言一陣大笑:“哈哈,果然是子將,好眼光。”
許邵見果然被自己猜中,不由拱手道:“久聞伯喈先生高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 老者指著身旁的空座道:“子將,來,坐這裡。”
見許邵坐好,伯喈笑道:“我與你父親有舊,聞令父去世,特從京城趕來,早就聽聞汝南許子將才思卓絕, 今日能一眼看出老夫來歷,的確沒有讓老夫失望啊。”
許邵見蔡邕對他誇讚,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蔡邕接著道:“原本陛下下詔召子將入京,現在看來子將是去不得了,倒是天下百姓的損失,對了,今天我進城之時,遇到了袁家那兩個家夥,他們給我看了一副字,不知道子將可識得否?”
許邵一愣,字?難道是我寫給他們倆的那副字不成?不過他也不敢肯定蔡邕說的是不的那副字,搖頭道:“在下不知。”
蔡邕笑道:“哈哈,好你個子將,還想藏拙不成?在座諸位可都大多見過那副字,底下的落款可是你子將的大名。”
許邵終於明白了,想來是那兩人將他的字拿出去炫耀去了,不由一陣尷尬,抱拳道:“順手塗鴉之作,諸位見笑了。”
蔡邕看著許邵,嚴肅道:“若子將這副字也算塗鴉,那老夫的字豈不是就是小二之作了?”
周圍眾人也紛紛附和不已,許邵不遠處一人大聲道:“子將先生何必自謙?當今天下,此等水平的佳作,在下從未見過,比起蔡老大人來,都不落下風。”
蔡邕搖頭道:“仲弓言之大謬,子將的字筆畫勁道,都勝過老夫百倍,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子將可謂達者,吾豈敢自比乎?”
眾人聽聞此語,皆面露驚訝之色的看向許邵,要知道,蔡邕可謂是文壇的領袖人物,平時能得蔡邕一句不錯,就可以成為向人吹噓的本錢,現在就連蔡邕都對許邵甘拜下風,那麽,眾人看向許邵,就仿佛看到了又一位文壇領袖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