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哐!”
長劍劈砍在重盾上火花暴起,重盾上邊猛然斜刺下來戰矛,葛嬰快劈三劍,斬斷一口戰矛,打偏兩口戰矛,雙腿發力往後一跳。
“啊——”一陣慘叫撕心裂肺而來,葛嬰眼神一凝,之前那用矮幾砸重盾的武將已經被兩口戰矛挑起,血水吧嗒吧嗒的掉在地板上。
葛嬰怒吼一聲:“送我越過重盾!”
“搭——”
幾個武將並排而立,最前邊的一個跪在地上,後邊一個半蹲在地上,在後邊一個站直了身子,葛嬰疾跑加速,一腳踩在那跪在地上武將的後背上,又一腳落下,狠狠地踏在那半蹲在地上的武將肩膀上,最後一腳用盡全力踩踏站直了身子的武將左肩上,他整個人借力騰躍而去,幾乎與大廳中的屋頂一樣高。
“錚!”
長劍戰矛般直刺落下。
“我來!”
兵陣群中,莊賈怒吼一聲,扯過以後重盾,迎著葛嬰就撞擊了出去。
“哐——”
火星抱起,葛嬰長劍刺穿三指厚的重盾,劍鋒戳在莊賈右胸鐵甲上,劍鋒“啪”的一聲折斷,莊賈悶哼一聲,蒲團大的雙手握住盾牌把手往邊上一別!
“哢擦——”
葛嬰手腕清脆脫臼,長劍不由脫手,左右兩邊重甲兵一擁而上,死死地按住了葛嬰,莊賈提戰矛,鋒銳的矛尖落在葛嬰眉心上,一滴殷紅的血珠緩緩流出。
葛嬰不再掙扎,只是歎道:“吾終究辱於奴隸製人之手!”
莊賈冷笑一手,手腕微微一挑,戰矛側面“啪”的一下抽到了葛嬰右邊臉頰上,一個紅腫的印子頃刻間浮出。
其余甲士驟然停住腳步,豎起寒氣森森的重盾,齊齊戰吼一聲:“止——”
廳堂中,尚且有百余人跪地不敢動,葛嬰那十多個部將鋼牙幾乎咬碎在口中,可卻不敢再妄動。
趙元從人群中穿過,揮了一下手,前方重盾哐當分開不到五尺距離,莊賈獰笑一聲,五個甲士丟下手中的兵刃,抬起葛嬰到了軍陣前。
“主公!”
“賊子!放開我家主公!”
眾人大聲怒吼起來,
趙元緩緩拔出劍來,落在葛嬰脖頸上,這時候葛嬰的嘴巴被莊賈死死地捂著,任由他怎麽掙扎,也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來。
“別!”
“趙將軍息怒!莊賈將軍與你也有兄弟情義啊!”
諸將看趙元這動作,都嚇蒙了,現在可不敢大聲斥罵激怒了趙元。
趙元輕輕抽動了一下劍鋒,葛嬰掙扎的更加厲害,劍鋒已經劃破了它的衣服,那劍刃上傳來的寒氣對他而言有莫大的恐懼。
他是勇敢的人,可卻也是畏懼死亡的人,尤其是當死亡距離如此之近的時候,少有人能不怕。
趙元眸子中倒影出來前方諸將,叱道:“降!”
諸多甲士興奮無比,起身吼喝:“降!”
聲浪席卷而去,如同有狂風逼來,跪在地上的諸人更加恐懼,葛嬰十多個部將低著頭,有人開始抽泣,有人咬著牙跪了下來!
“拿下!”趙元揮了一下手,緩緩把劍從葛嬰脖頸上移開,“刺啦”一聲插回劍鞘。
甲士走上前去,輕而易舉就把葛嬰部將給捆了起來,一共有十一人,方才在葛嬰的第一波衝擊中,被打死了五人,屍體此刻被丟在一邊上。
趙元瞥了一眼那些跪在矮幾後邊的人,高聲道:“諸公在此安坐,
只要不貿然走出大廳,便不會有殺身之禍。” 眾人自然不敢答話,一個個只是跪在地上,用眼角的余光看著趙元領著葛嬰走出大廳到了外邊的院落裡去。
十一個武將,在加葛嬰一人。
趙元命人搬來案桌,研磨墨汁放在葛嬰面前,微微頷首道:“老哥別怪我,你和我比起來,我更像是一個真正的統帥,而你不行,你只能領軍作戰,玩政治你不如我。”
正史上的葛嬰若是深諳政治,也不至於被陳勝砍了腦袋。
左右兩列的武夫已經放開了葛嬰,但手中的戰矛卻無時無刻不在瞄準葛嬰,只要他稍微有異常舉動,頃刻間就要被亂矛挑殺!
葛嬰先是冷笑,而後仰天大笑,足足笑了十個呼吸的時間,方才停下來冷冷的瞪了趙元一眼:“我確實不如你,當初在陳縣我就不應該幫你。”
“那這麽說來,當初在陳縣,我就應該叫莊賈砍了你。”趙元眼神威逼過去:“只有強者,才有在亂世的話語權,老哥不要逼我!”
“我確實不如你。”葛嬰搖頭,神色也變得沒落了許多:“兵法十三章曰:兵者,詭道也!我隻你說打算成親,便放下了所有的戒備,若是我依舊叫人監視你,你又如何能得勝?”
“你錯了。”趙元搖頭:“就算是你還派人監視我,也無濟於事。”
“若是有人監視你,我且看你如何把重甲從軍營中運送出來?”葛嬰訕笑:“真以為全軍的人都是瞎子不成?”
“那你以為我如何運送出來的?”趙元反而不怒。
“定然是藏匿與車中,你這兩日不斷的往城中運送酒水,我猜那車板定然有空層!”葛嬰微怒,為自己之前的放松而後悔。
趙元搖頭:“你錯了,就算是你派人監視,也無濟於事,因為我把兵器戰甲都藏匿在酒壇裡,至於戰矛這樣的長兵器,則藏在軍中運送糞便的大車裡拉出來,你認為你的人能憋住惡臭去人中黃裡邊摸摸看有沒有兵器運出?”
葛嬰面色一變:“何人為你出此計謀?”
“不才,正是小生。”一個文士從人群後走來,微微行了一禮:“某家張良,字子房,見過葛將軍,之前我家主公也想過用馬車空層偷偷運送戰甲出來,我建議用酒壇子的。”
張良說著,忍不住笑道:“一個酒壇子別說是藏匿戰甲,就是藏上幾個人在裡邊都可以,將軍以為我這計策如何?”
“哈哈哈……”葛嬰又是一陣狂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不住點頭道:“高!實在是高!某家驚服。”
“那麽……”趙元示意張良退到後邊,葛嬰隨時都會暴起發難,若是偶然之下拳殺張良,那可就非常可惜了。
“葛老哥,你想要拖延時間的話,還是算了,快些在案桌上寫下各軍聽我調遣的令書,不然的話……”趙元勾了勾手指,莊賈獰笑一聲,把葛嬰捆綁起來的部將推上前來,手中提著一口戰矛,對著了這部將的後腦杓,只要趙元一聲令下,戰矛就會將這武將的腦袋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