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絲毫不掩飾什麽,我這就是在收買人心,上位者所給的一切榮華與富貴,難道不是在收買人心?
只不過看誰做得更好而已。
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收買的這個人是韓信!劉邦脫下衣服給韓信穿,韓信都可以念一輩子,在楚漢爭雄的時候,念及此等恩情,不願意背叛劉邦。
那自己呢?自己因為一個街邊夫人嘲諷了他一句,就把人家全族砍了。
這樣的恩情比之於劉邦脫衣暖韓信的舉動何如?
穿越者的好處,或許就在於此了,他知道誰會成為這個時代叱吒風雲的人物,誰會成為這個時代的主宰者。
在這些未來的極巔人物依舊是小人物的時候,施給如此恩惠,如何能不叫人念叨一輩子?
英布看著趙元,轉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左右齊刷刷跪在地上的人,遠處街道上的黔首也畏懼於趙元的殺威,跪在地上不敢亂動。
這一刻,英布儼然有一種錯覺,只怕是陳勝王出行,也並沒有趙元這等威勢吧!
殺人立威,自古皆然;然而,趙元已經把這一手玩得溜溜的。
“我英布縱橫半生,從來沒有服過誰,可是今天,我服氣!”英布拍著鐵板似得胸口,雙膝跪下,鄭重抱拳抬頭,虎目凝光直望趙元:“趙大人,我英布是一個苦命人,臉上有刺字,所以人多以為我粗鄙,可我英布也是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只有大人器重於我,給我兵馬鎧甲,信任我,今日大人所為已經深深折服與我,我願拜大人為主公,從今以後,但有所命,如不可成,英布願提頭來見!”
這完全是意外之喜,趙元幾乎興奮地要手舞足蹈,可身為主公的穩重,迫使他壓住自己心中幾乎要暴走沸騰得狂暴情感……於是,趙元成功的憋出來了眼淚,這非做作,而是真的憋住激動的情感,憋出來的淚花。
當時是,趙元雙眸含淚,俯身一拜,而後上前三步,左手搭英布右手腕,右手搭英布左手腕,顫聲道:“有將軍相助,元真乃天助之!”
這話逼格不錯,有將軍你相助我,我就如同有上天在幫助我。
英布從沒想過自己在趙元心中有如此高的地位,當下微微低首:“願為主公肝腦塗地!”
“請起!”趙元顫抖著身子,生怕自己會仰天大笑三百聲,我輩穿越創新高。
趙元負手而立:“諸位都乃我左膀右臂,快快起來!”
“喏!”
眾人紛紛起來,唯獨有韓信依舊跪在原地,激動而泣:“今日主公為韓信如此,韓信隻可以畢生所學報主公。”
趙元快步上前,這一次是把韓信抱了起來,動作略顯得曖昧:“某深知你胸中韜略,不用至此。”
“主公!香姬姑娘已經找到了。”一個軍侯走上前來,低聲道。
趙元眉頭一挑:“送給她娘家百金作為聘禮,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韓信了,我等回軍營去。”
“喏!”
韓信回頭在人群中看了看,一輛秀車上露出一個美麗慌張的面孔,看到韓信立在人群中,地位頗高,便一臉興奮的招手。
韓信對著那女子點點頭,就跟著趙元身後走了。
一個百將走上前來:“恭喜夫人,你家阿郎深得主公器重,方才可是為了你家阿郎一怒之下砍了近乎四百顆腦袋。”
“啊?”香姬震驚程度之劇烈,內心無以加複,人坐在馬車上,豐腴的胸脯底下,那一顆劇烈波動的心臟都還在“咚咚咚”快跳著。
最後,她更加堅信,自己深愛著的男人,絕對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所以才會被左令尹大人如此器重!
回到軍營以後,孔鮒、張耳、陳余等人,忙著去發布安民榜,畢竟當街砍掉四百多顆腦袋這樣的事情,不管在什麽時代,都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至少趙元一路走來,都為曾興兵殺戮;隻此一次且口號為“辱我麾下一人,我必屠你滿門”這樣話,雖然聽起來略顯幼稚,可亂世中卻能極大地收攏人心。
且,沒有人懷疑趙元是不是真有這樣的實力。
各營兵馬安頓好了,孔鮒一臉苦笑的來見趙元。
趙元見孔鮒一臉苦瓜模樣,不有笑道:“難不成是有人想舉兵反抗我?”
“這倒不是。”孔鮒入座:“淮陰黔首給主公起了一個不太文雅的綽號。”
“嗯?”趙元一副興致很濃的模樣:“叫什麽?”
“趙砍頭!”孔鮒面色古怪的說道。
趙元咧嘴一笑:“民間百姓素來喜歡給上位者取這樣的名號,你現在去整理一下屠戶和那嘴賤婦人的家財,分散給普通百姓,至於這些人的家業,則分散給當地大戶,如此一來,我的風評自然就好了。”
“主公你……”孔鮒本想說為何不充作軍需的, 可稍作思量,忍不住讚道:“主公你真是個……”本想說就奸詐小人的,最後生生改成了:“眸光睿智。”
孔鮒這邊剛剛退下,韓信就來求見,此刻的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著,身上穿著披甲,因為身體消瘦,所以左右兩邊的顴骨顯得很高,唯一異人的地方,就是韓信的眸子很深邃,不同於其他的武將的眸子刀鋒般懾人的光芒。
趙元不由得想到了那個神一般存在的蓋聶,蓋聶的眸子是凝固的雷電般明亮,韓信的則是星空一樣深邃,這並非粗製濫造的形容,而是實寫。
韓信的眸子叫人看去,似乎會沉迷在他眸光的深邃裡。
“此來有何事?”趙元磨砂著下巴,他嘴上雖然在問,心中卻跟明鏡似的,韓信這個時候來,不是要官職,有會是要什麽?
“仆生蒙主人恩惠,未曾有尺寸之功,從進入軍營以後,主公兵馬雖多,但屬下以為軍隊只有進退有序,方才可戰無不勝。”
趙元正色道:“此也是我心急之處,我本欲先選擇一個地方為主要據點,而後再練兵,不過今日你主動請纓,我親自統帥大軍先行,此刻麾下兵馬有一萬余人,最精銳者為我五千重甲銳士,現在全權交給你去操練,能練成什麽樣子,我可是很期待的。”
“喏!多謝主公信任,屬下必定不負主公厚望。”
趙元傳檄而定淮河八百裡,最為精銳的鐵甲軍早就已經名動天下,韓信如何能不知?自己這邊剛來,就委以重任,除了以死相報之,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