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知道韓信迫切希望表現自己,畢竟自己為他可算是大肆折騰了一番,如果韓信這邊拿不出什麽實際的本事來,不僅韓信自己坐不住,趙元麾下這些文武謀臣都瞪大眼睛,看著這一位“胯下先生”到底有多少本事。
這不僅關乎到韓信個人的前途,更加關乎於趙元的威信問題;若韓信正是有經天緯地之才能,那所有的人都會更加忠心於趙元,若韓信只是泛泛奇談,並無真才實學,確實就是一個胯下先生。
趙元麾下這些文武謀臣難免有離心背德之念。
這是一場機遇,一場對於趙元、對於韓信都有很大挑戰的機遇。
趙元這邊認真翻看文書,從大軍東征以來,一路上可以稱得上是兵不血刃,淮水兩岸現在已經盡數歸屬於趙元,接下來需要思考的問題就只有三個。
一者,後方葛嬰統帥十六萬大軍過來以後,該何去何從?
二者,趙元既然已經生在這亂世中,自立之心從他意識到自己穿越的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有了,現在武有韓信、英布、武臣、莊賈、張黶、陳澤之流,文有孔鮒、張耳、陳余,漢初三大名將他已經得其二,換成是你,你還會效忠於陳勝?
歷史的發展軌跡或許會因為趙元的出現而發上一些改變,但具體能變到什麽程度,趙元自己不知道。
所以這第三點,就是要選擇一個地方作為自己的根據地,官方一點的說法就是定都於何處。
算著時間,項羽叔侄應該差不多要在會稽舉事了,北邊的劉邦也應該差不多要回到沛縣舉兵。
只要這兩處有動靜,趙元這邊應該是可以收到消息的,最後趙元把目光落在了廣陵城。
本來應該是召騷領軍攻打廣陵的,可召騷久攻不下,趙元自己打算把根據地建立在廣陵城。
各種優越之處自然不用多少,廣陵依靠長江而修建,對城中的人來說,進可攻、退可守,實在不行還可以乘坐戰船從長江上逃走。
對於城外的人來說,你進攻廣陵城,就要時不時都面臨著敵軍從長江水道上來偷襲的侵擾,而起廣陵素有雄城之稱,乃廣陵郡郡城,城池高大堅固,因為緊挨著長江的緣故,想要挖掘地道也成為一件非常奢望的事情。
還是因為長江的緣故,往地下挖土不過五尺,就會有清泉汩汩冒出。
廣陵郡在長江中下遊,栽種的作物卻不是粟米,而是水稻!因為這裡地理緣故,自古就有漁民之鄉,故而稅收豐厚,且人口眾多,對於戰爭將起的未來,兵源方面就足矣支撐。
而廣陵城,在後世有一個更加耳熟能詳的名字——揚州!
“就是廣陵了!”
“報——主公!”正在趙元思索著未來的事情,張黶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主公,出事了!”
“出什麽事情了?”趙元提筆在面前的竹簡上寫下“廣陵”兩個字,風度從容的看了一眼張黶。
張黶看著趙元這等從容姿態,不由得沉了沉氣,這才道:“韓信手持主公將令去鐵甲軍點兵練軍,有三個二五百長,一個屯長遲到,被他給……給斬了!”
趙元眉頭一挑:“有這事情?”
“嗯!”張黶道:“諸將都在轅門外邊看笑話呢,主公您看?”
“聞軍令而不奮起,該斬!”趙元面色一寒:“鐵甲軍乃是我軍中精銳,若是這般松懈下去,等來日到了戰場上,豈非待宰羔羊?”
趙元說話的功夫,
順手到了一杯酒:“給韓信送去,就說我賞他的!” “喏!”張黶聽趙元話語鏗鏘之間,儼然帶著一股怒意,不敢再多言,雙手持著酒樽出了軍帳。
“嘭——”
哪曾想到還沒有剛剛走到軍帳口,迎面衝進來一個小巨人,就把張黶撞翻在地,酒樽也打飛了出去。
來人正是莊賈!
“報——主公,不好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趙元眉頭一抬,莊賈立刻繃緊身子,拱手道:“屬下失禮了。”說完這句話,馬上又慌慌張張的說:“可……韓信……他……他要斬韓廣?”
韓廣乃武臣麾下部將,鐵甲軍頭號大將,日……這韓信殺人殺過癮了?
暫且不說這個,韓廣將來也是燕王呢,這小子……還真是能折騰?
“為何?”趙元依舊沉聲頓氣。
莊賈道:“韓信下令練兵,有三個二五百長,一個屯長遲到,都被他斬了,那三個二五百長都是韓廣族人,韓廣不忿,頂撞了韓信兩句,韓信說:軍法不嚴,皆乃大將韓廣親族有所依仗,今日斬韓廣,則必定軍法嚴明。”
趙元有些火急火燎,他隱約記得歷史上韓信點兵是斬了劉邦的兩個美姬吧,或許是別的什麽,他也記得不是很清楚……爺爺的, 韓廣衝陣殺敵絕對是一把好手,這二愣子不會真的要斬了韓廣吧?
張黶從地上站了起來,左手揉著後腰,眼巴巴的看著趙元,似乎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韓二愣子!?
不知道為什麽,趙元腦海中回蕩起來的就是這句話,韓二愣子!
“主公!您快過去看看吧,不然的話,韓廣將軍可就要被那韓信匹夫斬了!”莊賈記得快哭出來了。
趙元快步走到軍帳口,猛地停住腳步,一臉殺氣的轉過頭來看著莊賈。
莊賈嚇得後退了半步,“主……主公?”
“你說遲到的是韓廣的親族,也因此韓廣心懷怨恨,故意頂撞上官?”
“是……是這樣的。”莊賈遲疑著說道。
“既然是這樣……”
莊賈看到趙元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按照軍法,下級頂撞上級,不聽軍令,該當何罪?”
“下級頂撞上級,該打五十軍棍,不聽軍令,該……該斬……斬!”一邊上的張黶不敢確定的說到。
趙元重新走了回來,跪坐在案桌後,額上留下幾滴米粒大小的汗珠,抬頭直視張黶:“你什麽時候說話變得結巴的?”
張黶“哐”的一聲,站直了身子,嘶吼道:“頂撞上官,不聽軍令者,斬立決!”
莊賈看了一眼趙元,咬牙道:“屬下去執行軍令!”
趙元接下腰間的佩劍,丟在地上:“帶過去,誰再敢不服的,叫韓信用我手中的劍斬了。”
“喏!”
莊賈捧著劍,和張黶兩人走出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