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認真想了一下,不理會荊仇的這些幼稚言論,也不知道這家夥以前究竟是被那個旮遝角落裡的土財主欺負過,對於官員會報有如此大的仇恨。
導致他現在一邊要保護自己的安全,一邊卻又在痛罵自己不是個東西。
對於這個,趙元直接無視了,反正有這樣一個高手在身邊保護自己,耳朵不清淨又怎麽?
老秦嘿嘿嘿的笑著,覺得有人能罵得自家少主無言以對,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可這也僅僅限於荊兒子,要是換成別人敢罵自己少主一句話,他……嗯,他一定會罵十句回去,而且絕不留情,怎麽惡毒怎麽罵。
“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陰陽家的人沒道理一直都追過來。”趙元也鄙夷的看著荊仇:“除非你把陰陽家門主的女兒給強了一百遍,否則的話,人家怎麽可能追殺你上千裡大地?”
“你!”荊仇怒罵:“滿口胡言!最是聽得不你們當官的,不僅自己無恥,還認為天下人都和你一樣無恥,我去也!”
荊仇一陣十二級大風似的衝出軍帳,他覺得和趙元這狗官在這裡帶上半個時辰,自己從內到外都會變髒。
慕名奇妙的想法,莫名其妙的人。
“荊兒子說,葛嬰那邊一直都有人在監視著少主,中午時候才撤回去的,這些人撤回去以後就再也沒有來了,或許葛嬰是真的相信了少主。”
“我那個辦法是最好的辦法,以後你們都會知道。”趙元跪坐了下來,拔出劍來看了看,鋒芒逼人終究比不過藏鋒於鞘。
寒光閃閃的大刀叫人一眼看去,就會心生警惕,可參與鞘中的鋒芒,不僅不會引起人的警惕,反而還會叫人覺得比不過那寒光閃閃的大刀。
葛嬰現在就是寒光閃閃的大刀,趙元現在就是藏鋒於鞘的長劍。
視敵以弱,只不過是為了更大的勝利!
老秦笑呵呵的站在趙元身邊:“少主說的都對。”
“主公,城西邊的宅子出了問題,主人家忽然不願意出售了。”張黶一臉憤慨的走了進來。
“哦?”趙元詫異:“難不成是我趙砍頭的名氣不好用?”
“屬下也不知道,剛剛親兵采購了不少東西過去,那邊的主人家忽然說願意退換、還兩倍買價。”
“調集三百兵士,把那宅子家的主人全部抓起來砍了,真以為我趙砍頭是白喊的?”趙元面色一寒,拔出一半的長劍驟然插回劍鞘。
“嗆——”
劍身聲音若龍吟,震得張黶雙耳微痛。
“阿元何以動怒殺人?”趙子兒從三層屏風後走了過來,張黶急忙行禮:“拜見主母。”
“張將軍免禮。”趙子兒換了一禮,對著老秦淺淺一笑,跪坐在趙元身邊,把劍從趙元手中拿了過,放在腿邊上:“阿元不如去看看,你現在的名氣很強盛,誰敢這樣作弄你?那不是找死?”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唯恐怕有人對主公不利,屬下其實也讚同調兵抓人。”將張黶斟酌道。
趙子兒含笑:“張將軍為我家阿郎之心,當真日月可鑒。”
那淺淺笑容襲來,張黶微微看了一眼,便覺得美人如光晃眼,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主母言重了,這實乃屬下分內之事。”
“那就去看看,調集三百親兵隨行?”趙元忽然想到了許久不曾路面的陰陽家,有可能這是針對於他的一個陰謀。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還不如以他自己為誘餌,
將那些陰陽家的人引出來,不管你武功再怎麽好,面對軍陣衝殺的時候,都要化為齏粉! 八月末的天氣更悶、更熱,趙元披上甲胄以後,隻覺得自己成為了鐵板燒上的肉塊,不知道的人一眼看過來,只怕都要以為這一位將軍是落水了,剛剛從水裡撈起來。
城西邊的宅子裡邊有一處諾大的水澤,這是趙元最看重的一點,夏日裡是一個消暑的好去處。
三百甲士從道路上通過,引得不少人矚目,聽說是趙砍頭的親兵衛以後,不少人是又怕又喜,很想看看是那個倒霉鬼惹到了趙砍頭,出動這麽多親兵,不是去殺人,難道還是為了逞威風不成?
很快,到了宅子外邊,趙元看到五個甲士一臉怒氣的瞪著眼前一個穿著素白直裾裙的宅院主人,此人約莫五十歲上下,身邊跟著七八個仆人,看到大隊兵馬過來以後,其中一個直接嚇得腦袋一歪,就昏死在了地上。
其他幾個人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也暴露了身體主人內心無邊的恐懼。
趙元人在馬車中,老秦屁股從架杆上側了一下,雙腳落在地上:“老頭,你膽子真的很肥,我家阿郎看上的宅子, 錢都給了,你還可以退回來?”
“噗!”
老富商直接跪在地上,膝行馬車邊上:“大人饒命,實在是有一位遊俠挾持了我獨子,說是要以此計謀求見大人,小老兒一家上下只有這麽一個獨苗,不敢不從他。”
一隻白淨得如同女人似得手輕輕蕩開車簾,少年人頗有劍眉星目之感,最有氣勢的為眉宇間一雙劍眉,他眼神微微一凝,便有天劍橫空之威勢逼迫而來。
老富商一身膽氣有十分,被那俠客嚇走了兩分,被趙元名氣嚇走了五分,現在看到趙元本人,最後三分膽氣蕩然無存,只是一個勁磕頭。
三兩下蠟黃的腦門皮就已經磕得破爛,血流披面也毫無感覺,趙砍頭名聲之凶,足可見一斑了。
“老丈無需如此,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自然不會責怪。”趙元目光看向宅院:“只是不知那挾持了你兒子的俠客現在何處?”
“就在堂屋正中裡。”老富商見趙元不怪,心中激動之下,已起了用一半家財送給趙元坐新婚賀禮之用,以此來消弭災禍。
“嗯,進去吧。”趙元微微冒出幾根不是非常黑密胡須的下巴輕輕動了動,左右兩列虎狼似得護衛哐哐哐衝進大門,前方是臂力過人的武夫,一手持一人高的重盾,一手持鋒利沉重的戰斧。
後邊則是手提紅纓長槍的士兵,再往後則是手提戰矛,隨時準備投擲出去射殺敵人的矛兵,最後一排,才是端著弩,目光鷹隼般盯著前方的弩手!
至於這院落中,究竟是何等不知死活的人物,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