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道:“何計策?”
“邊走邊說不遲,我等在城門外停留時間太長,容易招人懷疑。”孔鮒說著,微微使了一個眼色。
趙元眼角余光看到城樓上長著一個官員,正是那陳勝心腹朱房,不由得暗道一聲愚蠢,這真的做賊心裡慌啊!
“走!進城!”
趙元扯了一下韁繩,胯下的紅馬吭哧吭哧的小跑了起來。
進城以後,戰馬就放慢了速度。
孔鮒道:“主公於此有多少畝田地?”
“至少上萬畝。”趙元不假思索道。
“房產地契有多少?”孔鮒再問。
趙元道:“算下來,在東坊西市算起來,至少有二十多房產。”說到這裡,趙元有些不好意思,這都是武伯姬在陳縣入城以後,低價盤下來的。
本來郡城裡邊的房屋都是很貴的,但是陳勝大軍剛剛到來,不少人都恐懼不已,低價出售房屋地契,武伯姬就抓了這個便利,一口氣盤下了不少的鋪子、宅院;這都算作是武伯姬的嫁妝,趙元說起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這事情都是暗中進行的,就連武臣都不知道。
孔鮒有些吃驚,趙元現在不是富得流油,而是富的過分。
“依照屬下看,陳勝現在最信任的人除了朱房、胡武兩人以外,還有一個葛嬰,主公此刻可以遣人到葛嬰府上,說願意為軍中副將,給葛嬰統帥大軍,並且表露一下自己在陳縣的田產地產,然後請葛嬰去面見陳勝,說主公想要攜帶美姬一同行軍,陳勝便不會心疑。”
“這——”趙元遲疑道:“這樣會不會故意暴露?”
“放心吧。”孔鮒撫摸著胡須,眼神深邃的看著趙元:“主公之前自毀清譽,做出一副好色之徒的模樣,眼下整個陳縣城中早就有流言,說主公生而異人,每日不馭十女便無法入眠,此等流言非我們散布出去,但正好叫所有的人都覺得主公是一個好色之徒。
一個好色之徒攜美姬東征,有何不可?就算是有人知道主公出重金請葛嬰為你說話,可你為的是女色,自古好女色者,皆無法成大事。
周幽王為博得褒姒展顏一笑,結果弄得一出烽火戲諸侯,到現在還在被人恥笑。主公此舉是為藏拙,藏鋒於劍鞘,將來大事可期!”
趙元一不做二不休,決定親自到葛嬰府邸上去,可孔鮒卻覺得不行,這樣才是真正的過了。
好色之徒可以為了美色做出一些犧牲,但不會什麽都不顧,於是乎,陳余就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趙元則直奔府邸去了,方才一回到府邸,武伯姬就迎了上來,憂心道:“阿郎,出事了!家裡向著東邊運送的糧食被秦軍截住了!”
“秦軍?”趙元愕然:“哪裡來的秦軍,進屋再說!”
回到家中,武伯姬道:“中午時候,我本要和子兒姐姐去拜訪她的一位好友,這時候忽然來了文書,說最後一批運送粟米的家臣被數千秦軍在城父截住了。”
“城父不是在我們自己手中的嗎?”趙元狐疑起來。
孔鮒思量道:“主公,此事必有蹊蹺。城父在多日之前就已經被呂臣率軍攻下,那邊斷然不可能出現秦軍才是。”
“會不會是有人打我們的注意?”趙元猜測起來。
孔鮒搖頭:“主公現在正是陳勝面前的紅人,風頭正盛,沒有人會貿然站出來和主公作對……等等!來報的人說的是秦軍?”孔鮒忽然面露喜色。
武伯姬遲疑了一下,
心中暗自想道,這老先生想什麽呢,自家糧草被人劫了,還這麽開心? “是啊,就是秦軍。”
“成了!”孔鮒猛然起身,對著趙元就是深深一拜:“恭喜主公,此真乃是天助主公也!”
趙元思量片刻,似乎瞬間想明白了什麽一樣,眼底深處露出狂喜之色:“明日陳勝登台稱王以後,我就請兵城父,這簡直就是上天在幫助我啊!”
“還需要在陳勝面前演一出好戲,如何演戲,屬下還需要和主公商議一二。”
趙元大笑,拍了拍武伯姬的手:“你可真是旺夫。”
……
葛嬰第一眼看到陳余的時候,心裡戒備很重,但是聽到陳余說起趙元的家產來,卻又變得很有興趣。
不管怎麽說,他都覺得趙元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在陳勝集團中,他能看得上眼,並且佩服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恰好這個曾經將他生擒的趙元,就是他最能看得上眼的人。
正是因為看重,所有趙元做的這些事情,他有一些是屬於看破不說破的。
“許給幾座的房契就不用了。”葛嬰正色道:“東路大軍能以我為主將,自然極好。”葛嬰道:“這邊有什麽事情,我自然可以擔著,你隻管回去向你家主公複命就是。”
“多謝葛君。”陳余起身拱手拜道。
葛嬰家臣將陳余送出房門以後,便直接折了回來,陪同葛嬰去見陳勝。
陳勝此時心情大悅,明日就是登台祭天稱王的時候, 還能有比這個更加令人興奮的事情嗎?
當然沒有!
侍衛通報以後,葛嬰順利的見到了陳勝。
“此時來了,便與我一同進晚膳。”陳勝笑道,揮動了一下衣袖,起身示意葛嬰一並入宴。
葛嬰不好推辭,便和陳勝一同入宴。
陳勝舉杯,大笑道:“近日稱王之事,所賴將軍準備,方才可周全,不日將軍就要領軍東征,我可真是舍不得將軍呢。”
“屬下為將軍開疆擴土,定然以捷報報將軍。”葛嬰肅容道。
陳勝樂呵點頭,葛嬰舉杯敬酒後,這才道:“有一事,屬下需上稟將軍。”
“哎!但說無妨。”
葛嬰道:“趙元請求將家中美姬帶上,一同隨軍,不好意思請求將軍,特請我來說情。”
“少年人貪戀女色,過度了可不好。”陳勝委婉的拒絕起來。
葛嬰含笑:“將軍可聽說市井中流言,趙元夜禦十女,否則就難以入睡。”
“此市井之言,做不得真。”陳勝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看著葛嬰道:“我所擔心的事情,公心中難道會不知道?”
葛嬰也肅容道:“屬下在自然知曉,但軍中有我在,趙元若是有異心,也翻不起風浪來,最重要的,卻還是西征,東征只不過是皮屑之患。”他心中所想的是兩萬大軍的絕對指揮權,趙元自動請求為副將,可是給了葛嬰極大地誘惑,早些時候一直都被吳廣壓著一頭,現在難得趙元為了女人提出這樣的請求,不努力爭取一下就對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