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和桂兩人閃電般飛掠出房屋,月重新縮到了溪身邊,她身上那一股可怕的氣息驟然消失不見,再一次變成了一個柔弱,楚楚可憐的女仆人,一隻手悄無聲息的落在溪脖頸後邊,輕輕的按了一下,溪驕哼了一聲,眼睛也緩緩地掙了開來。
一雙眼睛猛地出現在窗口邊上。
然後,溪的尖叫上衝天而起!
“啊——淫賊!淫賊!淫賊!”
“天啊!淫賊又來了!”
“啊——”
月加入了溪的尖叫聲中,荊仇轉身就要跑,可是嘩嘩嘩的火光猛地籠罩過來,莊賈一隻手提著褲子,一隻手提著劍吭哧吭哧的衝了過來。
武臣帶著兩個黑眼圈,凶狠狠的盯著荊仇。
白衣勝雪的老夫子孔鮒這一次也被驚動了過來,再一次看到“淫賊”是荊仇以後,氣的吹胡子瞪眼,走一步就是一個“不當人子”,走一步就是一句“傷風敗俗”。
趙元這一次光著膀子衝了出來,看到荊仇就站在窗口邊上,也面色古怪,湊近了一些:“你到底做什麽呢?有你這麽猴急的?”
“我……”荊仇方才開口,孔老夫子人已經到了進前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汝雖身為俠客,卻不可不設男女之分,深更半夜窗口邊上窺視女子入寢,實乃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荊仇很想說,我方才聽到有人飛躍的腳步聲,故而過來查看,想要抓陰陽家細作一個正著……可是仔細想想,他現在驚恐地發現自己要是這樣說,那就變成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
娘的!
我得罪誰了?
運氣怎麽這麽差?
趙元好不容易勸老夫子去安睡,然後丟下一句話:“聽哥的,別鬧了,在鬧騰下去我可就要不舉了,明天哥帶著你去獵豔……”
荊仇:“XX你個OO!”
莊賈吹了吹門板劍,鄙視的看了一眼荊仇。
趙元轉身關上窗子,瞪眼道:“還不快去睡覺,沒聽夫子說,非禮勿視,月和溪都是我的想都別想!”
荊仇:“……”
“月兒,安心睡覺,阿郎在呢!”趙元喊了一聲,然後火急火燎的回到自己房中去找大姐姐。
月低著頭淺笑起來,溪一臉花癡相。
“月兒姐姐,你聽到阿郎說什麽了嗎?”
月嘴角噙住笑意,伸手在溪光潔挺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也不害臊?”
“有什麽好害臊的?”溪紅著臉,卻據理力爭:“我們能服侍主公,依照主公看中情分的性子,斷然是沒有理由把我們送給別人的。”
“嘻——能有這樣的阿郎……真好。”溪蹭了蹭腦袋,往月懷裡拱了拱,“月兒姐姐可不比那兩個美姬小哦,我聽人說主公就喜歡這樣的……”
月還在想著之前的事情,猛的還沒有聽懂溪在說什麽,驟然回過味來以後,就連耳朵根子都是緋紅的。
“我打死你這口無遮攔的小妮子……”
“啊——”
“月兒姐姐手下留情,打壞了以後怎麽奶娃?”
一臉鬱悶的荊仇回到房屋中,掌燈看了看,在塌邊上看到了一卷日書,面上頓時狐疑不已,伸手就把竹簡打了開來,認真的看了起來。
七月十八,諸事可行,獨不可鋤奸,不聽者,定有禍事上身。
這就是說,今天七月十八號,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去抓細作,不聽這個的人,一定會惹禍上身。
日書就是這麽神奇,荊仇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大概就是後世人常說的出門沒有看黃歷吧。
……
第二天,整個府邸內外都在傳言說出了一個淫賊!
府邸上下,除了月、溪兩個身份比較高的侍女以外,老秦回來以後,又重新去買回來了不少的侍女。
這些侍女看到荊仇以後,都是繞著走路的。
荊仇羞憤不已,經過一晚上的心裡掙扎,他也在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猜錯了?月姑娘本身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孔鮒正在庭院中高聲吟誦文辭,猛的一轉身,看到了荊仇,又是一聲冷哼:“不當人子!”
轉身就到了房屋裡邊去。
就在荊仇右手捂著心口,一臉悲憤的時候,老秦笑呵呵的來了,一口像是染了墨汁似得牙齒呲了出來。
“走!少主給我錢,叫我帶你去挑幾個陪房侍女去。”
荊仇轉頭就走?自己是那種人嗎?自己畢生追求可是劍道極致,立志做劍聖蓋聶一樣的男人,怎麽能在女人身上浪費時間?
老秦追在後邊:“你要是嘴上說不去,心中卻在想著我家少主的女人,這可不行啊!”
荊仇就像是被人從後背狠狠地捅了一刀,頓時愣在原地,轉過頭去一臉悲切的看著老秦。
老秦嘿嘿笑了:“看吧!看吧!這就是被我說中了,我家少主的眼光很高的, 能被少主看上的女人,會差到哪裡去了?別多說了,走吧,我帶上一百兩金子,你要什麽樣的女人都有……”
荊仇施展輕功,逃命似得消失在了老秦面前。
老秦愣了一下,在原地走了幾步,看著冒出了青草的地磚縫隙裡邊有幾隻螞蟻走過,忍不住拿腳踩住螞蟻用力搓了搓腳底板,嘀咕起來:“這孩子,心急什麽?這不是錢都還沒有帶呢。”
吃過早膳後,趙元、趙子兒、趙伯姬三人在院落的亭子裡,邊上的梧桐樹長得正好,粉紅色的花冠模樣喜人。
月和溪兩人垂手立在一邊上侍奉,時不時上前給三人添茶水。
趙元伸手磨砂著下巴,正在聽著玉露說話,武家五成的人手已經轉移走了,一半的人帶走了武家九成九的財富。
本來這樣做是有些危險的,可是借著趙元的名氣,一路上也沒有人敢多問,大家都知道趙元準備東征,武將為自家主公籌備糧草,自然也是應該的事情。
“剩下的錢財到時候就放在軍中,阿郎意下如何?”玉露柔聲道。
趙元想了想:“能不能直接換成鎧甲兵器?”
“嗯?”趙子兒遲疑了一下:“阿元為什麽這麽想?那些不都應該是軍隊裡供給的?再說……這東西就算是要去買,也買不到啊。”
“是這樣?”趙元看向玉露。
玉露臻首微點:“姐姐說的是,確實是買不到。”
“阿郎,吳廣將軍送上拜帖,請阿郎其他府上。”一個侍女走了進來,款款施禮後,有些畏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