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譯終於搞定雷寶兒歡快地站起身來“好啦。這家夥要拿甜的哄。剛才那段路上沒個賣糖的說話就反水。”身為軍官挾威領軍這點兒事都要拿糖哄。你像話嗎?”瘸子責問他。

　“能怎麽辦。你也是軍官。”

　“迷龍沒當你是朋友叫上你就為你肩上那兩塊牌。他就是個上等兵讓你做什麽還就做什麽偷蒙拐騙像話嗎?”

　“我問過你的。你不說。”阿譯說。

　“這種事問我做什麽?你自己答。”

　“你也做了。”

　“我樂意。你不樂意。”

　阿譯沒吭氣只是趁著雷寶兒吃糖時偷偷摸著那孩的頭並企圖岔開話題“前邊好像又打敗了敗下來那麽多學生。”

　“就算他們把房背出來啦做蝸牛能救國嗎?”

　“我們好像也沒能救國……你怎麽做?我們以前也是學生。”

　瘸子有股邪火我沒理他我衝著雷寶兒說:“叫爸爸。”

　阿譯提醒瘸子:“門兒都沒有。你瞧他叫迷龍爸爸時迷龍都快哭啦。”

　果然雷寶兒也只是舔著糖給瘸子一個白眼。於是他就手搶了放到一個雷寶兒絕夠不到的高度“叫爸爸。”

　“爸爸。”雷寶兒居然真叫了。

　阿譯差點兒沒仰在那把糖還給雷寶兒也不想多說瘸子走開。阿譯愣了一會兒牽著雷寶兒跟著，瘸子，他想那僅僅是出於述說的需要或者寂寞。

　“好像是挺解氣的……可什麽用也沒有。”阿譯說。

　“閉嘴。”

　阿譯就閉了嘴但隻閉了一會兒“迷龍給自己找的家真好。”

　他說得甜到發膩。

　“閉嘴。”瘸子說。

　於是阿譯隻歎息了一聲。歎息到顫栗。

　三個人迂回在這裡的巷道這裡，從未來過所以早已迷路好在雷寶兒就像阿譯說的一樣在糖沒吃完之前還算老實。

　瘸子走在前頭阿譯牽著雷寶兒默默地隨在其後。

　遇見誰都好不要讓瘸子遇見阿譯因為整天裡他倆一直在遇到最大的刺激。在奚落活下來的絕招是對著須烏有說有我的自保方式是管它有沒有。一概說沒有這樣下去。他終將在瘸子的惡語忍無可忍地成為一隻刺蝟最後我們成了扎成一團的兩隻刺蝟。”

　阿譯趕上來兩步:“心裡放寬點兒好不好?我們今天不爭那些。”

　說這種話的時候，他們都知道每多走一步我們心裡的刺就又抖擻一分。

　但是阿譯因瘸子爽快的回答而微笑了:“其實我們就是心裡繞了太多彎。繞得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嗯繞得就像腸結石。我還好點兒總有一天你能叫自己的屎憋死。”瘸子刻毒地說說完就後悔了。

　阿譯色變，瘸子也懊悔，他們互相看著像在調查誰先打的第一槍。

　“……你放過我好嗎?”阿譯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阿譯在懊悔的同時已經開始噴薄了:“我是沒有尊嚴我知道的。從來沒有你那樣罵街的勇氣和尊嚴。我沒朋友你永遠有成群可以胡混的酒肉朋友。不過我不知道他們當不當你朋友。我奴顏婢膝你甚至都不向生你養你的人屈服。我很討厭你像我一樣可愛。我的磨難是你的取笑對象你的也是我的。我很陰鬱你很惡毒。我的左手你的右手。我透過鏡看你你透過鏡看我。”

　瘸子訝然地看著他其實他不那麽訝然。

　他憤怒了所以出口成章。瘸子不知道是迷龍的作為還是那些蝸牛螞蟻一樣的學生給他更大刺激但印證了一條真理。詩歌要有感而發。

　感歎完了的人向瘸子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真的我也不是那意思。”瘸子也道歉。

　希望天崩地裂禪達的火山爆發泥石流席卷眾人所在的街頭因為再過十秒，眾人就會掐個你死我活。

　瘸子會掐死他之後再跪在他的屍體邊哭泣。轉開頭找一個別的可以掐死的人瘸子看見救星。

　轉開頭瘸子看見小醉她拎著一個菜藍裡邊有一些新鮮的青菜因為瘸子的轉頭，他們互相瞪著，每次見到都這樣連不意外都成了意外。

　瘸子說:“你……”

　小醉說:“你……”

　“……怎麽在這兒?”

　“這邊有菜園小菜便宜。”

　瘸子沒話找話:“還新鮮。”

　雷寶兒舔著糖晃著他的撥浪鼓撲通撲通阿譯的腦袋轉得像撥浪鼓一樣看我看小醉撲通撲通。

　小醉重複我的話:“還新鮮。”

　瘸子點頭:“蠻好的。”

　小醉也說:“嗯蠻好的……後來你……”

　瘸子趕緊說:“軍務繁忙。後來我……噯呀！”

　小醉連忙問:“怎麽?”

　“你家的煙囪。”瘸子說。

　那天瘸子卸下了她家裝錯風向的煙囪卻發現沒能為裝上去。後來就放在那他想第二天就去給她裝上但第二天眾人審了就是。

　小醉安撫地說:“沒事的。我現在做一個菜就出來放一放煙。蠻好的。”

　“蠻好的?”瘸子問

　“蠻好的。”她肯定地說。

　瘸子呆呆看著她，她很美麗而且我肯定是除了瘸子別人看不出來的美麗。

　說到煙囪就想到為什麽要卸煙囪和那個瘸子不想再去的地方。現在像條被等著拍拍頭的哈叭狗可連阿譯都知道她只是一個土娼。剛縮回頭的毒刺又開始抖擻禪達的火山爆發吧泥石流席卷眾人所在的街頭瘸子寧可掉回頭掐死阿譯。

　於是瘸子看著阿譯而阿譯很警惕。“幹什麽?”

　小醉則把這誤會為我要向她介紹我的朋友:“你的朋友?”

　“我的上司。他管好多個我。”瘸子隱隱有些快樂地看著阿譯受傷的神情:“這我兒。”

　阿譯說:“你……”

　小醉說:“我……”

　瘸子發現他的手搭在雷寶兒頭上而那小若無其事地舔著他的糖但瘸子心裡的毒巢還在噴雲吐霧。 我伸手搶了雷寶兒的糖:“叫爸爸。”

　雷寶兒就叫:“爸爸。”

　瘸子把糖還了給他同時看到小醉曾經煥然了的神情變得很黯然。

　禪達的火山爆發吧泥石流席卷他們所在的街頭，瘸子居然玩得很高興。

　小醉艱難地說:“他好像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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