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幾個身手矯健的人聚集在望子山的樹林。三寸人間.
乜開打開手電筒,拿出下午繪製的地圖攤平在草地,開始了這次“偷狗計劃”的講解。
“整個院子的布局很簡單,圍牆和院子裡都沒有報警裝置,”乜開小聲說道,“根據觀察,家裡可能有一到兩人,兩條狗。
“其一個叫方恆,照片你們已經看過了,今天和我有過接觸,力量很大。
“另外一個到現在沒有出現,是方恆的師父,按照我的估計,會方恆厲害很多。
“我們的主要目的不是人,而是這兩條狗,所以盡量不要節外生枝,爭取三分鍾內得手、撤離。”
幾人鄭重地點了點頭。
做他們這一行的,最忌諱的是馬虎大意、輕敵,盡管目的只是兩條狗,但誰也不敢輕視。
而且乜開這麽鄭重其事,聚集這麽多好手,帶齊了各種裝備,顯然不是鬧著玩的。
“大家先休息,密切觀察,”乜開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開始行動。”
……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過了凌晨不久,樓下走廊的等突然滅掉了。
這是乜開把電源切斷了。
巫俊家裡的用電,是從商業區引過來的兩根架空電纜,只需要一把鉗子,能輕松剪斷。
切斷電源之後,乜開又非常小心地等了很久,通過紅外望遠鏡,沒有發現院子裡有什麽異常。
那兩條狗自從進屋之後,也一直沒有出現過。
“開哥,時間到了。”
乜開點點頭,撕拉一聲拉開一個巨大的背包,幾人立即開始往身套裝備。
防狗咬的服裝是必須的,夜視鏡、匕首、強光手電、防毒面具……
最後一個人從小包裡拿出幾個小罐子,在手裡晃了晃。
這是強效麻醉噴劑,算是大象,被噴兩罐也會很快躺下。
而且為了引兩條狗出來,他們還準備了專門引誘狗的香味誘餌。
乜開用手指頭沾了點口水,試了試風的方向,便悄悄來到風口,打開了香味誘餌。
他的計劃是,把兩條狗引到圍牆邊,然後使用麻醉噴劑,這樣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以最快速度把兩條狗弄走。
很快,一種非常特殊的香味開始在空氣飄散開來。
大黑和茉莉蜷在舒適的床,突然聞到這異的香味,只是動了動耳朵。
對於經常吃香果的它們來說,這點程度的香味,根本不足以讓它們感到心動。
等了十幾分鍾,還沒看到兩條狗的影子。
“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是不是狗不在家?”
乜開搖搖頭,天黑之前他還看到兩條狗在,而且沒有出去。
但現在狗不出來,只能用其他辦法了。
“進去,小心點。”
幾個人敏捷地翻過圍牆,非常輕松地落在草地,沒有一點腳步聲。
但很快他們知道自己錯了。
人的耳朵聽不到的腳步聲,狗卻能通過地面的傳播輕松聽到,兩條大狗很快從屋裡走了出來。
乜開皺了皺眉頭,這可是他最不願碰到的情況,不過現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思考,因為兩條狗已經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噴劑準備好!”
幾人飛快地打開噴劑,蹲在地等兩條狗靠近。
“噴!”
隨著一陣密集的嘶嘶聲,帶著強烈麻醉藥物的噴劑,像一團白霧一般,將大黑和茉莉周圍籠罩。
乜開的心跳有點加速,不知道為什麽,在黑暗面對這兩條狗時,他居然生出了一種隱隱的畏懼感。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算正面和一條訓練有素的大型犬搏鬥,他也從來沒有過一絲懼意。
不過用了這麽多噴劑,算這兩條狗再強壯,想必也能把它們放倒了。
等濃密的霧氣散開之後,乜開正準備拖著兩條狗撤退,卻看到它們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偏著腦袋,像是在看一群傻瓜似的看著他們。
乜開頓時覺得不妙。
這麽多噴劑,兩頭大象都很快速迷倒,卻對兩條狗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都懷疑是買到假噴劑了。
“撤!”
他來不及細想,當機立斷地一揮手,幾個人立即原路返回。
但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安靜的空氣,狂風驟起,吹得幾人睜不開眼、東倒西歪。
乜開用盡全力朝圍牆走去,但越靠近圍牆,風的力度越大,算他趴在地,仿佛都能把他吹得飛起來。
地的野草隨風狂舞,抽在他臉啪啪作響。
這樣的風力至少十好幾級,在內陸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風?
而那兩條狗卻在狂風之外遊走,像兩個不散的陰魂,似乎想將他們逼向某個地方。
乜開往後退了幾步,艱難地穩住身形,勉強辨識出方向。
“朝後院撤!”
非常神的是,只要他們往後院走,風立即小了下來,而恐怖的狗也不攔住他們的去路,只是跟在他們身後,像放羊似的把他們朝後院趕。
乜開此時也顧不得太多了,手裡緊緊握著匕首,快速來到後院裡。
狂風驟停,毛月亮仍舊懸掛在天空。
剛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幻覺。
這時他敏銳地發現,前面魚池的旁邊,有一些隱隱的火光。
一個人影站在火光前,手裡不停地擺弄著什麽,好像是在燒烤?
這又是什麽情況?
會有人半夜三更,一個人在魚池旁邊燒烤?
和乜開同行的幾個人,此時也是心裡沒底。
剛才那陣突然而來,又突然消失的風雨,已經讓他們懵逼了,現在又出現這種怪異的事情。
雖然他們身手好、膽子大,但對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也沒有一點用武之地。
“開哥,這到底什麽地方啊,怎麽到處都古古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乜開看了看身後不遠的兩條狗,小聲說道,“現在走肯定是走不了的,我們去魚塘邊看看。”
幾人定了定神,保持著隊形,慢慢靠近。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乜開的心稍微放了下來。
這人是方恆,他在這裡烤魚。
雖然半夜三更烤魚很古怪,但至少能看到人了,是人能溝通。
大不了今天認栽,賠禮道歉,甚至賠錢都行。
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烤魚的人轉過身來,乜開看清他的臉,突然頭皮發麻。
他可以百分之一萬地確定,剛才看到的絕對是方恆,那誇張的髮型,他算是瞎了都不會認錯。
可為什麽一轉身,變成奕均了?
不只是臉是奕均,整個體型、髮型、衣服,都是奕均!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準備看得再仔細一點。
但他詭異地發現,現在又變成張盛了!
再揉揉眼睛,又變成張德銀了!
乜開心裡發毛,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感到了一絲真正的恐懼,呼吸急促,聲音略帶顫抖地問:“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張德銀”眉頭一皺,道:“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闖到我家還罵人?”
乜開又是一愣,怎麽又是方恆的聲音?
他用力地在臉拍了兩下,再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但不管怎麽看,站在十多米開外的,的的確確是方恆。
但他剛才明明看到的是張德銀啊!
乜開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突然發精神病,今晚是遇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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