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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獨尊》第33章 夢想總是要有的
  一時間。

  太陽低下,刀光閃閃。

  差點亮瞎了獨一人的鈦合金眼。

  場中眾人,劍拔弩張。

  差點嚇壞了獨一人的小心肝。

  也惹急了不遠處的抱樸道長。

  他嘯叫一聲,猝然發難,雙掌齊出,一吞一吐,瞬間便乾翻了在旁邊監視他的兩名禁軍。

  之後,半息也不耽誤,雙腳一頓,大袖飄飄,幾個起縱,就到了獨一人的近前,大喝道:

  “豎子大膽!竟敢辱我巨子!給道爺納命來!”

  說完,身形一矮,由掌化拳,一式黑虎掏心,空手入白刃,衝著營指揮使與郝指揮,徑自殺將過去。

  “道長!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獨一人放聲喊道。

  他不知道抱樸道長的功夫到底有多強,但想著他是墨門的左護法,就是再臭,也應該差不到那裡去。

  冷兵器時代,沒有狙擊槍,沒有望遠鏡,前敵當前,想要護著主子的安全,只有靠著一身切夫,與敵人貼身肉搏了。

  其實,就算到了熱兵器時代,那些神乎其乎的特種兵,除了上天能開飛機,入海能駕艦船,之外,哪一個又不是赤身肉博的武林高手呢?

  此時,獨一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他生怕抱樸道長武功蓋世,一下子收不住手,“轟隆”,將兩位禁軍軍官弄個半死不活的,那麽,這個仇怨可就結大了。

  幸好漫天神佛保佑。

  抱撲聽到獨一人的呼喊聲,身子陡然往下一墜,生生將打了半截的拳頭停了下來。

  而此時,他的拳頭堪堪就停在了營指揮使的胸口。

  倘若,再進幾寸。

  那個倒霉的營指揮使,難免就要嘗一嘗,道士老拳拳錘他胸口的滋味了。

  抱樸道長拳勢一收,身形立即疾退幾步,護到獨一人的身前,雙腳不丁不八,擺了個防禦的姿勢。

  但營指揮使卻不幹了!

  他鋼刀一舉,喝道:

  “來人,將亂賊們給我綁了!”

  開玩笑,本來自己的手下,在山下被來路不明的人,殺得只有防守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就已經丟了大臉。

  如今在這山頂,在貴妃娘娘,公主,國舅爺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差點又被一個老道士成功偷襲。

  如果自己再不雄起,恐怕過不了今天,賈大人一怒之下,定然要擼了自己頭上這頂營指揮使的官帽子。

  如果不把這些亂賊統統拿下,關進軍營裡,好好折磨折磨,出一口惡氣,如何能彰顯大內禁軍的威風?

  軍令如山。

  山頂上的禁軍護衛,立即各執兵刃,忽拉拉圍了過來。

  眼看著,獨一人與抱樸道長等人,這一次再也逃脫不了階下囚的命運。

  ......

  ......

  “列位軍爺,且慢動手!”

  殊料,危機之中的獨一人卻是絲毫不見慌亂之色,他揮手製止了蠢蠢欲動,打算衝上前去拚命的抱樸道長,將頭轉向賈似道,說道:

  “賈大人!且聽學生一言。

  山下的事情,學生有退兵之計。另外,學生還有一樁天大的秘密要告知賈大人。”

  說來也怪,對於獨一人,今日的賈似道不知為何,似乎脾氣,耐心都特別的好。

  或許,是因了他那個太學生的身份。

  有宋一朝,重文抑武,帝王對文官,文官對士子,自上而下,皆是禮遇有加。

  在明清的一些演義小說中,

統統都將賈似道塑造成一個街頭混混,是靠著其姐賈貴妃的裙帶關系才進官加爵,隻知鬥蟋蟀,花天酒地,不學無術的草包宰相。  殊不知,他出身名門。

  祖上乃西漢名士賈誼。

  祖父賈偉乃南宋紹興年間進士。

  其父賈涉,累官至淮東製置使兼京東,河北路節製使,是南宋中期的抗金名將,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全權處置南宋與金國的邊防、外交要務的朝廷重臣。

  賈似道本人,也是嘉熙二年,正正宗宗的進士老爺。

  關於賈似道親近文人士子,還有一段逸史:

  宋亡後,元朝世祖皇帝曾經問南宋降將:“你們為啥這麽不經打?蒙古鐵騎輕輕撩撥一下,就紛紛投降了呢?”

  降將回答道:“因為大權臣賈似道為人歹毒,他對待文士好的貼心貼肺,然而骨子裡卻輕視我等武官。

  我們這些武將,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就望風而降,棄暗投明了。”

  逸史終究是逸史。

  但管中窺豹,總是可見一斑。

  賈似道對文人,是一以貫之的禮待,甚至折節下交,亦無不可。

  他望著雲淡風輕的獨一人,沉默了數息,便朝著營指揮使擺擺手,令他們退下之後,說道:

  “有何良策,就請道來。”

  獨一人說道:

  “倘若學生沒有估計錯誤的話,山下那夥與禁軍對峙的褐衣人,只要學生身邊的抱樸道長下山走一趟,雙方必定雲收雨止,化乾戈為玉帛。”

  事實上,他之前聽郝指揮說山下之人乃褐衣鬥笠,便斷定那些皆是聞響箭而來的墨者。

  褐衣鬥笠,自戰國時期,墨子創建墨門起,便是墨者的標配衣著。

  賈似道聽完,看看獨一人,又看看抱樸道長, 沒有立時答應,眼神裡有些孤疑之色。

  “大人如果不放心,大可讓人押著道長下山。何況,學生不還是在這山頂之上,形同人質嗎?”

  靜寂了一會兒,獨一人又說道。

  他大約能猜到賈似道的心思。

  無非就是怕這個武功高強的凶狠老道,一旦下山,便如同放虎歸山,再難以掌控。

  文官嘛,不比武將,彎彎繞繞總是要多一些。

  多一些就多一些。

  本來也無關緊要。

  可他自己就是不說,拿捏著,要等別人先說穿來。

  獨一人此時急急乎乎的要派抱樸道人下山,製止他手下的墨者,完全是為了避免雙方火拚之後,給禁軍造成大的傷亡。

  墨門本就式微,假如今日在這葛嶺山上,又重創了貴妃娘娘的護衛禁軍,用腳指頭都可以想到:

  那位坐在金鑾殿上的理宗皇帝必然怒不可遏,一旦下旨徹查,將他們定為欽犯。

  那麽,墨門在南宋的地盤上,可就真的沒有辦法混了。

  那就真的要跋山涉水,遠去千裡之外的即墨古城,做大元帝國的順民了!

  雖然說,再過12年,大宋朝依然不可避免的被蒙古鐵騎給滅了。

  漢人無一例外的都做了蒙古人的奴仆,但畢竟不是還有12年嗎?

  獨一人心裡想著,自己既然穿來了南宋,說不得也是要努力一把的。

  尤其是冥冥天定,自己又成了墨門的巨子。

  萬一能改變歷史呢!

  做人,

  夢想,總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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