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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首座》390章 危機與應對
僅僅過了兩天,柳輕侯就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張九齡彈章的威力。相公就是相公,以前看著覺得沒什麽那是因為隔得遠,真要正面承受其壓力時,力量之大簡直排山倒海。

一般而言,朝爭中相公們很少直接出手,他們也從不缺乏能為之出手的人,張九齡的舉動是個例外,但也正因為如此一時激起了文學派的如虹士氣。

緊隨張九齡之後,針對柳輕候的彈章如雪片般飛向政事堂,以至於政事堂專管人事考功的裴光庭連續幾天都要花費大量時間在這件事情上,這讓他很不滿意,這也成為他任官當“循資序”主張的又一個顯例。

裴光庭於是理所當然的順手推舟了一把,使得關乎柳輕侯的爭議不僅沒有消減,反而愈發風浪大起且呈現出擴散態勢。

柳輕候被指責的內容從僭越開始向幸進擴散,他與汪大用之間稍顯頻繁的交往也被有心人翻出來大做文章,一時間此前還被公推的名臣種子迅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並開始往修身之道、為官之德的質疑上大踏步邁進。

風潮已起,柳輕侯已比自己想象中更快的速度淪為風暴中的小舟。彈劾的浪潮並未因為他的沉默而消減,反倒是一浪更比一浪高。

新的指責他寡廉鮮恥的奏章已經出現——一個人被彈劾成這個樣子居然還不辭官或自請任職地方,如此戀棧真是臉皮厚到了極處,如此不知廉恥之人吾等羞於與之同列,更不忍見其居官京中敗壞官風。

“無花,要不就請了外任吧,撿靠近京畿處的也不拘是那個州,或長史或別駕的做上一任,既能自證不戀棧之心,又能避開這股風潮,還能添上一筆州郡任職的資序,何樂而不為?”

柳府書房內,因大檢天下糧倉時立下功績擢升為六品通事舍人的王縉苦口婆心勸說柳輕侯自請外任。

見柳輕侯沉吟著不說話,王縉等了一會兒後歎聲道:“風潮已成,居官而被人彈劾至此也就該求去了,這不僅是避風勢,也是為以後的官聲著想。否則就算硬頂下來,最終卻以戀棧而為人所譏,這可是要影響一輩子的”

盡管人人都想做官,但這份心思卻不能顯露出來,要表現的淡泊,否則就是戀棧,就是私心自用,會極為沉重的敗壞官聲,並直接影響到未來的官場之路。

柳輕候實沒想到短短不到十天自己能被逼到如此地步,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理解官場上的這種假正經文化,也不妨礙他體察王縉的苦心與善意,不過最終他依舊沒有吐口,“讓我想想,好好想想”

王縉見狀黯然起身,“好生想想吧,居官如做人,不能一味只求精進,剛鋒易折,不是持盈保泰之道”說完,搖著頭去了。

“我特麽還是沒經驗,太嫩哪”柳輕侯自言自語一句後揚聲道:“來呀,請吉縣尊來見”

自打離開硤石後已經有兩個月沒見了,吉溫還是那副瘦而冷的樣子,走進房時柳輕侯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激動神情,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柳輕侯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後道:“費了些心思你擢升監察禦史的事情總算是辦妥了,畢竟三門直道及剿匪事你都有大功在焉。原想著等你進京之後就直接去入職的,現在看來只怕是要緩緩了,禦史台那邊告假的事情有我,你且安心幫著辦好一件事”

吉溫盡管早已從書信中知道入京後的任職安排,但此刻再度聽到“監察禦史”四字時略顯蒼白的臉上還是激起了微微的紅暈,迎著柳輕侯的眼神中滿是感激。以他的出身及新豐縣丞上折戟沉沙的經歷,

他深知若無柳輕候,監察禦史這樣的美官無論如何也是輪不到他的。吉溫起身長施一禮為謝,嘴上卻沒說什麽赴湯蹈火之類的話,隻冷冷問了一句,“要下手的是誰?”

“跟我走,咱們路上說”柳輕侯起身吩咐道:“來呀,備車,去刑部李侍郎府”

當年由揚州戶曹參軍引發的私運重弩入京案吉溫也算親歷者之一,這就省了柳輕侯許多口舌,途中只是重點介紹了含嘉倉令其人其事,畢竟當時他往洛陽時,吉溫因兵分兩路的緣故並未隨行。

“私運重弩入京這麽大的事若說太子毫不知情我是絕不肯信的,只是王鉷、薛鏽已死,此案唯一的發力處就只剩這個含嘉倉令,你要做的就是撬開他的嘴”

柳輕侯說到這裡時頓了頓,“我現下的日子不好過啊,但究其根源還在太子身上。李月堂其人……總之此事我就托付於你了,越快越好”

“大人可還記得當年論及《羅織經》時下官說過的一句話”

“什麽?”

“這世上本沒有撬不開的嘴”

天色已黑,柳輕侯看不清馬車中吉溫的臉色,卻從這句話中聽出了滿滿的自信之意,“這就好!”

“當年在揚州時我就曾勸過大人窮究此案……”

話隻說一半對於吉溫而言實在太難得,柳輕候搖頭笑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辦這樣的案子沒有‘天時’是不成的,魯莽去做只會把自己給陷進去”

“大人的意思是現在天時已備?”

吉溫再度激動起來了,柳輕候能感受到,且感受的很清晰。別人避之唯恐不及之事卻能讓他趨之若鶩,他注定就是這樣的人哪。

“天時雖備,但拖得久了也不成。為了張相的臉面並平息朝野蜂議,至尊是不會介意把我踢出京的,真到那一步時再攤上個裴光庭,這樣前途莫測的風險我可不想冒”

想了想後,柳輕侯跟著又補了一句很交心的話,“更重要的是,值此廢立太子的關口我也不能離京”

吉溫嘿嘿了兩聲,不知是不是因為激動的緣故嗓子都有些沙啞,“廢立太子可是擁立之功,這時節走了才是措大”

說話間到了李林甫府邸,並很順利就見到了人。

李林甫吩咐人上茶時滿懷憂心的說起了彈劾之事,臉上同仇敵愾之心真誠的看不出一點毛病和虛假。

柳輕侯摩挲著茶盞有些摸不著頭腦,兩人當下雖然因為張道斌的緣故在合作,但關系絕沒到能讓李林甫同仇敵愾的地步,對此他知道的很清楚,這是怎麽了?

直到李林甫將話題引到裴耀卿的無所作為時,柳輕候霍然開朗。李林甫的確是以張九齡為仇,不過卻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張九齡入相了他還沒有,他對張九齡如此,對裴師亦如此。

這個算作是寒暄的話題說完,柳輕侯徑直入了正題,“聽說今天上午那含嘉倉令已經被刑部請到京中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是啊,到了,仆下午親自會了會,確實是個牛板筋似的人物”

“下官此來正是為侍郎薦舉人才的”柳輕侯說著伸手指了指進門至今一言未發的吉溫,“這位硤石吉縣尊便是燉煮牛板筋的好手”

“仆聽過你的名字”李林甫蹙了蹙眉頭,似是在極力回憶什麽,畢竟吉這個姓氏並不常見,“吉……?”

吉溫沒有等他多想,起身施禮道:“前則天大聖皇后朝罪臣吉瑣乃是家伯父”

李林甫輕叩著案幾的手停了下,“那就留下吧,讓仆看看你的家學手段”

事情說完柳輕侯一點兒都沒耽擱的起身告辭,隨後折而去了裴府。裴耀卿正在見人說話,等了近半個時辰後才來見他。

兩人之間早已不必寒暄,柳輕侯放下信手抽來打發時間的書卷後直接說明了來意。裴耀卿聽的一怔,“你讓我找人彈劾你?什麽事由?”

“勾結內宦,張道斌,或是高力士也成,另外不拘欺男霸女,貪瀆受賄,什麽罪名都可以用,風聞奏事嘛,什麽都可以寫,只是數量不能太少”

話一說透裴耀卿自然就明白了,不過臉上卻沒給柳輕侯什麽好臉色,“此詭道也”

“我不想離京,這時節也顧不上什麽正道、詭道了”

裴耀卿略一沉吟後拍了拍椅子扶手,“罷了,此事仆來安排。近日關於你的彈劾,仆……”

柳輕候沒等他接著往下說就先攔住了,“此事學生明白,老師總不能方一入相就與張博物鬥的難看,他那性子且不說,昔李元紘李相與杜暹杜相舊事亦是可鑒之前車”

裴耀卿欣慰的看了柳輕侯一眼,隨即興致勃勃的說起了他入相之後的大謀劃:一是進一步完善漕運改革,二則是雄心勃勃的國家營田和土地開墾計劃。

說這些本是想聽取些柳輕候的建議,畢竟過往之中這個學生的善謀早已給他留下深刻印象,能查漏補缺之余往往還有新奇創見。

但此次柳輕侯注定是要讓他失望了,最終裴耀卿也看出了柳輕侯的心不在焉,擺著手將之打發後便又去見客,身為宰相,尤其是開元盛世時期的宰相可真不是好當的。

此夜之後僅僅過了一天,彈劾柳輕侯的奏章驀然又出現了一個新的高峰,且彈劾的內容更是無限擴大,貪瀆官財、受賄營私、任硤石縣令時在地方欺男霸女、魚肉百姓,勾結權宦如張道斌、高力士者不一而足。

隨著這一波彈劾蜂擁而起,聲勢益振,柳輕候之事反倒演化出了相反的勢頭。此時,柳輕侯離任硤石時萬人空巷,合城百姓痛哭留官之事早已遍傳京師,且長安距離硤石又近,事情真假也早已被明證過,說這樣的官會在地方欺男霸女、魚肉百姓,誰肯信?

物極必反乃自然之理。因為對這件事的懷疑,隨之的諸多彈劾也都變得不那麽可信了,尤其是在天子親自出面斥責柳輕侯勾結高力士乃渾說妄語,並嚴令三省及禦史台約束各自所屬言官後,對柳輕候彈劾的質疑也隨之達到了頂峰。

於是,這一波風潮被視為黨爭陰謀的觀點開始出現,並迅速流行開來,畢竟柳輕侯與裴耀卿之間的親密關系知之者甚眾,議論之余皇城中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柳輕候,任誰都看得出來現在該是他發聲的好機會了。

柳輕侯打破了自遭彈劾以來始終保持的沉默上了一道奏章,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卻是這份奏章並非是為辨冤而作,而是因病請為辭官疏,請求辭去親王友之官職在家養病。

因他官居五品,此事依舊到裴光庭手上轉了一圈,裴相頗為體貼的在他的奏疏中建言天子派禦醫為之診視以核病情, 天子亦從善如流,由是柳輕侯被六品侍禦醫親自診斷出心悸之症,準予在家休養,離任而無需離職,並獲賜不少名貴藥材。

結果一出,柳輕候向長籲了一口氣的二娘子和九娘子道:“這下你們總該放心了吧,私下裡張羅的那些行李也該各歸原處了”

九娘子雙手合十只是念佛,二娘子亦是眉眼松舒,這時身邊傳來官人的聲音道:“我既要在府養病,親戚們免不得也要來探探病情吧”

二娘子眉頭挑了挑,“官人的意思是……”

“這次我總算是受了個教訓,遇上大事單打獨鬥終究是不成”

“廢立太子這麽大的事情即便是阿耶也未必願意參與其中,更別說山東舊族了,人自然可以見,但官人也別抱太大希望”

“我知道,這些大家族不比暴發戶,歷來都是穩字當頭嘛”柳輕侯隨手牽起二娘子的手摩挲著,“不過試試總無妨,再則即便不願衝鋒陷陣,跟在後面搖旗呐喊也是需要人的”

二娘子手心有些癢癢,翻腕握住了柳輕侯的手,“你呀,何必要陷到這個泥淖裡”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人情欠的久了總是要還的”柳輕候嘻嘻一笑,“再說,太子輕狂急躁,望之實不似人君,這天下若是交到他手裡……”後面的話沒有再說,但他的搖頭已經將意思表達的清清楚楚。

於是,柳輕侯開始養病,柳府中也自然多了每天來探病的人,就在養病與探病之間,吉溫處也終於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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