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白夜坐在紅木椅上怔怔地看著書桌，剛才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明明之前想著要好好跟零攤開來說，可怎麽就突然發火了呢?

　他長歎一口氣，雙手掩面發出無奈的聲音，其實這些並不重要，零是第一魔女也好，不是也好，在自己的心裡，她始終是那個一開始陪伴著自己的酒館女仆，如果她真的要害自己，在白夜最弱小的時候完全有能力殺死他。

　至少他確認，零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並且酒館、魔女、零還有永恆黑夜果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包括他那消失了一年的記憶，看來只能等到他提升到高級館主的權限才能解開了。

　成為中級館主後，他的權限又提升了不少，最顯著的是原本10%的三項數據加成躍遷到了20%，還有就是他擁有了十個正式酒館女仆的名額，其次便是今後他使用任何酒館點數都可以享受八折的折扣，這聽起來不算什麽，但1000酒館點數就可以優惠200點，日積月累下來，那就是一筆極大的財富。

　另外，中級館主還獲得了一項新的特殊權限，準確說是名為“異界之門”的權限，它將取代營業日的兩扇低級大門，也就是說以後酒館在經營期間白天只會開啟兩扇門，一扇是給酒館發放過貴賓資格的客人進入，另一扇便是這個“異界之門”，會有異大陸的客人通過這扇門來到酒館。

　這等於是將酒館客人的總體素質進行了提高，這兩類客人都是具有一定身份地位和消費能力的人，必然會給酒館帶來更多的盈利，同時，也會帶來極大的風險。

　異大陸的種族至少也是中階種族，論單體實力肯定比低階種族人類要強大的多，他們有普通人類客人趕不上的消費能力，也有他們望塵莫及的破壞能力。

　白夜看了眼提升到高級館主所需要的點數就明白了，整整10萬點酒館點數！想想這個月也才5000點，那就是20個月的時間，將近兩年的時間才能提升到高級館主。

　而兩年?兩年就是永恆黑夜來臨的倒計時，時間異常緊迫，也只有這樣提升經營效率才能提前完成。

　白夜隱隱感覺到提升到高級館主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越早越好，那麽他不僅要賺的夠快，還要將點數均攤到酒館的建設上。

　而目前最大的難題還是他和教皇的約定，老狗明確表明讓他割裂過去為自己辦事，謀求雙贏，但於白夜而言，爭不爭奪燃燒石碑上的“位置”意義不大，得知自己的深淵吞噬血脈會被中央世界無情排斥，那他的結局已然注定。

　現在白夜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魔女們，為了領地上這些值得他去付出的人，事實上他可不是什麽大公無私的家夥，要是有機會，他自然是先保住自己的狗命要緊，可目前看，狗命大概是保不住了，那連命都沒了，其他還重要麽?

　只是這老狗太礙事，白夜也有求於他，不管想不想和他雙贏，從結果看，他們的目標暫時是一致的，白夜必須爭奪到大量燃燒石碑上的名額才能保證手下的所有人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黯雅大陸。

　“咚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不等白夜回答，零就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該吃飯了。”零將餐盤放到桌上，兩葷兩素搭配上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咖啡，看著被煎得焦脆的麵包裡夾著的烤魚，白夜偷偷咽了口唾沫，赫斯提亞的廚藝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但現在就“屈服”未免才沒有面子了，白夜故意“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去看零，肚子卻是發出了不爭氣的“咕咕咕”叫聲。

　“啊~”零竟然一反常態，笑吟吟地拿起麵包喂向他的嘴巴，她整個人半傾著，柔軟的身體緊靠著白夜，明顯是故意送福利給他，零居然破天荒地向自己示好?

　白夜也不再客氣，一口咬掉了大半個麵包，饑餓感還是把他那點小小的自尊和摧毀了，他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面前的午餐，自從變強了不少後，他的胃口也變得更大了。

　零拉過一張小凳子坐在他身邊安靜地看著他吃飯，白夜一邊吃一邊一股腦兒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不管如何，等白夜回歸教會總部後，酒館就會成為他唯一的依靠。

　雪漫境將和自己再沒有半點關系，他慢慢說著自己的想法和計劃，零只是聽著，不插嘴也不發表意見，可白夜知道，她會用自己的方法幫助他，雖然不知道有關第一魔女和其她魔女之間的關系，但是零的話，總能幫到自己，就和從前一樣。

　“我的想法是未來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提升總體實力，無論是領地防禦力也好，我和魔女們的自身實力也罷，一定得用最快的方法提升上去。畢竟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敵人究竟有多強，多一點力量總會多一點把握。”白夜說道，原本想慢慢將雪漫境的總體發展上去，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他交給諾蘭他們的計劃書裡已經詳細點出要著重提升軍事實力了。

　“嗯，不過這些魔女們，要驅逐出酒館。”零點頭，眼神堅毅地說道，“教皇是一名超凡者，到達那個層次後和普通的職業者與血脈者都不同，一旦他有所察覺，有無數種辦法能通過其他手段殺死你或者這些魔女。”

　“你確定?”白夜嚇了一跳，雖然猜到教皇可能不好對付，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確定！除非在酒館裡，否則只要在黯雅大陸上，就會有生命危險，包括你和我。他現在不撕破臉，只是因為必須由你來做很多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選擇和你翻臉，只有掌握好這個平衡點， 你才能和教皇博弈下去。”零點頭，仿佛她親身經歷過一樣。

　確實如此，兩人互相牽製，不到逼不得已，白夜不會選擇離開教會總部不回去或是其他激進方法和教皇決裂，後者也一樣，他也不會出手殺死任何一名魔女或是會觸及白夜底線的人。

　但這種平衡就在於雙方互相信任，繼續保持這個關系。

　所以白夜必須先要博取他的信任，做到這一點。

　“連你都沒辦法?”

　“至少目前的我，不行。”零搖了搖頭，很堅決地回答，不給他一絲希望，“同樣，其實永恆黑夜更加可怕，那是絕對的絕望。”

　“是麽......”白夜看著零的眼睛，從她的瞳孔裡顯現的情緒已經表達的很清楚，零所謂的無解，恐怕就是真的無解，連第一魔女都束手無策，難道那真的就是末日麽?

　“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最後。”零忽然輕輕抱住他，溫柔，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