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把陳平送下城牆之後,旁邊孫勃卻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楊司馬與大司農關系不錯呀!”
楊真笑道:“哪裡!我是司馬,這迎接使者是我職責所在,再說這也是經過藺校尉同意的。孫兄如何有興致到城上來送大司農?”
孫勃笑了笑沒有說話,然後只見他突然靠近楊真,附耳低聲說道:“楊司馬,我看見公剛才好像給了陳大司農一些東西,是送的何禮物呀?”
楊真一聽,不由嚇得魂飛魄散!自己做的如此隱秘啊,怎麽還是被其發現了?這要是被藺校尉知道了可不得了!
於是他辯解道:“哪裡!孫兄是眼花了!我只是覺得陳大司農年紀輕輕就坐到如此高位,很有些敬仰而已。
剛才把臂而行,哪有送什麽禮物?孫兄切莫開此玩笑!走,回衙。萬一稍後打起仗來,事情可多得很!”
孫勃見楊真剛才和陳平的親熱模樣,知道他肯定已經搭上關系,這就跟自己是一路人呀!於是他對楊真說道:
“楊司馬,明人不說暗話,我已經答應做內應,楊司馬何故如此?”
楊真一聽,不由得心裡一愣,此人說話是真是假?萬一是來試探自己該當如何?想到這裡,他淡淡地說道:
“孫兄莫要開玩笑了,藺校尉知道了可是要殺全家的!我與孫兄是朋友,此事我就當沒聽見!”
說完他拔腿就走,不過孫勃卻拉住了他,然後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封帛書來,道:
“楊司馬,這是剛才陳大司馬的小童送的帛書,上面可是帶有大司農的印!楊司馬不妨瞧一瞧。”
啊?楊真一看,卻嚇了一跳,趕緊讓他把這個帛書收起來,並說道:“孫兄此地人多嘴雜,我等換個地方說話!”
“好!還是到我家去,那裡比較安靜!”
於是二人來到孫勃的家中,那楊真把孫勃拿出的帛書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是真的以後,方才放了心,道:
“孫兄,此事一定要十分機密,若被外人知曉,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孫勃冷笑道:“楊兄,我等並非老秦人,在此緊要關頭,不值得為大秦賣命。我準備聯合人在夏軍攻城時做內應,不知楊司馬以為如何?”
楊真一聽,便將自己已告知陳平此城有缺陷一事給孫勃講了一下。
孫勃一聽,原來昨晚成海說講居然是這件事,這對於城外的夏軍來說,肯定是大大的利好!
不過,那挖地道攻城,會很麻煩,而且城中有時也可以探聽到出口在何處,並不見得一定能夠成功。
當然,這軹關也許是個例外,因為藺韋等主要將領都以為此關無法挖掘地道,或許會放松警惕也說不定。
不過,要想增加成功的機會,雙管齊下最好!想到這裡他便對楊真說道:
“我的意思,挖地道雖然可行,不過,總不如發動人獻關來得順利。我準備再試探一下成海,如果其願意入夥,此事就成了一大半!”
楊真點點頭:“這是當然!走,剛才大司農說今日不會攻城,我等找成軍侯商量一下。”
孫勃說道:“不急,我等二人先商量一下,怎樣與其談,萬一其下不了決心該當如何?”
楊真道:“也是!”
於是二人又坐下密議,商量了半天,突然,孫勃計上心來,道:“楊兄,我看不如從其夫人身上著手,成海可是個非常懼內之人!”
楊真眼睛一亮:“孫兄此計甚好!”
……
關外,
大營,子時。 陳平正在給吳廣看孫勃剛才偷偷射出城的帛書。
只見他對吳廣說道:“大王,孫勃、楊真等人已經說動了成海,估計三人會找機會反動兵變。
不過,孫勃也講了,那藺韋平日治軍極嚴,身邊護衛精銳百余人。而且各百人隊裡還暗地布置了眼線,要找到機會並非並不容易,怕是還得拖些時日!”
吳廣一聽,點點頭,然而並沒有說話。他心裡在想:既然人家主將治軍很嚴,怕是這機會也不大好找。
萬一時間拖得太長,自己如何耗得起?那邊函谷關怕是已經快攻下了。自己若不早日進入河東,周文部肯定會被章邯趕盡殺絕,那對自己很不利。
所以自己得想辦法推進此事才行,於是他腦子開始飛速旋轉,思考計策。
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出一個辦法來:“陳司農,公剛才說,明晚該成海值班?”
“這倒是,不過,守門的二位百將只聽藺韋指揮,其余人都調不動,成海也無辦法!”陳平解釋道。
吳廣一聽,心裡有了底,說道:“總攻就定在明晚。現在我即刻命令蔣鑄帶領先登死士到關牆北角開挖,我要用火藥來震懾關中之人!爭取讓成海混水摸魚, 打開關門!”
陳平一聽,火藥?他倒是最近經常聽到一些莫名的巨響,卻不知道吳廣與譚福在研製何種藥物。
因為那是絕對機密,除了吳廣和他身旁的近侍陳銀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參與此事。
不過既然是藥,那是用來吃的,又怎麽能破城?陳平無法理解。
按照吳廣的想法,他並不是要挖地道攻城,一來因為那太麻煩,二來地道還可能被敵軍破壞,能否成功尚未可知。
他只是想利用炸藥的巨大聲響,來製造混亂,然後半夜再進行一次佯攻,讓城中的成海等人想辦趁亂打開城門。
因為現在的人從未見過火藥,那巨大的爆炸聲可是非常嚇人的!
……
卻說先登營假都尉蔣鑄帶領一百死士,連夜趕到關門前。
不過為了迷惑敵人,也為了減少傷亡,他們到達之後,只是每隔一刻便擊一通鼓,以此來騷擾城牆之上防守的士卒。
開始城牆之上的士卒以為夏軍是要趁夜攻城,很有些緊張。
不過在蔣鑄搞了一個來時辰之後,發覺這些人並沒有帶梯子,而是故意來騷擾的,便不再以為意,只是進行正常的巡邏執行而已。
蔣鑄看看差不多了,便命令死士二十余人扛著盾牌,拿著火把、鋤頭、鐵棍、竹筐等工具,開始在那西北角挖掘。
那城上防守的士卒自然發現了,不過,他們也只是射了一通箭矢,最後便開始看熱鬧。
因為領頭的千人參加過軍事會議,知道這下面是石頭,不可能挖地道攻城,便不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