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南,h市附屬醫院精神科副主任醫師,密歇根大學心理系神經心理學博士畢業,留學回國後創辦了心理谘詢工作室,同時掛職於h大社會心理學教授,而且還是市公安局犯罪心理谘詢顧問。
“說起來,你還得叫他一聲學長。”
羅教授呵呵一笑,柔和的目光看著張副主任準備咖啡的側間,向他一一的介紹道。
“留美博士...”
韓粟略顯驚訝的笑著點了點頭:“挺好的,我現在也在做心理谘詢顧問,景山公安分局。”
“實習嗎,不對呀...公安分局可沒有心裡谘詢顧問這個編制,如果需要的話,可以一層層的向上面申請。”
“不是在編人員,純粹的幫助朋友。”
韓粟不禁紅了臉龐,頗為不好意思的回答。
“這樣啊,倒也可以,早點熟悉畢業後可以考公務員,你和浩南多接觸,他到時候可以幫你舉薦,去市局、省廳都不錯。”
羅教授也沒有太在意,笑著抬了抬手,眼神中滿是關懷之色。
“羅教授,你們怎麽講到公安局了?”
張浩南端了兩杯咖啡從側間出來,放在了茶幾上,打趣的問道,順勢調整了一番辦公室空調的溫度,松了松領帶。
“哦,韓粟這個暑假也在公安系統做心理谘詢顧問,我就提到了你,讓你幫襯幫襯。我的這個學生啊,平時雖然不怎麽愛說話,不過挺有個性的,每次提一個問題倒要讓我頭疼一段時間。”
“那就是又愛又恨了,這個評價不高,不過挺深刻的。”
張浩南側著身子與韓粟並肩坐下,笑意正濃。
“深刻啊,他做事總是讓我捉摸不透,這個人卻是簡單。”
羅教授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回答。
韓粟靦腆著臉,局促的端起咖啡來掩飾心中的尷尬。
“咖啡不錯,學長。”
“學長...也對,總算碰見一個識貨的了。”
張浩南亦是端起咖啡泯了一口,岔開了話題,問道:“哦對了,剛才聽羅教授說你也在公安系統工作,在哪裡?”
“談不上工作,也就幫朋友個忙,在景山公安分局。”
“景山分局,現在好像...哦...是為了那個案子吧?”
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皺著眉頭沉吟了些許,這才試探性的回答。
“對,我今天來找老師也是為了這個案子來請教幾個問題。”
本來他是打算將其隱瞞下來,不過一聽羅教授介紹張浩南時說到他在市公安局做心理谘詢顧問,韓粟也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
羅教授與張浩南兩人一頓,不免相視一眼,張浩南輕搖了搖頭,又端起了咖啡不再說話,羅教授則是注視著韓粟,低聲說道:“你是看準了你老師我上一次參加的專家會診吧?”
韓粟搖了搖頭:“老師,實不相瞞,上一次專家會診之後,在市局舉行了一次非正式的案情匯報會議,學生我有幸參加,在會議上我聽說了專家會診的結果,如今案子陷入了僵局,這次來呢確實有幾個問題想向您請教,正好學長也在。”
“哦,是這樣啊。”
羅教授長歎一聲,微笑道:“你說說看,是什麽問題?”
“被害妄想症具體表現在哪幾個方面,如何判斷其真真假假?”
羅教授一聽,不可否置的搖了搖頭,正色道:“韓粟啊,你這問題萬變不離其宗,這還不是變相的向我打聽張朝安診斷的細節,
被害妄想症患者的真真假假,怎麽說呢,張朝安的情況有些特殊。” “羅教授,你還是不懂你的學生啊,他不是這個意思。”
張浩南起身走向了辦公桌,韓粟回頭一望,頓時也大感興趣,只見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高檔的筆記本,放在了茶幾上。
羅教授盯著韓粟,戲謔的回答:“我確實看不懂他。”
“老師,您看您這是在誇我呀還是損我?”
韓粟拉下臉來,沒好氣的說道。
羅教授哈哈一笑,指著剛坐下的張浩南問道:“浩南,那你說說看,我這學生到底是什麽意思?”
“羅教授您想啊,距離專家會診也過去幾天了吧,學弟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向您打聽,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他這次來找您啊,固然是有原因的。您剛才不是也聽見了麽,案子目前陷入了僵局,他當然是為了前來尋找線索,線索就來自我們的這位病人。”
“哦...真真假假,我明白了,你來就是為了這個呀。”
羅教授沉默了片刻,思索的回答道。
“對呀,你叫我一聲學長,這個問題還是我代替你老師來回答你吧,而且目前對張朝安後期的心理治療由我一人負責,這個問題我最有發言權了。”
韓粟揚起了嘴角,驀然道:“我是過來碰碰運氣。”
“我相信你的運氣不錯。”
“被害妄想症患者的臨床表現在,患者時常處於恐懼狀態,感覺被人議論、誣陷、遭人暗算、財產被劫、被人強奸等。且往往有自殺企圖,有著特殊的性格缺陷,如主觀、敏感、多疑、自尊心強、自我中心、好幻想等。被害妄想症是妄想症中最常見的一種,就以張朝安的案例而言,這種在公安系統中也很常見。”
張浩南苦笑道。
“沒錯,這也是專家會診的主要原因。”
“這個案子比較特殊, 既然你也參與了此案,我們就明說了。如今黃滔被迫自殺,薛四慘死,張朝安可能就是下一個,他這人本是一個小人物,因種種不可控的因素而卷入其中,這是證人尋求警方二十小時保護的一種強有力的手段,畢竟他太重要了。”
“那他究竟是不是裝的?”
韓粟點了點頭,沉聲追問道。
張浩南起身踱著步子,回望了他一眼,笑著回答:“不好意思啊學弟,這個處於保密階段。”
“抱歉!”
意料之中的事情,韓粟訕訕的回答。
“至於你剛才提的問題,實際上被害妄想症患者的話就是真真假假穿插其中,令人難以琢磨。當然了,也不能一概而論,實際問題還得實際考慮。”
他指了指茶幾上的高檔筆記本,又繼續說道:“目前張朝安被我們實時監控著,他們言行舉止都被記錄在案,這是我從電腦上摘抄下來的一部分,你看看吧。”
從案發至今,韓粟還沒有見到過張朝安,不過他的名字卻已經是如雷貫耳了,韓粟簡直是哭笑不得。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啊...你走開...走開啊...不要靠近我...”
“她來了...她來了...啊...不要...”
“女人,你這個臭女人,賤女人...臭女人...賤女人...”
韓粟緩慢的坐直了身子,幽幽的說道:“沒有絲毫有用價值,就像是......電視上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