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衣裝整齊的托尼走出家門,初生的紅光從東方斜射下來,給那張英俊稚嫩的臉增添了幾分英氣。
三輛馬車停在家門口,為首的自然屬於萊特議員,中間那輛屬於他的競選團隊,包括貝奇·莫林、哈裡斯·坎特等等都會坐在裡面,最後那輛則是托尼和萊特夫人的。
一些支持者早早就候在別墅外面,看到他後,紛紛聚攏過來,在那裡低聲說些什麽。
萊特議員一一回應,臉上保持著謙遜、溫和的姿態,和他平時的外在表現完全不同。
辭別這些支持者後,馬車前行,離開富人區,沿著中央大道向市政府議會大廳駛去。
在美國,總統競選和州長競選是兩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與其說是人民在選舉管理者,倒不如說像是在過節。
這一天,全州的工業、商業、農業都處於停滯狀態,各地的選民聚集在投票箱面前,靜靜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投票是一種表達權利的儀式,每個人都很在乎,區別在於,並不是所有人都明白手裡這張選票的意義,現在是十九世紀中期,新聞行業仍處於初始階段,信息傳播的速度很慢,尤其是偏遠地區,那裡的選民根本不認識尼斯·萊特和安德魯·杜克,不知道他們是誰,更不清楚他們的出身、來歷、執政方案都是什麽。
他們選擇的標準是由地方議員決定,本地議員說誰好,他們就把選票投給誰。
這也是為什麽安德魯·杜克在執政方針明顯落後的情況下還能一度獲得七成勝率的原因。
馬車在中央大道上慢慢向前走,道路兩邊的人很多,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差點把寬廣的中央大道堵死。
人群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有的高舉“支持萊特議員”的橫幅,有的則是安德魯的擁簇者,仔細看去不難發現,支持萊特議員的大都來自中下層階級,包括工人、商人、個體戶等等,這與他開拓物流市場、擴展經濟來源的執政方案有關,而支持安德魯的大都來自保守的中上層階級,比如農場主、貴族、超級富豪,人不多,每一個都很有分量。
雖然人們常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但真正身臨其境,感受其中的差別後,托尼卻沒有多少信心。
現在不是二十一世紀,萊特議員也不是大名鼎鼎的chuan普,只要用豪言壯語俘獲底層人民的擁簇就能打破重重阻礙、以匪夷所思的姿態登上權利的王座。
他想要成功,就必須獲得地方議員的支持,而地方議員大都聽從民主黨主席羅納德·湯姆森的調遣,那晚的聚會後,民主黨隱隱就有了分裂的趨勢,萊特議員站在這邊,羅納德·湯姆森和安德魯·杜克站在另一邊,兩邊是對立的關系,後者又怎麽可能支持前者。
“托尼,你父親會贏的,對吧!”
馬車內,萊特夫人緊緊抓住兒子的手,神色難掩緊張。
“他一定會贏的,我們要相信他。”
托尼反手握住母親,給她一點安慰。
連一向從容有度的萊特夫人也失去了往日的鎮靜,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難道今天要輸?”
托尼緊皺著眉頭,目光穿過車窗,落在最前面的馬車上。
“你到底要怎麽做?”
……
政治上的事,托尼不怎麽懂,尤其是西方的政治,更是一竅不通,他不能、也不敢隻憑主觀臆斷卻推測某些人的選擇,利益交割這種東西也不怎麽靠譜,
人總是在變化,昨天答應的事情,今天不一定會去做,甚至還有可能站在相反的位置。 馬車停在議會大廳外,萊特議員率先走下馬車,和競選團隊一起向那些支持他的人表達謝意。
與此同時,安德魯·杜克也從另一個方向駛來,兩人的視線交匯,一秒之後,不約而同地看向其他地方。
大廳外的人很多,密密麻麻,人山人海,不同階級的人匯聚在這裡,只為了等待即將到來的盛況。
尼斯·萊特和安德魯向各自的支持者打過招呼後,便轉身向議會大廳裡走去。
美國的議會就像它的政治一樣是開放型的,允許外人參觀,但禁止高聲喧嘩,這也是托尼這個非民主黨成員能進來的原因。
大廳的空間很寬闊,座位排列的卻很密集,七排長桌成半圓形排列,能容納兩百多人。
這一天的意義很重大,民主黨高層悉數到場,連國會也派遣了參議員參加,當然,前任民主黨主席卡斯帕·柯林斯爵士也在這裡。
托尼剛進來就看見他了,連忙欠身,表示問候,對方卻理都不理。
“都過了這麽多天了,他的氣怎麽還沒消。”
托尼有些頭疼,這時,肩膀被拍了一下,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出現在身側,
“托尼·萊特?”
托尼點點頭,疑惑地看著對方,“你是……”
“約翰·索爾。”
簡單的一句話,吐字清晰,話語間充滿力量。
“哦!原來是索爾州長的兒子!很高興認識你。”
托尼恍然大悟,連忙伸出手,同時目光上移,不著痕跡地打量一遍這位有名的政壇新星,身高大約在一米九,體格魁梧,神色堅毅,給人一種充滿鬥志的感覺。
“別叫我州長的兒子,叫我約翰吧!”
“行,我叫你約翰,你叫我托尼,如何?”
“這樣最好。”
青年哈哈一笑,道,“現在的場合不對,不然,我會請你喝一杯。”
托尼點點頭,掃了一眼正往主座台走的民主黨主席羅納德·湯姆森,低聲默念道,
“確實不是時候。”
隨著湯姆森主席開始發言,喧鬧消失了,第十一任喬治亞州州長表決會議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