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草團隨意丟在角落裡,上面還有被重物壓過的痕跡。
托尼拿起草團放在鼻尖聞了一下,一種古怪的味道衝進鼻腔,麻麻的還有點苦。
“這是……”
他愣了一秒,有些不可置信,穿越這麽多天,他一直在尋找這種東西,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見了。
“老板,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
一直留意托尼的白人老板撇撇嘴,“一個印第安雜種送過來的,怎麽,你想買?”
托尼點點頭,沒有在意對方惡劣的態度,問道,
“你有多少?”
“就那一小袋,你要是想要,一美元拿走。”
“好!”
托尼很乾脆地取出一張鈔票放在桌子上,看著這張嶄新的鈔票,白人老板楞了幾秒,表情有些詫異,問道,
“小子,你要這種東西做什麽?”
“我聽人說,它們可以當作香料使用,現在遇見了,正好買回去試試。”
托尼面帶笑容,伸出右手,繼續道,
“說了半天,還沒介紹自己,我是托尼·萊特,來自威爾遜莊園,很高興認識你。”
對於這種標準的上層社會見面方式,一直在底層討生活的白人老板有些不適應,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忽然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威爾遜莊園?萊特?你不會是萊特議員的兒子吧!”
“如果你說的萊特議員是尼斯·萊特的話,確實是我父親。”托尼笑著說道,話鋒一轉,“不過,在這裡,我更喜歡被人稱作托尼,而不是誰誰的兒子。”
“哦哦哦!!!”
老板一連應了好幾聲,連忙和他握手,諂笑道,
“萊特先生,很高興見到你,我叫阿爾瓦·奧卡姆,來自…來自…亞特蘭大,對萊特議員在加強商品貿易上的舉措一直很支持。”
托尼報以淡笑,神色一如既往的和煦。
在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很可能是未來州長的兒子後,白人老板的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超級大反轉,不但對托尼的提問有求必應,還主動介紹各種原料的優劣、好壞,甚至讓夥計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邀請托尼共進晚餐。
這就是權利、地位附加的影響,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如此。
得到想要的信息後,托尼婉拒了老板的邀請,和舅舅一起離開。
天色開始發暗,是時候回家了。
兩人雇了一輛馬車,前往亞特蘭大北部的別墅區。
路上,借助從車窗照進來的光線,托尼一遍一遍打量著手裡的青灰色草團。
瓦特坐在一邊,神色複雜難明,一會兒向左看,一會兒向右看,坐立不安,非常焦躁。
“舅舅,你的事情我嚴厲叮囑過羅恩,除了我們倆決不能對外人說,包括我父母,他答應了。”
聽到這句話,瓦特長松一口氣,苦笑道,
“我這個舅舅當的真不合格!”
托尼不在意地擺擺手,“都是一家人,那麽客氣幹嘛,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那樣的女人不值得留戀,若是心裡有氣,就乾出一番大事業,將來碰到對方,狠狠地羞辱一番就是了。”
“你這小子,真是……”
瓦特無奈地搖搖頭,煩躁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低頭看著袋子裡的青灰色草團,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在那裡見過!
對了,印第安人!
這是印第安人的土特品!
他終於想起來了,
這種青灰色草團是印第安人聚會時用來助興的引火燃料,有一次和印第安人做生意的時候看見過。 托尼把手裡草團揉成粉末狀,和買來的煙絲混合在一起,然後問馬夫要了一張卷紙,把煙絲均勻鋪在卷紙上,塗上吐沫、包好,一根簡單的手卷煙成型了。
他把卷煙遞給一邊的瓦特,笑道,
“舅舅不妨嘗試一下,味道應該不錯。”
瓦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想了幾秒,接過煙支,用火柴點燃,深深地吸了口一口,一股油膩、酥麻、帶點燒艾草的混合氣味衝進頭腔,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太嗆了!”
他大聲咳嗽,臉頰通紅,緊接著,表情突然變得奇怪起來,有一點舒爽、有一點解脫,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是什麽玩意兒,味道有點怪?”
“我不知道那些印第安人是怎麽稱呼它的,一般情況下,我叫它da麻。”說著,托尼奪過舅舅手裡的卷煙,丟到車外,
“這東西會上癮,舅舅嘗一下就行了。”
“上癮!”
瓦特皺眉,對這個詞很敏感,道,“鴉片?”
“不,不,不一樣!”
托尼搖頭笑了起來,“它可沒有鴉片那麽瘋狂,嗯!!!可以把它當做一種能讓人產生興趣的藥草。”
“你準備把它加到煙絲裡。”
瓦特不是蠢貨,察覺到這種東西的作用後,第一時間就聯想到托尼的計劃。
“是的!”
托尼沒有隱瞞,也不需要隱瞞,拿出一個草團放在手裡,道,
“我會在一千根成品煙支裡面加入一個這樣的東西,不少,也不會太多,隻用來提升香煙的口感。”
“你確定這東西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瓦特又一次開口,表情異常嚴肅。
不像同時期的清朝人,經歷過科學發展的西方國家對成癮類作物已經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他們知道那東西的危害,嚴厲禁止民眾使用這種東西。
“我確定!”
托尼哈哈一笑,心裡卻有些不耐,舅舅是個正直的人、也是一個好人,卻不是合格的商人,世界上沒有什麽是絕對無害的,就像酒精,明知道喝酒會加重腑髒的負擔、對身體造成傷害,可每年還是有那麽多人成為酒鬼。
眼前這東西也是如此,關鍵在於控制好劑量。
而且,托尼也沒準備靠這種東西成為世界首富,他隻想積累資本,借此登上更高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