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托尼很懷疑這世上是不是有很多傻子,就比如鱷魚幫的頭目蘭迪·傑伊。
每天晚上他都會派人送來請帖,以艾瑪的名義邀請托尼共進晚餐,然後每次都會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
這種愚蠢的行為持續了三天后,托尼隱隱明白了什麽,艾瑪·克裡斯多恩沒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對方,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關系並沒有想象那麽親密。
只有這樣,一切才能解釋得通。
托尼看著站在門口的管家,表情很是無奈,道,
“她又送來了。”
喬治點點頭,把手裡的邀請函遞過去,
“這是克裡斯多恩小姐讓人送來的,內容和之前的差不多,都是請你共進晚餐。”
說到這裡,他也是搖頭,這個送請帖的人是不是智商有問題,少爺都知道這是陷阱了,他怎麽還天天往這裡送,就不能換一種辦法嗎?
“今晚還是拒絕嗎?”
“嗯!”
“理由怎麽寫?”
“你自己胡亂編一個。”
托尼擺擺手,對這件事煩得不行,若不是還沒摸清那個蘭迪·傑伊的底細,早就派人把他乾掉了。
“那好吧!”
喬治隨手把邀請函丟到一邊,又從懷裡拿出四張邀請函,由於投票日臨近的緣故,這幾天萊特家族的訪客比平時多了數倍,每天都會收到各種各樣的請帖,有邀請萊特議員共進晚餐的、有邀請萊特夫人參加宴會的、還有一部分則是留給未來的“州長之子。”
這就是權勢帶來的影響,上輩子托尼感受不到,這輩子感觸頗深。
四張邀請函,前兩張上的人名他沒聽過,隨手就丟進垃圾桶裡,後兩張比較特殊,一張是現任州長的兒子約翰·索爾送來的,邀請他一起參加今晚在海瑟爾莊園舉行的青年舞會。
另一張則沒有署名,只有短短一句話:今晚八點,海瑟爾莊園,我在那兒等你。
奇怪的描述讓人摸不著頭腦,慢慢地,托尼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一亮,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變得無比振奮,
“走,去海瑟爾莊園。”
……
今晚的海瑟爾莊園燈火通明,即使天上的蒙蒙細雨也擋不住青年男女們澎湃的熱情。
托尼讓護衛在外面等著,自己則和換過衣服的驅魔人一起走進別墅裡。
“我不喜歡這種場合,也不喜歡這身衣服。”
凱爾煩躁地說著,燕尾服太緊了,勒得胳膊疼。
“不喜歡就在角落裡待著,有免費的酒喝,你還不樂意。”
托尼撇撇嘴,目光四處遊弋,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別墅裡的人很多,他認識的卻很少,在喬治亞州的年青一代中,托尼算不上最出眾的那批,盡管很多人都知道萊特議員有一個叫托尼的兒子,真正見過他的人卻很少。
“托尼,你終於肯出來了。”
熟悉的聲音從後邊傳來,貝奇·莫林端著酒杯走過來,
“昨天和前天的舞會你都不參加,今晚我沒邀請你,你反倒過來了。”
“沒辦法,前幾天在忙碌專利方面的事,抽不出時間,今天有空,正好趕上。”托尼笑著回道,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好奇道,
“怎麽只有你一人,嫂子呢?”
“我們離婚了。”
貝奇平靜地說道,臉上看不出悲喜。
“……”
托尼嘴角抽搐一下,語氣無奈地說道,
“那我是該安慰你呢?還是該恭喜你?” “目前來說,還是【恭喜】比較好。”
貝奇微微一笑,掃了一眼不遠處那群花枝招展的少女,道,
“怎麽樣,要不要我帶你認識一下,那些小姐們可是對萊特家族的二少爺非常好奇。”
“哦!聽你的意思,我好像很出名。”
“你小子整天窩在家裡不出去,哪裡知道外界的消息,那首《致菲奧娜的詩》早已流傳開了,甚至有人說這首鋼琴曲是新浪漫主義的奠基之作,而作為樂曲的創作者,你想不出名都難。”貝奇抬手拍在托尼的肩膀上,拉著他向遠處走,
“走,我帶你過去,順便也沾點【音樂天才】的運氣。”
兩人談笑著離開,作為第三者的驅魔人自動被忽略了,他也不在意,問侍從要了一瓶白蘭地,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才華這種東西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你有才華、還有名氣,再配上一張英俊的臉,那你就是少女們的夢中男神。
隨著貝奇介紹完畢,托尼瞬間就變成了後世的偶像明星,這群眼睛泛光的貴族小姐們把他團團圍住,像瞻仰稀世珍寶一樣上下打量著他。
各種各樣的問題被拋出來,托尼不好拒絕, 隻好選擇性地回答,漸漸地,隨著話題深入,他的額頭開始冒汗,這些羞澀的小姑娘也變得不正經起來,
“萊特先生,你今年多大了,有沒有訂婚?”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托尼表情不變,目光掃過那個臉頰有點像蘋果的小胖妞,落到一旁的貝奇身上。
對於托尼的求救目光,貝奇視而不見,拉著一個女孩的手講解著星座和愛情的必然聯系。
“這個混蛋……”
托尼暗罵一句,用力扯了一個僵硬又不失風度地笑臉,
“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男人的婚姻就像女人的年齡,都是秘密。”
“切!”
小胖妞不屑地撇撇嘴,怒道,“你在狡辯!那首《致菲奧娜的詩》就是你寫給柯林斯小姐的,還說自己沒訂婚!”
這句話一出口,少女們悄悄後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只有幾個“豪放派”仍粘著不走。
氣氛有點尷尬。
活了兩輩子,托尼從沒經歷過這種陣仗,看著這一張張或猜疑、或審視、或期待的花季面孔,一時間竟沒了主意。
好在這時,門口傳來起一陣驚呼聲。
搖曳的燭光下,一抹深紅色的倩影出現在門前。
艾瑪·克裡斯多恩來了,帶著連上帝都嫉妒的美麗,剛一出場,就奪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怎麽也來了?”
托尼微微皺眉,心有所感,扭頭向右邊望去,漆黑的夜色下,一頭毛發鋥亮的黑貓窩在窗戶上,靜靜地看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