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是從哪來的,身手不錯呀!一直當擂主,都沒見你敗過。”
略帶輕佻的話回響在耳邊,羅根抬頭看了一眼,見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娃娃時,哼了一聲,繼續吃飯。
飯桌上意大利肉醬面還剩三分之一,但這三分之一的分量足夠正常人吃兩頓了。
“這家夥的食量真大。”
托尼暗暗吐槽一句,把手裡的葡萄酒放在桌子上,笑道,
“摩爾莊園的頂級葡萄酒,還沒開瓶,怎麽樣?要不要喝一杯。”
羅根放下刀叉,目光掃過酒瓶,而後落在托尼身上,他上下打量一番,道,
“萊特議員的兒子?”
托尼點點頭,“沒想到閣下居然認識我。”
說著,打開酒瓶,把隨身帶過來的兩個空杯子倒滿,一杯留給自己,一杯遞給對方,笑道,
“既然認識我,那這杯酒,就不應該拒絕了吧!”
羅根沒有接酒杯,反手拿起酒瓶,在托尼詫異的目光中和他手中的被子碰了一下,
“我喝酒從來不用杯子。”
“真豪爽,這樣喝酒,我可不敢。”
托尼哈哈一笑,抿了一口葡萄酒,等對方把瓶裡的酒水喝完後,才開口道,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托尼·萊特,來自威爾遜莊園,不知閣下是?”
“別閣下的閣下的亂叫,我是羅根,叫我羅根就行。”
大漢長長地打了個酒嗝,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看得出來,這瓶葡萄酒很對他的胃口,他把空酒瓶放在桌子上,眼睛直視托尼,道,
“小家夥,你在後面鬼鬼祟祟觀察我們很長時間,現在又過來,說吧,想幹嘛?”
“其實也沒什麽,我只是很好奇你們的身份。”
托尼聳聳肩,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明著來。
“身份?我們能有什麽身份?不過是給別人打工而已。”
羅恩撇撇嘴,語言中夾雜著些許不滿。
“給誰打工?”
“那個帶白手套的,你剛才不是見過了嘛!”
托尼微微皺眉,心裡有疑惑,正要開口,卻被羅根搶先了,
“你是不是要問,那個白手套是什麽人?”
托尼一怔,連連搖頭,笑道,
“你猜錯了,我對那個家夥一點興趣都沒有,英文中有句古話,好奇心害死貓,我可不想成為那隻貓。”
“我喜歡和強大的人交朋友,來這裡,也是這個目的。”
“是嗎?”
羅根冷笑,明顯不信這番說辭。
托尼也不介意,問服務員要了兩瓶酒,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談話的內容都是一些帶著曖昧情節的貴族醜聞,至於其他的,托尼一概不提,漸漸地,隨著空酒瓶增多,羅根心裡的防備開始松懈,但仍保留著最後一絲警惕。
時間在歡樂的氣氛中快速流逝著,酒店裡的人陸續離開,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還守在這裡。
兩點鍾的鍾聲響了,托尼放下酒杯,大笑道,
“羅根先生,和你喝酒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該走了,有機會我們再聊。”
說著,把服務員叫過來,付過帳單後,起身離開。
羅根一直地看著他,直到對方消失在樓梯口才收回目光,右手摸著下巴,滿臉不解地說道,
“難道是我猜錯了,這小子真的只是找我喝酒。”
他有些疑惑,怎麽也想不明白,
卻把托尼·萊特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裡。 離開酒店後,托尼直接向萊特議員辦公的地方走去,和人打交道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他從來就沒指望第一次見面就從對方嘴裡套出什麽,這種事情急不得。
而且,從他的談話方式以及言語中時不時流露出的不滿情緒來判斷,這家夥在他們那個組織中的地位不高,估計是打手這一級別的。
不過,他的酒量和飯量真讓人側目,吃了兩盆意大利面,喝了五瓶葡萄酒,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怪物。
出了街口,還沒走幾步,一輛馬車忽然衝了過來,托尼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握住腰帶上的手槍。
馬車在他身前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年紀在二十四五歲的青年走下來,青年的個子很高,幾乎達到一米九,不胖不瘦,表情很嚴肅,眼神卻帶著柔和。
“托尼,兩年不見,你都長這麽高了。”
“你…你……,大哥!”
托尼睜大眼睛,既驚喜又震驚,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萊特家族的長子、他血脈上的大哥、那個離家之後一直沒有回來過的安迪·萊特。
昨天晚上,莉安娜還提起過他,問大哥會不會在今天回來,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被萊特議員敷衍過去,但托尼還是能感覺出來,這位年近五十的男人很希望見到離家不回的兒子。
“大哥,你…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去通知父親,他……”
“好了。”
青年搖搖頭,用力拍了一下托尼的肩膀,笑道,
“咱們兄弟見面就行了,用不著通知他。”
“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
說完,拽著托尼走進一旁的咖啡廳裡。
兩人要了兩杯清茶,青年靠在椅子上,把托尼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半響,輕聲歎道,
“真的長大了,和記憶中相比就像換了一個人。”
“大哥卻沒多少變化,還是老樣子。”
“是嘛!”
青年哈哈大笑,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笑聲越來越大。
幾年不見,托尼肚子裡有無數的話要對他說,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不住問道,
“大哥,你這次還要走嗎?”
這句話一出口,青年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點燃一根煙,深吸了一口,道,
“托尼,你長大了,有些事我不能再瞞著你。”
“我加入了輝格黨,成為反對奴隸制度的成員之一,這次回來,主要目的是以輝格黨代表的身份和湯姆森為首的民主黨派進行一次談判。”
“什麽?”
托尼一驚,茫然道,“可你上回寫信的時候明明……”
“寫那封信之前,我已經輝格黨人了,抱歉,這件事一直瞞著你,希望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