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是軍中糙漢,別的沒有,力氣倒不是不少,幾拳下去,打得羅恩嗷嗷直叫。
托尼別過頭,不去看他,喬治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這件事其實擁有很大的回旋余地,關鍵在於少爺怎麽看待,若他抓住不放,羅恩就完了,若他是放開胸懷,一切都好說。
房間裡的慘叫聲一陣接一陣,三個護衛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拳腳入肉的聲音老遠都能聽到。
托尼看著懷表,等分針走過五個刻度時,拍拍手,說道,
“好了,差不多了,都停下來吧!再打人就沒了。”
三人對視一眼,又狠狠地踹了兩腳。
對於他們的小動作,托尼沒有在意,擺擺手,讓喬治帶他們出去。
腳步聲遠去,幽暗的房間裡只剩相熟的二人。
羅恩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沫,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家少爺。
托尼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道,
“知道我為什麽讓他們揍你嗎?”
羅恩艱難地點了點頭,剛開始挨揍的時候,他心中很不服,對托尼也抱有極大的怨氣,可打著打著,一張熟悉的面孔突然從腦海裡冒出來,那是米爾恩,陸軍兵團的老兵,他死了,為了救自己。
一想到這裡,心裡的不服和怨氣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羞愧”二字。
托尼把煙支放在桌子上,俯身坐在他身前,低聲道,
“按照輩分,我應該稱呼你一聲羅恩叔叔,你年輕時就跟著父親,到現在也有近三十年了,萊特家族能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勞,我從小就敬佩你,認為你是一個英雄,萊特家族的榮耀,可沒想到……”
說著,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表情顯得很落寞,
這一聲歎息聽得喬治臉色漲紅,慚愧的要死。
“少爺,我…我真的很抱歉。”
“罷了,打都打了,還說這些幹什麽。”
托尼從口袋裡掏出火柴,點燃,把橘黃色的火苗放在筆記本下,紙張燃燒,伴隨著難聞的焦糊,被牛皮包裹的筆記本變成一團燃燒的火炬。
這時,喬治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時,想要開口阻止,最終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火焰燃盡,留下一片黑灰,冷風吹來,灰塵隨風飄散。
托尼拿起桌子上的煙支,吸了一口,道,
“我沒有見過這個筆記本,喬治,你也沒有見過這個筆記本。”
“……”
管家滿臉錯愕,少爺這是要把這件事隱瞞過去嗎?
托尼回身看著管家,冷聲道,“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懂嗎?”
“可是老爺那裡……”
“他若是在這兒,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那…好吧!”
喬治點點頭,神色難掩複雜。
同樣心情複雜的還有羅恩,他知道少爺這樣做的原因,可越是知道,心裡就越慚愧,對二少爺表現出來的胸襟與氣度無限佩服。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該說說下面的事了。”
托尼把屋門合上,走到羅恩跟前,沉聲道,
“這些人是受誰指使的,是不是杜克家族?”
“沒錯,就是安德魯那個混蛋,錯不了。”
羅恩恨聲說道,若不是他們,自己怎麽會輪落到這般田地。
托尼眼睛半眯,瞳孔深處有精芒閃過,
“有證據嗎?”
“德裡克·裡奇,
那混蛋是安德魯的護衛,他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已經死了,死人只能作為物證,不能做人證的,換一個。”
羅恩一怔,瞬間明白了少爺的想法。
這場綁架對安德魯·杜克來說是一次豪賭,也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只要能從羅恩口中得到尼斯·萊特的弱點、並發出致死一擊,他就能借此扭轉當前的複雜局勢,成功當選喬治亞州的下一任州長。
只可惜,賭局出現意外因素,奧利維亞的存在讓托尼找到了羅恩,並成功解救出來。
這場賭局,他失敗了,失敗就要付出代價。
羅恩仔細回想,把這兩天的經歷在腦子裡過一遍,說道,
“除了德裡克,也只有住在二樓的那個混蛋了,他叫鮑勃,和德裡克的關系很密切,德裡克不在的時候,他負責拷問我,應該知道整件事情的運作和背後的指使人。”
“喬治,把那個混蛋帶上來。”
“好的,少爺。”
管家微微躬身,走出房間,和三名護衛一起把那個被打暈的倒霉蛋拖上來。
托尼擺擺手,一個護衛上前,一巴掌扇過去。
啪!
鮮紅的手掌印出現在那張布滿胡須的大臉上,鮑勃吃痛,發出一聲無意識的悶哼,緊閉的眼睛慢慢睜開。
暗淡的燭光照亮了昏暗的視野,他使勁揉著門心,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被棒槌擊打過一樣。
“你們三個,讓他醒得快點,我不想浪費時間。”
“明白了,少爺。”
一名護衛走過去,左右開弓,幾巴掌下去,想不清醒都難。
鮑勃驚恐地看著四周, 目光落在托尼身上時,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脫口道,
“托尼·萊特!”
“哦!看來你認識我,這樣很好,能讓你長不少記性。”
托尼抬手一揮,冷笑道,
“打!狠狠地打,放開了打,打死了我負責。”
鮑勃神色大變,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的拳頭已經落了下來。
砰砰砰砰!
拳腳入肉的聲響就像一曲鍾鼓敲出來的樂章,聽起來是那麽振奮人心,看著這混蛋的模樣,羅恩快意至極,若不是身體不便,肯定要上去摻兩腳,把之前挨的打全都找回來。
今晚注定是一個打架的好時候,七分鍾過後,鮑勃的求饒聲開始減弱,布滿鮮血的臉上帶著瀕臨死亡的恐懼。
難道他真的要被人活活打死!
他心中不甘,卻無力阻止,只能看著拳腳落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讓人絕望。
時間又過了三分鍾,托尼叫停了意猶未盡的三個護衛,走到鮑勃身邊,拍拍他的臉蛋,道,
“喂!能說話嗎?”
鮑勃艱難地轉過腦袋,嘴裡冒著血沫,嘶聲哀求,
“萊特少爺,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還能說話,看來打得還不夠。”
托尼起身對身後的三人吩咐道,“把他扒光了吊起來,用鞭子抽,抽到不能說話為止。”
“好的,少爺。”
三名護衛很欣賞二少爺這種“能動手絕不瞎嗶嗶”的做事方法,二話不說,立刻動手,一人去找繩子,另外兩人伸手朝鮑勃的衣服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