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歸自走出宮門,便一路向鹽澤而去。鹽澤旁,一件簡陋的帳篷裡。甘離像是在計算著什麽。安歸徒步進入。因為入神,甘離並沒有看見安歸進入。
看著甘離如此入神,安歸並沒有打擾,而是轉身出門,來到鹽澤上查看。白色的食鹽堆積如山,四五名壯年用麻袋裝著剛從湖中篩出的食鹽。一名五旬老者手拿一卷羊皮小卷,像是在記錄著什麽。
安歸上前。捧起食鹽,想看看成色。突然老者大喊:“庶子,別動。這是剛篩出的鹽巴,不可隨意觸之!”
“哦!老人家莫怪,我只是想看看這鹽巴的成色而已!”安歸道。
“成色?年輕人,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樓蘭國篩出的鹽巴那可是全天下成色最好!連漢朝皇帝的禦膳房都在用我樓蘭的鹽。”
“哦!是嗎?想不到這鹽巴還如此出名!”安歸說著便於老者一同坐在地上。
而此刻,有一名管事的小卒看見了這一幕。想上前呵斥,走幾步後,看清安歸模樣後,立刻向甘離所在的帳篷走去。
“甘離大人,不好了。陛下在鹽澤上。還有,那個胡而滿老人竟敢與陛下平起平坐!”
甘離聞之變色。“什麽?快!快去鹽澤。”說著放下手中的帳簿,轉身而出。
鹽澤旁,安歸與老者侃侃而談。“年輕人,若老漢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別國來我樓蘭通商的吧!”因為安歸一身布衣,胡而滿老人沒認出眼前之人是安歸。而他看見這個年輕人對鹽巴如此鍾情,才想著眼前之人應該是通商的商人。
安歸也不說破。淡淡道:“在下是漢人,此次來樓蘭是來訂貨的。不知道樓蘭國的鹽巴能不能供得起?”
“訂貨?老漢明白了,你這年輕人,來鹽澤是想談談虛實!在以往,老漢我不敢跟你說能不能供得上,但是如今我樓蘭尊貴的國王陛下將鹽澤歸公後,生產量增長十倍不止。比之以往,樓蘭的鹽巴在數量和成色上都有了大的改進。就是不知道甘離大人是否已經向別國訂貨。若沒有,年輕人,你應該去跟我們專管鹽澤的甘離大人商談!”老漢道。
“老人家,這樓蘭王將鹽澤歸公後,百姓們~”
“你這年輕人知道的還挺多。以往,公有的鹽澤只有如今兩成。其他的都歸百姓自己生產。雖說自給自足,但是百姓們終究不會像如今這樣團結。缺乏領導者。久而久之,生產量只能夠維持生活。而如今,國家雖將鹽澤歸公,實則是對百姓的恩惠。甘離大人每月都會給我等百姓發放辛苦錢,而這些銀子遠比以往自己篩鹽得來的利潤要多!”
二人正在商談,之見甘離從遠處碎步跑來。跪地道:“臣不知陛下親臨鹽澤,請陛下贖罪!”
“哦!本王只是隨意看看而已,不曾想還是驚動了你。沒事,本王已經看完了。你繼續去工作吧!”安歸說著,但是坐在身旁的胡而滿老人此刻卻是冷汗直冒。之前以為這青年之事普通人,並沒有行禮,並且還出言不遜。沒想到前一刻與自己侃侃而談的青年卻是自己的國王。立刻跪地:“尊貴的國王陛下,請恕老漢失禮之罪!”
“失禮?哈哈哈,老人家,你能與本王說說這百姓們心裡的實際想法,本王甚慰。何罪之有啊?你起來吧!”安歸說著又轉生對甘離道:“甘離,今夜將你的出貨計劃擬成奏疏,呈報與本王。還有,好生對著這個老人家!他可是對自己的工作盡職盡責!我樓蘭需要這樣的人!”
自從匈奴使者前來。
安歸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做個太平君王。如今匈奴提出換親,他本可以不答應,奈何國力太弱。自從匈奴使者提出換親時,他便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那就是開疆擴土。將樓蘭國推向強盛。 軍營裡,僧格魯斯正在安排著日常的訓練科目。安歸便進入。“末將參見陛下!”
“僧格魯斯將軍,本王此來是有要是要與你商談。閑雜人等都出去吧!”話閉,軍帳內的侍從等一一走出。
“僧格魯斯將軍,本王今日親自來軍營,而不是召見你。是有要是要交付於你!從今日起,立刻招兵買馬?擴充兵員。記住,兵員數量越多越好。還有,從今日起,軍隊分為四個軍營,由你挑選將領分而管之。”
“陛下~”僧格魯斯想問,為何選在此刻招兵、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聽安歸道:“僧格魯斯將軍,本王可以透露為何要招兵。但是你要記住,此事一定要保密。本王招兵意在開疆擴土。以至於將樓蘭建成能與匈奴和大漢朝分庭抗禮的大國!”
“末將遵命!”僧格魯斯聞言,立刻回應。
走出軍營,安歸又去往新建的學司,因為是布衣打扮。也沒有人能偶認出安歸就是國王。學司內,數十名青年才俊翻看著各種書籍。看著青年們各個神采飛揚,滿含抱負,安歸心裡稍稍有了一絲安慰。
然而,安歸所不知道的是,其中一名臉上有疤的人卻是大司徒之子,覃托。
看完學司,安歸又進入牢房。此刻牢房內除了幾名重犯以外,還有前任將軍斯可達羅。安歸走進,斯可達羅立刻跪地叩拜。
看著牢房中那一本書籍,安歸淡淡道:“斯可達羅,想不到你也在學習漢學!”
“陛下,罪臣閑來無事,隻好翻閱陛下曾習讀的古書!”
“好了,斯可達羅,本王問你,你是否願意再為本王效勞?”
“罪臣願意,誓死效忠陛下!”斯可達羅激動道。
“嗯!本王此來是托付你一件事。如今暗影衛重組之事馬上要結束。但是本王覺得暗影衛區區十幾人,不足以成大事。本王命你從今日起,立刻組建五百幽靈軍。至於這五百人,本王自會從軍中挑選。但是,從今以後,這天下就沒有斯可達羅了。只有影子。來,把這藥水喝了,此藥能改變面容。”安歸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一瓶藥水。
“臣尊王令。”斯可達羅話閉,便立刻喝下藥水。約莫一刻鍾。,斯可達羅便變了樣。或許連自己的妻兒都不會看得出他就是斯可達羅。
“影子,切記,本王要你組建的幽靈軍,既要有暗影衛一樣戰力,也要有想幽靈一般的敏捷。此事,你是否可以勝任?”
“陛下放心,罪臣定不負陛下所望!”
二人談話完畢,安歸這才轉身道:“來啊!將這大牢給本王燒了!”說著便拉起斯可達羅走出牢房。
巡查完畢,安歸徒步又在外城的街市上。想起六年前初來樓蘭,也就是在此地遇到的闕蝶。闕蝶為了母親的遺願,為了能夠找到自己,窮其半生也不曾放棄。而自己卻要將她親手送去匈奴。沒想起這些,心裡便不自覺的一陣絞痛。
然而,走著走著,卻來到了鳳盧門口。看著虛掩的房門,安歸又想起了凰舞,頓時覺得,自從昨日見完太后之後,便再也沒見到凰舞的蹤跡。
伸手推開門戶,卻見凰舞坐在院中的木椅上,一臉的仇怨。
見安歸進入,立刻驚訝道:“陛下,你怎麽來了?”
安歸一掃臉上的憂鬱,打趣道:“本王要是再不來,本王的王后可就要和本王分開了!”安歸一句無心的話。卻讓凰舞內心如刀絞一般。她何曾想要離開安歸,可是自己的身份卻不得不讓自己離開安歸,來到鳳盧,她一直都在思量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陛下,我錯了,我不應該!”
“好了!闕蝶不日就要遠嫁匈奴了!跟我回去吧!本王不想身邊的人再離開本王了!”安歸說著便上前牽起凰舞的手。
“什麽?公主要遠嫁匈奴?那古赤他?”凰舞驚呼道。
“身在王室,身不由己。就像當初本王要遠赴匈奴為質一樣,都是為了國家!”安歸愁眉道。
安歸雖然在積極的掩飾這自己的悲愁,可是凰舞卻還是能夠看得出安歸此刻內心備受煎熬。 面對如此情景,自己怎可忍心丟下安歸一人呢!“陛下,凰舞跟你回去,凰舞再也不和你分開了!”
“嗯!回宮吧!”
看著二人手牽手走出,屋內的荷蘭也是倍感欣喜,同時也在心裡默默的祝福著二人。
回到王宮已是深夜。二人漫步進入禦書房,卻見太后坐在書案前。
“孩兒不知太后駕到,請恕罪!”安歸跪地。
太后不言,只是靜靜的翻看著安歸書案上的奏疏。許久後,和上書卷。淡淡道:“安歸啊!本宮從午後便來著裡了。本想與你討論闕蝶之事,但是看了一下午的奏疏後,本宮算是明白了。我樓蘭國雖未小國,但這零零散散的事還真挺多。外有匈奴和大漢虎視眈眈,內憂奸臣逆黨橫行。你作為國王,既要提防奸臣禍國,還要抵禦外敵入侵。著實不容易。闕蝶之事,本宮就不多說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太后說著便起身,欲出門。
“太后,您能體諒孩兒的苦衷,兒心甚慰!”
待太后走出,安歸立刻冷著臉上前。狠狠道:“她怎麽會進入禦書房呢?”
“陛下,太后她?”
安歸冷聲道:“哼!什麽商議闕碟之事,只不過是她的一面之詞罷了!”隨即便對門外大喊:“從今往後,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禦書房,違令者斬!”
安歸知道,禦書房內放滿了樓蘭國所有的奏疏,是國王辦公國事所在,其中關乎著整個樓蘭的大小事宜。如今太后擅自出入,定會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