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趙晨同耶律楚齊坐在一起，臉上都有著掩飾不住的悵然。

“其實，我之前也大概猜到了……”在耶律楚齊告訴趙晨自己的妹妹死在“聖教”手中之後，趙晨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前線慎虛來的時候告訴過我，原本那些人找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是想著逃跑，可後來聽他們說到你妹妹之後，你才決定要和他們拚命的吧?”

耶律楚齊滿臉痛苦地點了點頭:“沒錯，我本來已經無意再與‘聖教’有太多瓜葛……可他們的做法，真的越界了……”

趙晨拍了拍耶律楚齊:“我雖然沒有弟弟妹妹，但還是理解你的感受，不管換成是誰，在那種情況下，應該都會受不了的吧。”

耶律楚齊用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住臉，雙肩輕微有些抽搐:“關於我的身世來歷，我確實騙了你……其實，我的爹娘，在我妹妹剛剛一歲的時候就走了，那個時候，我才六歲……”

耶律楚齊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後接著說道:“我想你應該也猜得到，我爹他，本來也是‘聖教’的人，只是後來為了我和妹妹著想，帶著一家人脫離了‘聖教’。但原本在‘聖教’中也屬於中高層的他因為知道太多東西，‘聖教’的那些人自然不放心將他留在外面。雖然我爹從來沒對外人說過關於‘聖教’的任何問題，但‘聖教’卻根本沒有放他一馬的打算……就這樣東躲西藏好幾年之後，我們的藏身之處，還是被‘聖教’發現……我爹娘……也死在了那一晚……”

似乎是說到了傷心處，耶律楚齊又忍不住抽泣了起來。趙晨沒有多說什麽，隻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顯然，現在說得，正是讓耶律楚齊覺得最為傷心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稍稍恢復一些的耶律楚齊繼續說道:“因為那天被派來做這件事的，正好是我爹以前的一名下屬。因為以前我爹還在‘聖教’的時候對他照顧有加，因此在按照任務所安排，擊殺了我爹娘之後，那人假裝沒看到我和我妹妹，率人離開了。想來那人當時也覺得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必定活不過太久，留下我們，好歹也算是對我爹曾經給他照顧的一份交代……於是，從那一天起，我便帶著妹妹，開始到街上去乞討……你能想象嗎?一個六歲的孩子，帶著一個一歲的嬰兒去街上乞討，是什麽樣的感覺?每天都要時時刻刻想著哪裡有機會討到一頓飯，哪裡又有機會可以討到一塊銅板。那個時候，每天晚上看到妹妹能夠吃飽了乖乖睡去，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趙晨歎了口氣:“雖然我爹也在我出生過後就走了。不過和你比起來，我還是好上太多了。”

耶律楚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是啊，那個時候，真的是嘗遍了人間冷暖……雖然我和妹妹都成功活了下來，不過因為一直缺乏營養，還是給她留下了病根……好在，這樣的日子，在我十三歲那年，終於結束了……”

趙晨偏頭問道:“‘聖教’?”

耶律楚齊點了點頭:“就在我十三歲那年，當時放走我和妹妹那人突然找到了我們，並且開門見山地說只要我願意練一門功夫，他們便會負責照顧我妹妹並且承擔她接下來需要的醫療費用。”

趙晨嘿嘿一笑:“大涼霜雪勁?”

耶律楚齊“嗯”了一聲:“不過應該也不算完整的大涼霜雪勁，只是通過吸收大涼霜雪令上面外泄的氣息來練功罷了。總之，這樣練下去地弊端你也都知道，可是當時為了治好妹妹的病，

我也只有那一條路可走……”趙晨有些奇怪:“這麽說，你之前說大涼霜雪令是你家傳之物這一件事，則是假的了?”

耶律楚齊有些尷尬地點點頭:“沒錯，大涼霜雪令就是‘聖教’給我。在後來又讓我帶到你身邊去的。”

趙晨越想越不對勁:“那就更不對了啊，以我同這個所謂‘聖教’為數不多的接觸來看，他們好像從來不會做沒用的事情。似乎每一步都是精打細算出來的結果。可為什麽會在那麽早的時候便叫你修煉大涼霜雪勁呢?”

突然，趙晨好像想到了什麽一般，偏頭看向耶律楚齊，表情有些嚴肅:“你今年多大?”

耶律楚齊被趙晨地得心裡有些發慌， 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道:“今年十八，怎麽了?”

趙晨皺起眉頭想了想:“這麽說，他們是五年前找到你的……讓我猜猜，他們找你的時間，應該是在六月份對吧?”

耶律楚齊滿臉不可思議:“這……你怎麽會知道?！”

趙晨在得到耶律楚齊答覆之後，突然渾身好像被人按在一個冰窖裡一般，隻感覺一陣寒意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升了起來——他記得很清楚，五年前的六月份，正好是他獨自一人在燕回鎮後面那狼滯山上一人斬殺了那隻黑瞎子的時候。在那之前，他一直是一個人默默練功，並不曾顯露出什麽異於常人的東西。就是在殺了那隻黑瞎子之後，趙晨的名字，才逐漸開始在燕回鎮那個地方慢慢傳開來的。而這耶律楚齊好巧不巧的就在那個時候被“聖教”找上，要說其中沒有什麽聯系，趙晨是打死都不信的。

一念至此，趙晨愈發覺得這“聖教”，好像一直在關注著自己一般。雖然趙晨不知道他們是以什麽方式在關注著自己，不過這樣的感覺，卻讓他覺得很是不好。

甚至此刻，趙晨都開始忍不住懷疑起來，自己在大涼魔宮內看到的那所謂大涼魔君留下來的言語，究竟是真是假?還是說，其實關於大涼霜雪勁的這一切，都是那個所謂“聖教”下的一盤棋?而他趙晨，只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趙晨和耶律楚齊坐在屋內，相對無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