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麽多錢?這些你跟我們老板說去!爛賭狗,今天看來,你這生意是不想做了?”
胖警察不理會苟老板一副哭喪的臉,而是轉過身來,朝身邊的兩名手下示意一下。
那兩名警察輕車熟路從櫃台下面搬出一個紙箱子來,將書櫃的書取下來扔到在箱子裡。
看他們不亦樂乎的樣子,看來乾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長官,我現在就交!求你們別再折騰了!”
苟老板見到書架上的書被翻得亂七八糟,心疼地口袋裡拿出幾張法幣來,哀求著準備要遞給胖警察。
“真不識相!早點給,大家不就省事了?”
胖警察嘿嘿地得意地笑了二下,伸出手準備要接過錢。
這時,冷不丁手腕忽然被一隻不知從那地方冒出一支有力的手給抓住。
“你找死啊!”
胖警察用力想將手掙開,可無濟於事。
氣急之下,一邊向肖天浩吼,一邊左手準備從腰部取出橡膠棍。
肖天浩已經清楚眼前的這些情況,他決定不再袖手旁觀了。
畢竟,他答應過苟林要幫一幫他父親。而且,要想讓苟林死心為自己搜集情報,總要為他解決掉這點後顧之憂。
旁邊兩名警察見勢不妙,抄起橡膠棍準備要衝上來。
“你們誰敢動,動我就馬上爆掉他的頭。”肖天浩已經掏出自己的槍頂在胖警察的頭上,“說,是那個局長讓你收兩份規費的?”
胖警察見冰冷的槍口頂在自己頭上,心裡一直在哆嗦。
“肖先生是統字輩的人,都是自己人。”
苟老板沒想到肖天浩居然為自己出頭,以他保密局特工的身份,這幾個警察小嘍囉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畢竟他是生意人,不敢將事情鬧大。
“統字輩的人?”
那倆名警察聽到苟老板的話,倒抽了一口氣。
他們自然知道苟老板不是在說假話,因為肖天浩身持的這支軍用擼子太熟悉了。也只有保密局這樣特權的機關才佩帶這樣射程遠,威力大的軍用手槍。
他們只是巡街的一些小警察,平常配置的只是一些橡膠警棍,連手槍都沒有。
這時,胖警察手中的橡膠棍嚇得扔在地上,腿肚子禁不住打顫道:“我們局長沒有這麽安排,是我們財迷心竅自作主張,我們錯了!請肖長官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胖警察雖然只是一個巡街警察小隊長,但也與保密局的人打過交道。他清楚,即使是他們局長見到保密局的人都畢恭畢敬,更不要說自己這種小嘍囉了。保密局在南京可是一個數一數二的特權機關,在警署裡幾乎都有他們的眼線。
雖然,軍統重組之後再沒有之前那麽風光了。但他們依然能隨時抓捕一些可疑的人員,誰要是得罪了保密局的特務,那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啪”的一聲,肖天浩的槍托拍在胖警察的臉上,很快,胖警察的臉腫成了一邊。
肖天浩想到以後也要在這條街道上活動,就得他們一點教訓、樹一下威。“苟老板是我們線人,你們以後誰都不能再碰他,明白了沒有?”
“長官,明白了!以後不敢的了。”
胖警察向那兩名手下使了一下眼色,三人急忙將書放好,灰溜溜地跑下樓去。
“聽小林說,你欠賭檔一些錢,還清了沒有?”
見這些黑警察走後,肖天浩這才坐下來,悠然地問了一句。
“多謝肖長官,您給小林的錢,我已經拿去還清了債了。”
苟老板說完臉上有些不自然。
其實,他將錢還清後還剩一點錢,手癢之下又小賭了一下,沒想到又全輸光了。
“賭檔在哪裡?你帶我去看一看。”
肖天浩從苟老板臉上看出一些端倪,故意將他一軍。
“賭檔……賭檔白天不開門。晚上我帶長官去,如何?”
苟老板面露難色,支支吾吾說道。
其實,賭檔白天一樣營業。但他就是擔心肖天浩到賭檔查到他的底。
“你別騙我!讓我知道別想讓我再出手幫你。好了,這事以後再說吧!。”
其實,肖天浩去賭檔也並不是關心苟老板這一點破事。他只是想通過賭檔了解南京地下一些情況而已。
畢竟,在大賭檔裡三流九教的人都有。在那裡往往能得到明面上沒有的一些有用的情報。
“線人?”
苟老板看到肖天浩走下樓梯的身影,口裡喃喃自語道,若有所思。
他在報社混過好幾年,與一些上流人物出打過交道,他明白肖天浩嘴裡的“線人”的意思。
當然,他也知道,這只是肖天浩暫時給他的一個擋箭牌。
但以這位年輕人的本事,自己要是抱上他的大腿,以後的生意那就好做多了。
自己當初與這個年輕人見面時,還吹牛說要介紹報業大亨照顧他。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想到這裡,苟老板臉上露出幾分苦笑。
…………。
來到顧玉芬的住處,她正在忙著收拾自己的行李。
“你要搬走了?”
肖天浩早就聽說顧玉芬說要安排一個新的聯絡點,沒想到這麽快就要搬走了。
“有自己的同志幫忙,我已經在《新民報》找到工作了!主要是負責編輯工作,以後我們是同行了。”
顧玉芬這時才停下來,給肖天浩倒了一杯水。
“那以後我們接觸就方便多了!”
肖天浩聽了這個消息,心裡也很高興。
畢竟,如果倆人的身份都是記者,不論是公事還是私事。見到面來也順理成章,不至於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組織為了能讓我進《新民報》,可是花了不少功夫。還不是考慮到你工作的重要性。”
顧玉芬在山城時就在《新華日報》工作過一段時間, 想在報社找到一份工作應該是不難。可是,《新民報》畢竟是一家大報社,在重慶、成都、上海、北平都有分社,一共有八個日報和晚刊。
可是說在南京,《新民報》是一家具有較大影響力的報社。
抗戰時期,設於南京的總社被迫停刊過一段時間。國民政府遷到南京之後,蔣委員長考慮到《新民報》在國內影響力較大,又重新批準報社進行複刊。
可是,老蔣一直對《新民報》這份報紙並不陌生。在他的眼裡,這是一份經常搗亂的報紙,有時會和“黨國”的重大決策唱反調,讓他很是頭疼。
抗戰時期,老蔣就提出“攘外必先安內“的戡亂政策沒多久,《新民報》的社論卻大唱反調,在報紙頭條上劈頭喊出《抗日第一!生存第一!》論調。
所以,南京版的《新民報》複刊之時,在蔣委員長的交待下,國民黨當局對報社的主要人員的身份審查格外嚴格。主要的目的也就是不能讓報社出現赤化分子。
可想而知,顧玉芬這個時候能夠進入報社還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
“有詳細的聯絡點後,我會及時通知你。對了,今天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南京地下組織的電台可能被監控了。行動處的人正在搜查他的具體位置。”
肖天浩將自己得知的情報告訴了顧玉芬。
“電台被監控了?看來得想想辦法!”
顧玉芬搓著手,臉色有些焦急的神情。因為,她與南京地下黨組織並沒有直接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