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到下午才起床,意外地接到苗翠花姐姐的電話,說是請我吃飯。
我猶豫了一下,這位苗姐姐大我好多的,我到底要不要去?
想了半天,覺得拒絕人家不好,就答應了。
我承認,這個【想了半天】也就是通話時間裡面一秒鍾不到……
我打扮得帥帥的,結果,苗姐姐一身休閑打扮,帶我坐著電車穿過狹隘的街道,走過一幢幢年紀肯定比我大很多很多的唐樓,最後在一棟唐樓面前停下。
我抬頭看了看,樓上好多陽台上晾曬著花花綠綠的衣服,門口幾個老人坐著椅子在閑聊,沒幾步寬的街對面是一家賭檔,好多老人在裡面打麻將……感覺跟國內也沒多大區別,唯一區別大約就是那些老年女性大多穿旗袍、燙頭並且化妝,而且多有抽煙的,抽的還多是健牌,偶爾有那麽一兩個抽萬寶路的……街上人倒是多,來來往往擁擠得很。
按說,這麽老式的地方能有什麽好吃的?
可我卻沒懷疑,好多好吃的並非要大店名店,甚至本鄉本土有許多那種老巷子小門臉的百年老店,吃起來那叫一個夠味兒,香港想來不脫此理。
果然,苗姐姐帶著我上了二樓,小小店面也就十張不到的桌子,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茶餐廳,但等叉燒上來,一吃之下頓時拍案叫絕。
給別人推薦美食,最爽的時候自然是看著推薦的美食被吃得狼吞虎咽的啊!
苗姐姐就笑著看我吃,她雙手托腮的樣子很漂亮,手腕上還有一串菩提子,我忍不住就逗她,“苗姐姐,你這是打算包養我的節奏麽?”
我本是開玩笑,可托著香腮的她卻微笑著接口,“好啊!”
呃!我感覺我一口叉燒堵在嗓子眼差一點沒咽下去,使勁兒咽了幾口,趕緊用絲襪奶茶壓一壓,好不容易順了氣,坐對面的苗姐姐大笑不已。
我紅著臉感覺好尷尬,果然,像我這樣的小鮮肉跟年紀大的女生鬥嘴只會吃虧,隻好低頭吃我的叉燒。
吃完叉燒,我裝著沒事人,苗姐姐笑著也沒提剛才的話,只是帶我繼續逛,穿過兩條街,就是著名的皇后大道,著名搖滾歌曲《皇后大道東》的皇后大道。
沿著皇后大道一路走,苗姐姐帶著我拐過一條小街,來到一個低矮逼仄的廟宇前,地上的麻條石看著就有不少年數。
“這裡是香港最大的廟宇,很靈驗的,來,拜一拜。”苗姐姐拉著我去拜拜,可我聽說這是香港最大廟宇,只是想笑。
這一點小地方,在我來看無非就是個小四合院子,這都算大的話,那師父老和尚的天中寺恐怕就要叫巨大無朋了。
不過,還是拜一拜吧!四大天王在上,你們困在這狹**仄的地方,真是難為了。
拜拜完了,苗姐姐就領著我在一條條擁擠熱鬧的老街閑逛,那種兩棟高樓之間互相伸個手就能點香煙的距離中間一條條搭建著各種鋪子的街道,各種匾額、霓虹燈,想必到了晚上格外有末世朋克風。
兜兜轉轉逛了好久,路上又有一座小廟宇,比之剛才的可是小多了。
國人逢廟必拜,香港人則把這個發揮到了極致,不拜一下心理都不得安穩。
廟旁邊還有個算命的,戴著墨鏡的苗姐姐忍不住就拽我要去打一卦。
女人,真是搞不懂,不過,我看看身邊這位苗姐姐,巴掌小臉,唉!對這種女性真心沒什麽抵抗力。
苗姐姐剛要報出生辰八字,
結果對面坐著的大師慢慢摘下墨鏡,說自己擅長手相。 馬丹,看手相的男人不都是借著機會狂摸女人手的渣男麽?我面色不善就看著坐著的大師。
在我的凝視之下,這位大師頓時就乾笑,“呢位先生好靚仔……”
我打斷了他話頭,“說國語。”說著一屁股坐下來,把左手就伸了過去,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說。
算命的大師還沒開口,結果苗姐姐咦了一聲,率先就說:“乜你都係斷掌嚟嘅……”
姐姐你這樣我很為難啊!別人講白話我就要訓斥,你講白話我要不訓斥,豈不是……
可是看著苗姐姐把手掌也伸過來跟我的手靠在一起,我頓時無話可說了。
手指修長,掌心細膩,紋路可愛,簡直可以去做手模,唉!我怎麽訓斥得出口。
一般來講,女人斷掌,相書上都是刑勞克夫的說法,有人自嘲命運不好就會說【咦!我怎麽這麽慘,難道我是斷掌?】不過,這家夥靠這個混飯吃應該不會說那麽難聽,我聽聽看他怎麽說。
算命大師被我用威脅的眼神看著,額頭上隱隱就有些冒汗,“這個……斷掌命不好只是民間說法,不可輕信,我們專業人士稱之為天地貫通,女人掌紋天地貫通呢,就是對感情理想化,追求完美的愛情,依我的看法,這在當今,非但不能算缺點,反倒是大大的優點,誰不喜歡純潔專一的女人呢……”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缺點……”算命大師小心翼翼補充了一句,看我臉色不動,就壯著膽子繼續說道:“因為性格要強,疑心病重,晚年可能肝膽脾胃欠佳……”
苗姐姐滿臉喜色,大約覺得這位大師說的好,忍不住連連點頭,還要不停追問。
大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男子左斷掌兵符,右斷掌財庫,並且,天地貫通的男性感情豐富、心地善良、做事細致進微、愛情專一,一旦有了心中人,會一生相守堅貞不渝……”
嗯!這個蛋扯的不錯,寡人很滿意。
苗姐姐聽了更是高興。
“只是……”算命大師看看我,終於繼續說道:“脾氣一般不太好,需要克制,不然有牢獄之災。”
苗翠花小雞嘬米一般連連點頭,最後又問了一句,“那,男斷掌和女斷掌合不合?”
算命大師臉色嚴肅說了一句,“絕配啦!”
看著笑得合不攏嘴巴的苗姐姐,我忍不住吐槽,唉!女人真傻。
眼看著這位傻大姐掏出十張大金牛給對方,我嘴巴動了動,終究沒好意思伸手從那算命的手上搶回來。
出了小廟,苗姐姐猶自不斷提醒我,“呐!聽見沒有,平時要克制脾氣……”
我臉頰抽動,擠出一個笑容。
算命這種事情,聽聽就好,真要信他,那我這種先天抱一的還不能逆天改命?正所謂【金丹一粒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過女人嘛!就不要去跟她爭論了,人家苗姐姐都三十歲了,難道還不許人家面對小鮮肉臆想一下麽?
抱著這種態度,我心情自然就放松了,全無負擔玩玩逛逛,吃吃喝喝。
在夜風中看維多利亞港,實在是美麗,我不是很喜歡香港,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夜景真是極美,就好像身邊的苗姐姐。
看她穿一身休閑服斜背著個大包站在夜色中,晚上空氣潮濕,未免就有些縮著肩膀,我想了想,把皮風衣脫下來給她披上。
毛茸茸的貂毛領子襯著她雪白的脖頸,格外顯得她巴掌小臉,眼睛也是我喜歡的那種,還有臥蠶,鵝蛋小臉,鼻如玉管,精致的真是不像話……
我不得不摸著良心說一句,照片上面的她沒電視劇裡面的她漂亮,電視劇裡面的她沒真實的她漂亮。
雙手拽著皮衣領子,苗姐姐抬頭看著我,眼睫毛一陣顫動。
“傻豬,錫我啊!”她突然低聲就說了一句白話,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來。
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我終於沒克制住,輕輕在她嘴角邊吻了一下,軟軟的,氣味芬芳。
我又親了一下。
她反手伸出雙臂摟住我的脖子,墊腳送上香吻。
軟軟的唇,軟軟的舌,軟軟的吻,維多利亞灣的風似乎也不那麽寒冷潮濕了,變得軟綿綿的。
回酒店的時候,我有些遲疑,可是,已經進了電梯,看身邊的她微微抿著唇的模樣,難道要把她趕走?那也太畜生了吧?
叮,電梯門開了,苗姐姐拽著我的手走出電梯,我隻好摸出房卡來。
剛進房間,天雷就勾動了地火……
正所謂:
兩岸幻影爍爍華,
霓虹出水入苗家。
三十如狼輕禦馬,
誰怕?
我來摘此去年花。
(此處省略一萬字)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香港大開殺戒,大殺特殺,殺了好多人,殺到下一個的時候,那人突然摘下墨鏡就跟我說,施主,要戒嗔戒怒戒殺……
哼!祖師爺們曾經說過,神來殺神,佛來殺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我一支2B鉛筆直接戳了過去……
那人的臉突然就變成苗姐姐,臉上全是驚惶……
一時間收手不住,一下扎進她的眼睛裡面……
我一下就嚇醒了。
深深吸了好幾口氣,轉臉看看身邊,美麗的胴體蜷縮著,微卷的長發鋪散在白色的枕頭上,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起身用手指挑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大約剛亮。
有點早,我躡手躡腳走回床邊想悄悄躺下去,突然地上褲兜裡面的移動電話一陣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