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又來了個不怕死的!”樊稠遠遠的望著寨門緩緩打開,興奮不已。同時心裡也對李儒佩服的五體投地,正是因為李儒的妙計,才能讓他如天神下凡一般,輕松撂倒齊璞。
李樂點兵點將,騎著馬緩緩走出寨門,遠遠的往樊稠陣前一看,只見樊稠身後的一排西涼士兵,果然都舉著一面特殊的盾牌。
這盾牌特殊的地方就在於它們的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就像是一面面銅鏡一般,如果尋常武將上場,一門心思隻放在敵將身上,怎會在意這些細微的細節?
李樂之所以將目光投放在這些盾牌上,正是由於衛冕的提醒,之前的他還對衛冕的話抱有一絲絲的懷疑,到現在剩下的只有感激與欽佩。
只見他與齊璞一樣,縱馬一躍,手中長矛猶如蛟龍出水,直接刺向正前方的樊稠。
樊稠見狀,面色一喜,他身後的士兵同樣故技重施,將盾牌一舉,將血色的殘陽折射向李樂的方向。
就在剛剛,齊璞正是因為被這股強光照的睜不開眼,才被樊稠一槍擊碎頭顱,而連任何的反應都做不出來。不是他的本事太弱,而是這一場挑戰本就是一個陷阱,一個由李儒精心準備的陷阱。
但是李樂還會中計嗎?當然不會,原來他只是虛晃一招,還不待強光匯聚,他已經躬身趴在了馬背上,將眼睛完全避開這一道強烈的光芒。
樊稠根本就沒料到這一點,與剛才一樣出手,只是這一槍卻刺在了空氣中,連李樂的邊都沒摸到。
一擊落空是樊稠沒有料到的,同時也是李儒沒有料到的,他原本的計劃更絕,就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法,只要樊稠三槍撂倒三名敵將。白波谷眾賊必定心驚膽寒,只有恐懼而無鬥志,他再三言兩語便可勸說郭泰等人歸降。
但是,眼下的情形已然超出他的預計,李儒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自言自語道:“怎麽會?難道小小的白波谷中還有高人不成?”
“將軍,您說什麽?”他身旁的一個小兵沒太聽清,趕緊向前一步躬身問道。
“讓鼓手將戰鼓擂起來,助樊校尉擒住敵將!”李儒也不是那種自怨自艾的人,知道自己的妙計被破,趕緊想方設法補救。不過他也只是一個文士,只能寄希望於樊稠能夠贏得精彩,贏得漂亮。
“砰砰砰——”戰鼓轟鳴,響徹白波谷,西涼士兵振奮,白波群賊心驚,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還是放在樊稠與李樂的戰鬥上。
只見李樂躲過第一擊後便撥馬回走,隻給樊稠留下一個後腦杓,這一下李儒精心準備的反光盾牌算是徹底失去效用。
樊稠也不可能任由李樂離開,隨後便拍馬趕了上去,長槍直刺李樂後心。
李樂隻覺一股勁風直襲後背,後頸一寒,趕緊將拖在地上的長矛回身一刺。長槍長矛“砰”的一聲撞擊在一起,李樂雙臂發麻,一陣氣血翻湧,好在還是擋住這一擊。
但是很顯然,就算不依靠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李樂也不是樊稠的對手。大概勉強堅持了二十余回合,李樂還是敗下陣來,被樊稠挑落馬下。
正待樊稠想要取他性命的時刻,站在牆頭的楊奉趕緊下令,命一眾山賊放箭,逼停了樊稠的腳步。跟隨在李樂身後的嘍囉這才得空掩殺過去,將身受重傷的李樂救了出來。
樊稠連勝兩陣,雖然與李樂的戰鬥並沒有像秒殺齊璞那樣震撼,但是他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白波谷內,從上到下全都沉浸在一片驚駭之中,
對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充滿了悲觀的情緒。 夜幕降臨,樊稠還是沒有撤去,他讓自己的士兵在寨門前升起篝火。大肆的燒烤著從百姓村民那裡搶來的豬牛羊肉,吃飽喝足之後,繼續辱罵搦戰。
面對這群比自己更像山賊的西涼士兵,郭泰一個頭兩個大,得力乾將齊璞被殺,實力僅次於自己的李樂落敗。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畢竟以樊稠一人之力還不足以改變數千人的戰局,最主要的是經過這兩場戰鬥,他手下的山賊已經沒了鬥志。
讓這樣一群沒有鬥志的山賊與士氣正盛的西涼士兵戰鬥,估計與送死沒什麽兩樣,只是這樣困守白波谷也不是個事兒啊,誰知道董卓的援軍什麽時候到?一旦敵軍增援,強攻他白波谷也就是分分鍾的事兒。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衛冕拿眼睛斜了徐晃一眼,徐晃立馬會意,起身道:“某願往,斬了樊稠,為白波谷解憂!”
郭泰大喜道:“徐兄弟當真願去?”
徐晃提著亮銀槍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還有假嗎?”
郭泰親自斟酒一杯,笑道:“太好了,飲下這杯酒,以狀軍威!”
“不必,某上陣殺敵,還無需以酒壯膽!”徐晃說罷,對著衛冕行了一禮,提槍離開木樓。
同樣的夜色之下,同樣的燈火通明,同樣的寨門之前。不同的是對手換了,原本的齊璞已經被樊稠手下的士兵挑在的槍頭上,當做炫耀的資本。
“校尉,賊寨的大門又開了!”
樊稠正大馬金刀的坐在篝火前大吃大喝,今天兩般戰鬥,他算是大出風頭。聽了身旁親衛兵的話,絲毫不以為意的道:“又是一個送死的,無需放在心上!”
但是等他抬頭一瞥,卻發現徐晃孤身一人,端坐在黃驃馬上,單手提著亮銀槍,一雙眼睛冷靜的盯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一樣。
樊稠心下一驚,趕緊讓親衛兵遞來武器,翻身上馬。
大戰一觸即發,樊稠軍中鼓聲大振, 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嶽撼山崩,這股氣勢令所有山賊駭然失色,噤若寒蟬。
徐晃的意志堅定如鐵,自不會被這些外在的環境所左右,一抖韁繩,胯下的黃驃馬便如同旋風一般飛竄而出。
原本與樊稠相隔數十丈,一眨眼便飛身近前,亮銀槍在火光的映射下,化作一條白龍,只見白光一閃,樊稠隻覺胸前如遭錘擊,仰面墜落馬下。
這一切來得太快,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包括躺在地上的樊稠。前面的兩仗讓他自負自滿,剛才的大吃大喝令他神經麻痹,而徐晃的實力本來就比他強,又加上黃驃馬的速度,可謂是如虎添翼。
在此消彼長之下,這場戰鬥就顯得如此震撼,同樣的一擊斃敵,亮銀槍的槍尖刺穿了樊稠的護心鏡,洞穿了他的心臟。只是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他反應不過來,待到他意識漸漸消退之時,白波營寨之上才響起驚天動地的呼聲。壓抑了那麽久的心情,在這一刻才算是徹底的爆發出來。
可惜的是徐晃手中並沒有士兵,如果趁著此時如虹的氣勢進軍,必能殺李儒一個措手不及,人仰馬翻。
之前的一戰,徐晃的聲名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白波谷,經過這一戰,他的聲威再次拔高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山賊與一般的軍隊不同,他們沒有很明確的效忠對象,有的只是對強者的崇拜。
而今天這個結果才是衛冕最想要的,他就是要一次次的在這些山賊面前展現武力、財力以及身份地位,當郭泰他們一次次勾心鬥角之後,卻發現白波谷的人心早已經被他拿下。